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就是书 ——《文化苦旅》有感

茗彦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两者关系如何?”这是我碰到最多的提问。 我回答:“没有两者。路,就是书。” ——摘自于余秋雨 《文化苦旅》。 非常认同余秋雨老师的这个观点——“路就是书”。一条路,实际就是我们的旅行轨迹,从江南水乡到莽苍东北,从南国沙岛到西北戈壁,走近,走远,只是路途的距离不同而已,但无论远近,旅行的实际意义是一致的,那就是路都能成为书。 路要成为书,需要我们赋予生活更多的激情与承受。熟悉了小桥流水的古镇,我们还有兴趣走出江南,去看一下莽莽东北大森林,去看一下西北滔滔黄河水。享受过沪宁高速的快速便捷,我们还有勇气去穿越苍茫大戈壁,我们还有体能去翻越巍峨古长城。 “在山河间找路,用短暂的生命贴一贴这颗星球的嶙峋一角”,激情,在路途。承受,在路途。 路要成为书,需要我们不断地积累与探究。“天地给了我们生存基座,也给了我们文化基座”。 九曲十八弯”,我几乎走过黄河的全路段。走近黄河,是若尔盖源头的清澈与温润,是壶口中游的波涛与汹涌,可也是郑州下游的瘀塞与浑浊。母亲啊,太重的负荷,终于让你结束“脸朝黄土背朝天”,走上漫漫南征长江路。 走在山海关到嘉峪关,数不清的箭楼,看不够的垛口,巍巍古长城,酿就多少奇特史。“干燥和湿润发生了摩擦,寒冷和温暖拔出了刀戟,马鞭和牛鞭甩在了一起,草原和庄稼展开了拉锯......”,一部长城史,就是中华文化冲突和交融的核心文化史。 上下五千年,泱泱大中华,河山壮丽,历史璀璨。走得越仔细,我们的思维越开阔,我们的书越来越丰厚。 路要成为书,需要我们坦诚地反思与比照。“拜水都江堰,问道青城山”,一个两千多年的水利工程,就是08年的汶川地震里,依然悍守岗位,浚理,消灾,滋润,灌溉。李冰的伟大,在于领悟了水,顺应了水,山河振乾坤,无私天地宽。 王圆箓小小的背影早萎缩于鸣沙山外葫芦圆寂塔,可莫高窟厚重的身影晃动于洋洋洒洒的《敦煌学》,日渐光辉。走在灰白的断崖山上,纵使窟洞幽暗,那栩栩的大唐飞天依然蓬荜生辉。这就是我们的敦煌,历史中让人遗憾连连,现实又让每个国人倍加珍惜。 漫漫旅途中,多少美景掠过眼帘,又有多少固定思维逐步走出我们的双眼与框架。汤英比,一个英国历史学家,他说如果生命能够重来,他决定选择我们的西域。相信他的话时,我的双脚已跨过天山,坚实地走进喀什葛尔。而这座名叫“喀什”的城,处于中国的最西北。 “喀什的每一寸空气,都熔铸过男子汉低哑的喉音”,这声音是印度人,波斯人,巴比伦人,阿拉伯人,抑或是埃及人,罗马人。这满城的各色建筑,这满地的奇特工艺,这众多的絮叨,只告诉你一句话,新疆不是边疆,她就是欧亚大陆的腹地,汉武帝派遣张骞“通西域”时就是如此,一直如此。 只是经历此地,无论是旅行家、探险家、行脚僧还是商贸者,都必须承受严酷的生死考验,因为面前,可能是莽莽昆仑帕米尔,可能是沙丘遍地塔克拉玛干。 “正视过往与当下”,也许这一刻你会真正理解开发大西北的重要性与必要性,也许重走丝绸路,巍巍嘉峪关,斑斓美张掖,早深入于心,而大漠驼铃声,不老月牙泉,便能沁入心扉,恒生永驻。 一条路,就是一本快乐的书。“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走在西湖,是断桥残雪的浪漫爱情,是漫步白堤对白居易“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的自然想象,是漫步苏堤朗朗背诵《京口北固亭怀古》壮怀激烈思绪的又一联想,诗人咋都是水利专家?! 一条路,就是一本厚重的书。看惯了亭台楼阁的苏州园林,走进承德避暑山庄,总有太多的不适。小小的苏堤,不够精致的金山寺,但走进去,抬头仰望,莽莽苍苍一片真山岭,低头思索,经史子集大国学。单看看那康熙的字,乾隆的碑,江山易改,本就在强者之手。 历史总有惊人的相似处,“一个风云数百年的朝代,总是以一群强者英武的雄姿开头,而打下最后一个句点的,却常常是一些文质彬彬的凄怨灵魂”,避暑山庄,大清帝国盛衰的见证人。 一条路,就是一本警醒的书。摸到山西平遥,倘不是已经是景区,恐怕不容易找。但翻开古城平遥史,“中国华尔街”赫然在列,注册时间还在十九世纪末。先有晋商,后有徽商,再后才有浙商与苏商。 “承包军需”,“茶马互市”,走西口的路途中,有乔家大院的发奋青年乔贵发,有平遥西大街上的才思敏捷的雷履泰,纵使晋商们恢宏一时,二十世纪初英美俄日纷纷进入中国金融界,山西票号终于走上末路。“巍巍灿烂之华屋,无不铁扉双锁,黯淡无色”。 “落后就要挨打”,马尔克斯《百年孤独》中发出的呼喊时时振聋发聩,长江后浪推前浪,不进则退,与时俱进,方为良策。中华民族屹立世界之林,赖以上下五千文明史,更需要代代子孙发奋更图强。 读万卷书,扩大阅读面,让自己的才识过人。行万里路,眼观耳识,学以致用。静态的读,动态的行,方能互补。行走人生,走走,看看,想想,路便成书,书也即是路。 感谢悦书坊提供这样的学习机会,能让我半夜依然走在旅途中,用文字丈量,且一路,美梦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