塌方

由之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图片,网络。致谢!</b></p> <p class="ql-block"><b>  黑云压城,随即雨似瓢泼。执念犹箭,箭已脱弦。</b></p><p class="ql-block"><b> 许富贵刚提了新车,虽说算不上名车,包括上牌、投保及其它一些多索费用,好歹也过了五十万元大关。与均芝灵结婚快两年了,还没带她回过一趟老家。原计划今天两人回一趟老家,却撞雨了。看来,“择日不如撞日”,说的没错。人心生巧,不如天凑巧。</b></p><p class="ql-block"><b> 开新车回家车上还坐上个城里媳妇,脸上自然荡漾着一股春风,于众里百姓跟前也很有风头。但真的是不行时运:原本计划好的一次春风得意的探乡之旅,却偏偏遇上这场猛雨!许富贵先前的愉快心情一下子丈落千尺,几乎够底。望着前边的山体塌方,他倒吸一口凉气:好险啊,车速要是再快那么一二十迈,往前再驶出个百来米,正好被泻下的泥石埋了!</b></p> <p class="ql-block"><b>  进退维谷。退:后边堵车已致一定程度,形同蛇阵。再说,这行车途中绝大多数司机遇上堵车,谁都不想退回去,更何况这种“狭路相逢”局面。进:等于冒死。呆驶室里耗着,似乎是最优选择。许富贵看了均芝灵一眼,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把话咽下了。他知道此时均芝灵的心情一定比自己的更复杂、糟糕。他耳边回响起往日耳闻,别人纂予均芝灵的三字经:“骄冲作,心天搁。虚与实,没脚落……”。</b></p><p class="ql-block"><b> 车上的食品储备除了两瓶矿泉水,其它啥也没有。许富贵与均芝灵都感觉到了一种危机:要是捱到天黑,啥办?要是又捱到天亮,又该怎么办!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危机感在他俩心里愈来愈深重。</b></p> <p class="ql-block"><b>  “突、突、突”,远处传来机器声。许富贵扎箍紧的心一下子舒松了。这种机器声太熟悉了:是挖机与铲机朝这边开过来了。那年暮光小区拆迁,均芝灵家处于划分区界边缘,带一把可进入拆迁范围,拆迁补偿就不是问题,紧要关头许富贵与征办人员说开了去:“得饶人处且饶人,人须扶时须扶人一把,扶人一把,不言七级、也当胜造五级浮屠……。”也因为这件事铁定了许富贵与均芝灵的婚姻关系,这之前,他俩的婚约关系是松动的。</b></p><p class="ql-block"><b> 荷锄的荷锄,拿锹的拿锹,一群熟悉的身影挨个从车窗边走过。一个烧成灰都辩认得出来的身影由远而近,眼看就要抵近车前,但许富贵与均芝灵都没有下车迎上去的心意。他俩几乎同一时间想到:等他来到车前,摇下车窗玻璃,热情的打个招呼,亲热的叫声“爸”,就行了,免得下车弄脏了鞋袜。</b></p><p class="ql-block"><b> 车窗外,还沥沥下着小雨。有眼尖的人隔着贴了膜的玻璃认出了许富贵,但没叫唤他,只是在心里犯嘀咕:才出去几年,就这副德行?去城里没先学好样,娶了媳妇有了车就怠慢跟前的爹、倒是学会了!</b></p><p class="ql-block"><b> 塌方,可以组织人力物力一时予以清理干净,而心灵塌方,得靠自己用生活中的教训和良知启迪一步步地清理!</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