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生命还有奇迹

暮叮

题记:当一个人快死亡的时候，他会经历潮状呼吸，那是生命停止之前最后一段呼吸，汹涌极了，就像大海的声音。 如果生命还有奇迹 暮叮 今天下午两点左右，我是被我小姨的电话惊醒的，告诉我我的姨父戴校快不行了。我一吓，蓦然就醒了，立刻穿衣起床，到药盒里找止痛片，就水喝下，希望能缓解自己浑身的不舒服。坐着略定了定神，然后下楼，骑着车便匆匆赶去他家。其实，这两年来，每次我去学习中心，都会从他家门口经过，但我已很少进去看他了。不是我不想看，而是不忍目睹躺在病榻上的他，那消瘦得已脱形的样子。所以，虽不下车，但注目礼从不间断，心里知道，有个人虽不能言不能行，但一息尚存，这就是岁月静好。从2016年倒下，历经三次中风，命运多舛，成一植物人，至今已快八年了。我的小姨一直无怨无悔的照顾着，从医院到家，八年如一日，日日侍候着，一直期盼着他能醒来，再与我们一起欢笑，可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当我到他家时，我的大姨也在，是她来给我开的门。我的小姨，此刻正在楼上收拾他的衣物。他的两个女儿女婿，都已到家，这样的场景，令人神伤。 推开他单独住着的小房间的门，只见房间里干净整洁，无一丝异味。病床上，原来那高大的身躯，如今只能蜷缩在被子下面，看上去瘦小了很多。我凑近他，看着快弥留之际我的老师，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下面颊……此刻，我的笔不能写下任何关于他面容的句子来，那份心痛，只能在苍白中绵延。我俯下身来，轻轻的唤着他:“姨父，老师，我是小燕，你还认识我吗——”他的眼睛已长着一层白膜，再不看我，喊了他好几声，都不再应我，唯那眼角渗出的泪，一滴滴的打湿了我的伤心。我用手去拭他的泪，才发现他的额头上，脸上都布满了汗水。进来的小姨告诉我，他这两天已不识人了，肾开始衰竭，排不出尿，手脚都是肿的。我揭开被子，去握他浮肿得发亮的手，手紧攥成拳，手心里全是汗，看他全身使力的样子，我不敢随便碰他了。小姨忙着用吸痰机给他吸喉间的痰，我用纸给他擦汗，一阵忙活后，身体不再出汗，只有张开的嘴，在艰难的出着气。鼻间是插着的氧气管，我不敢想象此时他的难受之极，或许，这就是生命的脆弱。生命就如一场巨大的盛宴，来来往往，轰轰烈烈，热闹而又寂寞。我们会遇见不同的人，然后又要与不同的人一一告别。我们欢笑，我们悲泣，盛大的宴席，终究会散场，最后只剩下自己，孤独而去…… 小姨在跟我谈接白布（泰兴风俗:孝子孝女要戴孝）的事，我并没听进去——一切按她意思办就行，作为侄女，作为学生，都是应该的。如果我们爱的人是火花，既然留不住，就让我们永远记住那些曾经绽放的绚丽，是这样吧！时间呀，请再慢些——再慢些——那个在我十二三岁时，拿着我的作文当范文在班上读的戴老师呢？我文学的启蒙者！那个手把手教我如何上好语文课的戴校呢？我工作上的导师！那个一声声叫我“燕子”的亲人呢？我的小姨父……如果生命还有奇迹，上天呀，请俯听我的祈祷！ 作者简介:暮叮：江苏泰兴，原名吴晓燕。酷爱写作，朗诵，文学爱好者，婉约诗风，一直从事文字创作，多部作品发表于网络平台。热爱生活，积极乐观，用一支笔抒写了人生的真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