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思娘亲空有泪 拙笔难书母子情

胡庆松

2022年10月23日早晨，一个电话将我的生活推入了深渊，当我开着双闪，打着远光，按着喇叭以80码的速度赶到家时，你已经走了，走的那么突然，让我手足无措，让我深切地感受到什么叫无能为力，什么叫肝肠寸断，什么叫万箭穿心，什么叫痛不欲生……比离开更难以接受的是您的不告而别，是您的意外而去。生命中最凄凉黯淡的时刻永远定格在了这一天。

　　妈你走半年了，一直不愿想起，直到现在我还是一直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事实。这些日子，我内心的痛苦从未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轻。您没有坐过高铁和飞机，我们曾约定带您去一趟重庆，坐飞机克坐动车回的；您曾同我说过，您估计可以活到 86岁的；我曾许诺待我退休了重修房子陪你度晚年的；我回来时问您哪闷没打牌滴呢？您说经常输，我说输点不要紧，LX您都用不完；我跟您说柴火大方滴烧，屋里堆的柴您可以烧到八十岁……生我养我的你突然离世。昔日的恩情还未报答，好多的话语还没有说，好多的事情还没有做，您就匆匆离去，没有留下最后一句话。我的心顿若沉入冰河，您是无人可替代，我跌入无法尽孝的泥潭中不能自拔。您的突然离去也颠覆了我对“顺者为孝”的理解，我跟您说只种埋爹的那垄田，摸点园子，喂滴鸡子，您说像您这个年纪的人还都在搞，我一个人不种田了打牌也没得伴，跟别人帮忙帮一个不帮一个又不好。我很后悔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决定不够果断。哭诉苍天睁瞎眼，只怪阎王错拿魂，正当享受晚年乐，厄运当头把命夺。清明节快到了，尽管坟前烧纸千万张，不如生前一碗汤。虽然于事无补，但我仍然会去给您焚香烧纸!

　　妈，您是一位勤劳节俭的农村妇女，没读过几天书，但懂得道理，从小教我们要好好学习，做个好人。您与勤劳要强的父亲一起脚踩泥泞，却给了我最好的教育，让我虽未走出农村但让跳出了农门，改变了身份。这么多年，我之所以敢义无反顾的前行，是因为我知道您永远在我身后。

　　从小到大，您从来没有骂过我，也从来没有打过我，说服教育中，总包含着爱；唠叨里，总透着关心；沉默时，总藏着挂念；举手间，总盼儿平安。你心柔软，却有力量。一件衣服你可以穿十几年，你对自己永远是那么斤斤计较，对我们的生活、教育始终是如此地慷慨大方。谢谢你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你是我们的生命之根，因为你，我才成为我自己。

你陪我走过了五十个春夏秋冬，忘不了与您一起彻夜碾谷倒叉，挑水淋花，家里洗衣做饭，田间地头拔草耕作的身影，如同昨日，历历在目。您用一生的时间为儿女铺路架桥，只为我们能过上好日子，不再像你们那样艰辛生活。你突然从生活里抽离时，这种孤独是蔓延在吃饭、睡觉、说话等细节里无所适从。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有些事情，当我们年轻的时候，无法懂得；当我们懂得的时候，已不再年轻，比如：后来的我们什么都有了，家里什么都不缺了，却缺了爹娘。真是“门前有车不算富，屋里有老才是福”没了你的陪伴，我是孤军奋战，我不仅需要战胜现实，还要挑战自己。失败了，颓废了，恐惧了，也没有你的安慰和提醒。我深知，没有人会陪我走一辈子，所以我要适应孤独；没有人会帮我一辈子，所以我要奋斗终生。妈，您虽然不在了，但只要我们记忆中有你，您就和活着一样了。时间这个自称包治百病的庸医，时常在岁月里提醒我们：我们是如此的爱你，又怎能忘记？

　　妈，您虽然不在了，我仍然像您在世时一样坚持每周都会回到生我养我的地方，回那个您与父亲花费很多心血所建的老屋。看到的是菜园里您亲手种下的大蒜，五月蒜，芹菜，菠菜，莴笋，萝卜，分葱，大白菜，球白菜等心底便生悲凉。父母走了，一切都空了，屋里空了，床上空了，椅子上空了，饭桌上空了。大门上了锁，一下子锁住了心，我的心真的也被掏空了。那个生我养我的地方，以往回到家，打开门，熟悉的场景映入眼帘，处处都有妈的影子，现在我也会在每个角落翻看，找寻着曾经的曾经，一切都不在了，那个记录着父辈生活的情景终是随时光一去不在了。离家返回时，再也没有人目送我发车启动，再也没有了您的叮嘱——开车慢点啊！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您刚走了的那几个周末，我2.0排量的小车几乎与自行车相当的速度在走，心里渴望着永远就走在这条没有终点的路上，不是不想到终点，而是不愿接受见不到娘的家。可是家乡还有凝聚着父母心血和汗水的老房子，老屋里承载了我们姊妹俩童年和少年的酸甜苦辣，记载着我们简单而快乐的老屋，也是我人生中永远不老的记忆，更是我心中不舍的牵挂。

每周我都会回去开门开窗，通风透气，打扫屋内屋外和房前屋后。屋还是那个屋，物还是那些物，可是永远也见不到那个想见的人!

菜园我也会在左邻右舍的帮助下种一点时令蔬菜，鸡和鹅我也会一直坚持喂下去。其实我目前并不需要什么小菜和鸡蛋之类的。一方面是为了给妹送一些，让她有一点回娘家的存在之感，另一方面鸡鸣鹅叫，炊烟袅袅，菜园葱茏会给老屋增添一点人间烟火之气。

　　“一丧三年运势衰”得到了应验。自从您走后，我的运势差到了极致，险些奔您而来。也许这就是苍天对不孝儿子的惩罚吧！您在乱葬岗与死神抗争的夜晚，不孝之子还在桌子上打牌。我跟您收敛穿衣，看到背部和脸上的伤痕，我感悟了万箭穿心，痛彻心扉。亲友来为您送行的一句“忠孝尽到了”我简直无地自容，无言以对。

家和冢，不差一笔一划，便是明灭之别；生和死，不分一草一木，已是阴阳之隔。妈您走半年了，怎么不曾来我梦里呢？您在那边过得还好吗？有事托梦给我吧!

　 父爱如山搬不动，母爱似水流不尽。母子情深，拙笔难书! 妈，安息吧！终有一天，我会再次回到您的身边，在那里我们母子再相遇，儿愿伴你到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