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伊犁

戈壁胡杨看世界

1962年底,我随从南京部队转业的父亲到伊犁。<br> 父亲原是南京部队某部司令部一名工程兵参谋,1958年毕业于解放军南京工程兵学院(时为南京工程兵学校)。<div><div><br></div></div> 1959年苏联撤走在我国研究原子弹的专家,毛主席决定我们自行研究原子弹,父亲有幸被挑选加入了这支团队。据父亲说,当时这支神秘的团队驻扎在北京的五棵松。他在这撞楼中一楼工作,钱三强院士在三楼办公,他经常聆听钱院士给他们讲解、上课(这给他今后在兵团研制土火箭打下了基础)。父亲在北京工作期间,我和母亲及弟妹在他原部队营房大院生活、上学。父亲只是每年休假时才会回家一次。1962年年底父亲回原部队(安徽蚌埠解放军某部)休假,看到一些朝鲜战场上的生死战友奉命调往伊犁,就携全家随战友们前往伊犁。后来才知道,由于伊塔事件发生后,为了中苏边境的稳定,当时指挥中印边界反击战的丁盛将军指派南京军区选一批军官充实兵团驻伊犁的边防团场。当时前往的有司令部管理员石林森、会计周宪宾、胡彬、汪高贵......。原65团团长许兴余(解放一江山岛时的侦察科长)、卢英莲夫妇是后来乘飞机到伊犁的。<div><br></div> 出发时已经是这年12月份的严冬了,这支转业军官的队伍携家带口被安排在一列列军列的卧铺车厢里。火车经过不知道几天几夜的缓慢行进,从安徽蚌埠出发来到了兰州。由于列车要返回南京,把我们这几列车厢甩到了兰州火车站。我们有幸能在兰州待上一天了。到了兰州,我们才知道西部和东部很多不同:气候严寒、干冷,吃不上大米,买东西不是以斤、两计算,而是以公斤、百克计算,叫猪肉不叫猪肉而叫“大肉”;父亲买了一碗切好的猪头肉,带着我们走进一家餐馆,准备吃点热乎饭、菜,让老板拿来一只空碗把猪头肉倒了进去。谁知被老板骂了一顿,并把我们赶了出来,还把这碗猪头肉连碗扔了出来,后来才知道这是一家回族餐厅,是不能把猪肉带到餐厅里的 <div><br></div> 火车不知道走了多久,晚上来到了一个叫盐湖的地方不能再走了,说是铁路就只修到了这个地方。一个佩戴大尉军衔的军官,告诉大家我们只能住在工地上的“地窝子”里,三家人住一个,还是当地工人腾出来的。第二天,兵团派来了一个车队把我们从盐湖接走,那时候没有那么多轿车,全是清一色的敞篷卡车,在风雪中缓慢行进。幸亏出发时部队给每一个人(不论大人小孩)发了一套旧冬装(棉衣、棉裤、棉鞋、棉帽和棉被),我们全把它盖在身上。<br> 晚上到了乌鲁木齐,汽车开到兵团司令部,把我们一行人拉到兵团俱乐部,我们被安排在楼上硕大的礼堂里,形成四个纵队,一字摆开。打开背包,把被褥铺在地,全家上席地而睡。<br> 第二天,父亲们去开会。回来后说他们二十几个被分配在伊犁的农四师,明天师部的车就会来接我们。次日,就登上了开往伊犁的敞篷汽车......。<br> 汽车开到一个叫石河子的地方天就渐渐黑了,车上有两个搭车的人告诉大人们:这就是石河子,农八师师部就在这里,这是一座由兵团军垦战士从戈壁滩上建起来的新城。<br> 汽车到了乌苏,在一个荒凉的大院里停下,说是车坏了,司机把车开到一个车棚下,几个人不停的修理,我下车去看,师傅们拿着一个带小“铁盘”铁棍,在发动机里上下不 断“捣腾”,我上前问道:“叔叔!这车什么时候能修好?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伊犁呀!”<br> 几个修车的师父笑了笑:“小伙子!别急呀!修好车可能也就三天就到了!”<br> 修车的大院门口停这一辆马车,车棚下好像摆放着一些切好的类似“南瓜”的瓜果。车上的叔叔说道:“怎么?这么冷的天,还有人在买瓜果?”<br> 搭车的叔叔说道:“是啊!那是小摊贩在买甜瓜。”<br>同行的叔叔说:“那不是传说的‘哈密瓜’吗?”<br> “对呀!内地人也管它叫哈密瓜!”<br> “那就让他给我们来上两个‘哈密瓜’!”<br> 搭车叔叔对维吾尔族小摊贩喊了两声“巴郎!巴郎!”,又说了几句睡也听不懂的维语。只见这个“巴郎”在马车上就切起了“哈密瓜”。<br> “巴郎?他的名字叫巴郎?”叔叔疑惑的问“你认识这个小孩?”<br> “不认识,维语将男孩都叫‘巴郎’!”搭车叔叔说道。<br> “那女孩呢?”<br> “女孩叫‘克孜巴郎!’”搭车叔叔说道。<br> 说话间,这个“巴郎”已将切好的甜瓜递上了卡车,叔叔把甜瓜分给车上的大人小孩。<br> “真好吃!”大家以顾不上天寒地冻,大口地吃着、吸食这香甜的“哈密瓜。”<br> 父亲一面吃着甜瓜一边说道:“怪不得有人说。新疆人早穿棉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我们这是冰天雪地吃甜瓜!”<br> 卡车厢里一片欢笑声。<br> 修好车还要走三天!傍晚车修好,阴沉沉的天 又飘起雪花,领队的军官说,今天不走了,明天一大早出发。<br> 雪越下越大,天气好像越来越冷。一路上,我们穿上棉衣、棉裤和棉鞋,还把棉被盖在身上去抵御严寒,还把棉帽子捂得严严实实的。直到晚上到了精河。还好,可以每家住进一个土坯房的房间,服务员也生了火,通红的铸铁炉盖边烧着一壶冒着蒸汽的开水,我们感到无比的温暖。次日天不亮在一阵哨声的呼唤下大家钻出了被窝,继而又踏上了漫长的路途。<br> 经过一天的颠簸,又一个深夜我们到了一个叫五台的“兵站”,这一次一改几天的“惯例”,先吃饭后入住。一进餐厅我们就感到这里充满了温暖的气息:除了暖烘烘的空气,还有7、8张餐桌上热气的美食,墙面上还贴着“热烈欢迎南京部队的官兵”大幅标语。一位干部模样的伯伯,还发表了热情演洋溢的欢迎词! 汽车绕过赛里木湖,经过狭窄的的盘山路,听搭车干部模样的叔叔说这里是果子沟,这条公路是当年苏联人帮助修的。<br>车走到一段稍微宽一点路边停了下来,司机向卡车里人们喊道:“下车解手了啊!”<br> 搭车的叔叔告诉大家:这就是著名的果子沟,大家看,沟两边的山坡上全是野苹果树。春天,这是一片花海,秋天这是一片果海;<br> 忽然,我见对面的山坡上有一只动物在雪地上奔走:“叔叔,那不会是浪吧!”<br> “对!那是一匹狼!”搭车叔叔立即从腰间摸出一支手枪,瞄准那匹狼“呯!呯!”就是两枪,可惜太远,没打着,狼很快钻进了一片树林......。<br> 大家纷纷下车,大人照顾这小孩下车方便。我也带着弟弟下车小解。一个叔叔问父亲道:“大家的孩子都才几岁,你怎么有一个十几岁的孩子。”<br> 父亲说:到朝鲜前几个月,家里就张罗我们结了婚,这孩子在长津湖战役打响第二天就出生了。<br> “哦!”叔叔回应道。<div> 傍晚时刻,我们的车开到一个叫“五零农场”的地方停了下来。我借着灯光看见一个很大的牌坊上写着“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农四师五零农场”(五零农场大门老照片)。一个叔叔问道,为什么叫“五零农场”?搭车叔叔说,五零农场的前身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军第六军十七师五十团,集体转业后就成为“五零农场”了。</div> 在五零农场大门左侧的餐厅里,几个干部模样的叔叔和我们的父亲、叔叔们一一握手。并示意在摆满饭菜的餐桌上吃饭、喝酒。席间前来欢迎的叔叔们端起酒杯致欢迎词说道:今天请大家喝的酒是我们师10团官兵自己酿造的,叫“伊犁大曲”,在这一带是很有名的哟!用我们自己酿造的酒来欢迎大家,希望同志们来边疆后,能和我们一道扎根边疆、建设边疆保卫边疆。<br> 席间,有叔叔问:这种“小馒头”块的肉是一种什么肉?怎么这么好吃?<br> 接待的叔叔说:这是一种鱼肉,叫青黄鱼,是生长在伊犁河里的特有鱼钟,它肉质鲜嫩、美味,算是鱼中极品了。服务员告诉大家,五零农场就在伊犁河边,吃青黄鱼是很方便的。<br>晚间,我们的卡车进入了一片灯火的地方,搭车叔叔说:到伊宁市了。<br> “总算看见了灯火,这也是城市?”有叔叔说话了,“怎么一栋楼房也没有?”<br> 一会卡车拐了一个弯,一个叔叔说:“这不是,可算见到了一栋楼房了。”<div> 下车了,几位服务员在门口欢迎了我们,并得知这是当地较大的宾馆,叫做“绿洲宾馆”。接着领队给大家分配了房间,原则上是每个家庭一间,并告知:明天师领导要来看望大家,然后何以到“垦区商店”去洗个澡,看看街景。并叮嘱:要尊重当地少数民族风俗习惯,再也不要出现被人家赶出餐厅并把碗扔出来的的情况了。<br> 住进“绿洲宾馆”第二天早饭后我在餐厅的厨房外看见一只框子栗里转满了一筐胡萝卜,天哪!这是胡萝卜吗?都要和我的胳膊一样粗了。无论在南京、蚌埠还是在老家我都没见过这么大的胡萝卜,我所见得胡萝卜最大的就大拇指大小。小时候我见到什么都觉得好奇,都想去探索个究竟。比如说,内地的南瓜可以连皮吃的,以你的南瓜皮像葫芦,是一层硬壳;南瓜子不知是不是怕冷,穿着一层厚棉袄。<br> “走了!上街了!”父亲喊道。<br></div> 绿洲宾馆的大门在靠东南侧的角上。一出大门右侧是一个广场,广场的西侧坐落着当时伊犁最宏伟壮观的绿洲剧院。广场全被各种各样样的小吃摊贩“占领”,空间里不断有手挎小框的流动小贩穿来穿去。这些小贩大多由7、8岁的“巴郎”来做。框子里有的装着葵花籽,他们喊着“尕(瓜)籽!”“尕(瓜)籽!”;有的装着一堆金黄色的颗粒夹杂着绿色东西,他们喊着“莫合!”“莫合!”(后来才知道那是莫合烟)。<br> 绿洲小广场的东西真多,长条桌一头支着口大锅,锅边堆满了一堆类似羊内脏的熟食,还有煮好的鸡;也有牛羊肉;还有专卖煮熟牛、羊头的。这些食物对于刚经过三年自然灾害的人们来说,不得不说是一个很大诱惑。<br> 父亲让我们坐在一个烤肉摊的桌子旁,对烤羊肉的老人说:“多少钱一串?”<br> 烤肉老人说:“5分钱。”<br> “那,给我们20串烤肉!”<br> 第一次吃烤肉,那个爽劲就别说了。吃完烤肉父亲带我们沿着解放路向垦区商店走去,听说只有那里才有洗澡堂。大街的两侧都是高高的白杨树,树干大的两个人都抱不过来,树与树之间距离很近,童时的我想,如果当时种树时种近一点,岂不就成了一堵树墙了?一路上,我见边上的建筑物门口牌子上写着“伊犁地区外贸局”、“伊犁地区建筑公司”......。<br> 解放路西大桥的护栏上坐着几个大巴郎,他们手握着鸡蛋小心的相互碰撞着,后来才知道这是一种游戏,谁的鸡蛋被碰破了,鸡蛋就归嬴者;西大桥的东西两侧是两条狭窄的商业街。街的两边满是小餐馆、小商店、小手工作坊。有的门边上的“土台”(后来才知道叫“馕坑”)边上的桌子上有的摆放着一堆堆羊肉馍(后来知道这是烤包子);有的摆放着一摞一摞上面有着精美花纹的大饼(后来才知道这叫馕):刚打开的蒸笼里一个个蒸饺(后来知道这是“薄皮包子”)被放在盘子里端进了餐厅;随着一缕缕炊烟飘出了股股烤肉香味,不断地充滋我的味蕾,太香了。无奈,父亲催促这我向垦区商店走去。<div> 垦区商店是农四师在市中心解放路上开设的一个综合商业区,是伊宁市那时少有的商业“大楼”。内设有百货、食品、五金、土产等商店,还有餐厅、照相馆、浴堂等服务。由于当时大多旅社、饭店没有洗澡设施,接待我们的工作人员建议我们到这里洗洗澡。记得在父亲部队时,我们洗澡都在大型浴池、集体淋浴,几十个人在一起洗澡,垦区浴池还有“单间”、浴盆,实在让我感觉到新鲜,我认为伊犁比内地好。就这种观念很快就被三十年没在浴池洗过澡的现实打破了。因为从那时起直到将九十年代我才可以享受到用热水淋浴洗澡。<br></div> 父亲被分配到清水河农场。团场见他是工程兵出生,欲将他分在基建队工作。他告诉领导,他的专业是武器装备研究、制造。那怎么办?别说农场,就是兵团也没有这个专业,何况他来伊犁时还是参加原子弹研究的。那就到武装股(那时没有武装部,和政法股一起办公)。<br> 初到伊犁,一起都很新鲜。高高的白杨树,像士兵一样排着整齐的队伍;大地上茫茫的白雪留下了一行车辙;汽车开进清水河农场,在三、四十公分深雪槽中艰难地行进着。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孩子见有车过来,连忙让到一边,大雪埋到了他的膝部。<br> “嗨!小孩!招待所怎么走?”司机把头探到车窗外问道。<br> 小孩道:“顺着这条路向前走,到了前面那个路口左拐,前面有几栋‘拐把’房子就是。”<div> 汽车开到“拐把”房子前我们下了车。我看见一排排整齐的房子顶山坐落一派排烟囱,“嗯,这一定是食堂,才有这么多的烟囱!难道需要这么多的食堂?那要给多少人吃饭呀?”这个疑问持续了好多天。后来才知道每家房子都要有都要有一个取暖/烧饭的火炉,每一个火炉都要有一个烟囱,和内地部队营房完全不一样。<br> 招待所的房间里很暖和。常有一个阿姨提着一个装有煤炭的桶向一个土坯垒起的火炉添加煤炭。当我靠近一面凹进去的墙面时,感觉它很热。<br> “嗨!阿姨!这面墙怎么是热的?”我不解的问道。<br> 阿姨说:“那是‘火墙’。”<br> “火墙?会不会烧起来?”我问道。<br></div><div> 阿姨说:“不会的,它就是个烟道,会使我们的房间更暖和。你们老家没有火炉、火墙吗?”<br> “没有。我们老家只有灶屋才有,那叫灶,专门煮饭的。”我说。说完我指着一个带有玻璃罩的瓶子“阿姨,这是什么东西?”<br> 阿姨说:“这是煤油灯,是夜晚用来照亮的。”<br></div><div> “真好玩!这瓶子里装的是煤油了?它的开关在那里?”</div><div> “是的。它没有开关,是要用火柴点燃的,旁边这个旋钮是用来控制光亮大小的。”阿姨说。</div> 到农场的第二天,室外道路上的雪已被汽车压平,人走起来十分光滑,在上面不小心就会滑到。我见有几个小孩拉着个小“车”,有个小孩还坐在上面,在雪地上滑行。<br> “嗨!这是什么车?怎么没有轮子?”我上前问道。<br> “这叫‘爬犁’,在雪地上拉起来很轻松的。”一个胖乎乎的小伙伴告诉我。<br> 我说:“能让我坐一下吗?”<br> 爬犁上的小伙伴有点不情愿地看着我。这个小胖伙伴说:“你就下来让他坐一下吧!他是新娃娃。”这个微胖的伙伴就是我认识的第一个伙伴,后来才知道他叫刘国刚。<br> “好吧!”这个小伙伴把小爬犁坐位让给了我。这时我发现,这是一个较厚的木板上订了几块木板,栓上一条绳索就成了人拉小爬犁。<br> 小伙伴扶在我肩上推着小爬犁在路上迅速地滑行着,我的心里不知有多美了。<br> 小伙伴们拥着我乘的小爬犁来到场部外围的一个叫砖窑的地方,在一个小山坡的平台上停了下来。这个平台已挤满了许多小朋友,有的还在从山坡的一侧喘着粗气,拉着小爬犁向上怕。爬到平台的小朋友,一个或两个伙伴乘坐在一个爬犁上,“唿!”向山下滑去......。<div> “太好玩了!”我大声喊着,“这叫什么游戏!”<br> 刘国刚告诉我:“我也不知道,我们就叫它‘滑爬犁’!”<br> “让一让!让一让!”后面有人喊道。随着声音一个戴这狗屁帽子的小伙伴,脚踩着两块木板滑了过来。大家给他让开了一条道。他迅速滑到了山坡的滑道上向下冲去。滑道上,只见他左右摇摆,当即将滑到沟底时只见倒了下来,向下一侧滑去,紧接着他顺着滑道滚了下去......。<br> “让开了!让开了!”几个载着人的小爬犁,接二连三顺着滑道滑了下来,沟底的雪堆里连人带爬犁堆在了一起。<br> “哈哈!哈哈哈!”“太好玩了!”我也随爬犁队伍滚到了一堆。这时,我发现狗皮帽子伙伴那双用绳子绑在脚上的木板上,各有两条被磨的锃亮的粗铁丝。<br> “你这穿的是什么!雪橇吗?冰刀?”我问道。<br> 后来我才知道他叫闫强国,他说:“我也不知道,就叫它滑板吧!”与他同来的还有薛文藻、杨承银、孙安福等伙伴,他们每人脚上都穿着一双粗大的“毛靴”,后来才知道这种“毡筒”。<br> 疯玩了一天的我回到“家里”,下半截裤腿和不合脚的军用棉鞋全被融化的冰雪弄湿了。父亲令我穿着湿透的鞋子面壁思过。<br> 晚上,父、母去参加团场举行的欢迎宴会。刘国刚、闫强国几个小伙伴来约我这个“新娃娃”一起去场部俱乐部看猛进剧团演戏。<br> 俱乐部前的广场上灯火辉煌。灯光照耀下各种小吃摊摆满了广场。刘国刚说,冬天农闲时节,师里为了丰富团场文化生活,派猛进秦腔剧团场来慰问演出,这些小吃摊都是各连队搞的,是为了搞活经济,给连队挣点钱。<br> 数十个小吃摊各有特色。最吸引我还是畜牧队的小吃摊,支在汽油桶做炉子上大铁锅上的食物冒着腾腾热气。刘国刚告诉我:这是面肺子、这是米肠子;那是“伞把子”(羊肚头),那是大骨棒。这些东西我们花5分钱就可以吃一碗。由于囊中羞涩我只有花了5角钱请大家每人吃了1个烤包子。<br> </div><div> 六十多年过去了,我也退休回到了江南定居。原来的果子沟早已变了模样;绿洲宾馆、绿州影剧院早已不见了踪影;西大桥下的那条河变成了小水沟被埋在了道路底下;小吃街、垦区商店随着城市规划被商业大厦所代替......。<br> 初到伊犁,虽然是冬天,没能使我去领略到伊犁的大美景色。但使我看到壮丽的北国风光,让我初步了解了伊犁人情风物,结识了淳朴、兄弟般的伙伴。是伊犁大地滋养了我成长,是伊犁人民给了我奋进的力量。<b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