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我有一本1991年出版的《Franz Marc》生平画册，作者是Susanna Partsch。苏莎娜是德国著名学者，1952年出生，出版过很多经典作品，《建筑的历史》《二十世纪西方艺术史》等。这些作品，不仅仅适合学建筑专业的人阅读，不仅仅适合学艺术专业的人阅读，其实更加适合我们一般读者阅读。这些书，极其有利于我们懂得社会文化的变迁和我们日常生活的关系，极其有利于我们的旅行生活。你走到哪里，总会去看看当地有名的建筑，寺庙或者园林，历史遗迹或者名人设计的作品，你走到哪里，总会把博物馆艺术馆纳入自己的旅行笔记中。你在一个地方的博物馆所待的时间，是等于你的旅行品质的。尤其是在希腊、意大利、西班牙、英国和埃及这些地方，你踏上艺术馆博物馆台阶的那一刻，就是你写下来旅行笔记的第一个字的开始。我一直坚信，如果一个旅行者把贡布里希的《艺术的故事》读懂，他从此之后的旅行就会发生根本的变化，这并非和他一定要知道康斯坦布尔有关系，而是他从此确信自己已经有了一种可以称得上装备的东西，他有了识见，有了察觉的能力，有了叙述事物本身的独特角度，有了一种值得喜悦的深邃。这种深邃感造成了他情绪的起伏思想的运动，以及他和旅行所建立的真诚关系：他会在沉静中发现旅行的艺术所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Franz Marc（1880-1916）弗朗兹-马尔克，二十世纪伟大的艺术家。去巴黎看过梵高、高更、马蒂斯的画展，和伟大的艺术家瓦西里-康定斯基有着深厚的友谊，和他的老乡，另外一位伟大的艺术家奥古斯特-马可前后死于一次世界大战。弗朗兹-马尔克喜欢画马，喜欢画鹿，喜欢画猫，喜欢画狗。我有个想法，如果我的读者朋友们有喜欢画动物的，真要谦卑下来，好好阅读弗朗兹-马尔克的作品，如果你现在是艺术家，你一样需要谦卑下来，好好阅读弗朗兹-马尔克的作品，如果你养了宠物，你甚至在晚上和你的猫猫一起睡觉，称呼猫咪为“宝贝”，你一样要谦卑下来，好好阅读弗朗兹-马尔克的作品。你拥有他的画册，用手去触摸他画笔之下的动物们，你保持这种安静的样子，或者你在艺术馆，恰好看见了这样的艺术作品，你就站在那里，用心去看马的眼睛、鹿的脊背、牛的睡姿、雪地里的狗，你需要培养自己一种看的能力，这是专注的力量，专注表达的不是表面的关系，而是内在的联系，是关怀、爱、宏大的背景、把万物生长放置在神性的平台上的情感、来自于精神生活的发现。</p> <p class="ql-block">弗朗兹-马尔克有自己独特的艺术思想，这很重要。现在我们回头去看艺术的历史，那些伟大的艺术家都有自己的思想。这也就是贡布里希在《艺术的故事》一开始就说的一句话：没有艺术这回事，只有艺术家而已。你只要抓住了这句话，你就可以理解艺术变化的历史，这和我们理解日常生活的变化一样。没有日常生活，只有日常生活的人而已。我这样说，你一定不会觉得奇怪。引起我们注意的是：如今我们太多的人在追求艺术，而几乎没有想过如何让自己成为“艺术家”。这是当代艺术的根本危险所在，文学也是一样，人生也是一样。我们不愿意成为“艺术家”，因为这富有挑战性、 严肃、充满艰辛、尤其是思考的力量，接下来才是风格。我有时候会想这样一个问题：如果我面前有一个艺术家，他正在成都开画展，我想问一下他，最近几年他读了哪些书，在他所敬仰的（佩服）的艺术家那里，他获得的启发是什么？他有没有一直坚持自己的艺术观念，并且为此而保持自己的激情？我更加愿意和他聊一会，而不急于去看他的作品。那些挂在墙上的作品要不了好久就会取下来，挂在另外一个城市。我想问的是：如果他全力以赴的从事艺术事业，他的身心都在里面，是不是他的作品就不会取下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这本弗朗兹-马尔克的生平画册中，有他自己的艺术思想——，我更加愿意称之为哲学，因为艺术就是哲学，它用另外一种语言包括色彩和形式来解释自己。这些片段的艺术哲学，有利于我们读懂他的作品，有利于我们日常生活的建设，如果你是一个文字练习生，你喜欢旅行，你常常躺下来，和你的宠物在树林里享受秋日的阳光，那么，弗朗兹-马尔克的这些话语将会触动你的心灵。至少有一点，你有了一个新的视角。</p> <p class="ql-block">弗朗兹-马尔克喜欢用这样几个词语来描述他和艺术创造的关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ce and soul-shattering</p><p class="ql-block">inner spiritual side of nature</p><p class="ql-block">concerning the spiritual in art</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就是事物内在的因素，事物的精神状态，事物在空间中所散发出来的生命力。你会发现这样的哲学就是艺术终极的要求。你看一幅画，一幅叫做“艺术作品"，你看到的是什么？你不能随大流地说你看不懂现代艺术，你以为的“懂”，是什么意思？正是随大流造成了我们的愚钝——，放弃思想的力量，放弃活跃的创造力，正是愚钝的实质。随大流还有一个意思是懒惰，愚钝和懒惰是同义词。懒惰使得我们面对艺术的时候，不愿意深入作品的内在世界，不愿意去发现由于色彩和线条变化造成的（掩盖的）生动世界，在那里，时间流动，空气中充满着春天的味道。</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弗朗兹-马尔克体验到了动物生命内在的颤动（to feel the inner-trembling animal life），他努力去发现在大自然中、在树林里、在动物身体中、在空气里那种跳动的血液，那种具有泛神论意义的生命关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描绘事物内心的精神生活的一面，发现万物沐浴其中的以太，这是弗朗兹-马尔克的艺术哲学。所以瓦西里-康定斯基在看到他的作品的时候，才会说那些鹿就是他的孩子。弗朗兹-马尔克的妻子后来在回忆中认为他raise them to his own level把动物们提升到和他自己的生命同样的一个层次。</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How does a horse see the world,how does an eagle,a deer or a dog?How impoverished,soulless is our convention of placing animals in a landscape familiar to our own eyes rather than transporting ourselves into the soul of the animal in order to divine its visual world。”（一匹马、一头鹰、一条狗、一头鹿，是怎样看这个世界的？我们按照我们的观念把动物们放在风景画里面，是多么的无趣和失去心灵的意义啊，为了展示神性的世界，我们应该改变我们的习惯，让动物们的灵魂跃然在画布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段话是弗朗兹-马尔克艺术哲学的灵魂所在。他的这个哲学，有利于我们了解他的作品，有利于我们了解我们和动物世界的生命关系，这一哲学在当代一本伟大作品《生命的未来》（作者爱德华-威尔逊）表达为“亲生命性”，有利于我们今天如何站在动物的眼神看我们人类所存在的环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没有比这样的哲学更能让人懂得爱、神性和整体原则的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原创，毛歌微信号：maoge1965）</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