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凭着记忆,这几天一直在网上搜寻那三只小鸡的图片,试图还原留在大脑里的记忆和情节,只想与几十年勾勒的它们的样子重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未能尽如人意,只好想办法自己拼凑组图,勉强成形。</p><p class="ql-block"> 或许,生命中的一切,一个人,一件事,山川河流,树木花草,亦或是一只鸡,一只鸭,一条狗,一个小猫咪,都是前世的缘,让你愿意倾注热情去爱,去做,去写。与三只小鸡的童年已成咋,但“今生相逢, 总觉得有些前缘未尽”,是以为记。</p> <p class="ql-block"> 在记忆的长河中,最难忘的是童年。跳绳,爬树、占国、捉迷藏;摸鱼、捞虾、跳屋、踢毽子,各式各样的童年游戏交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童年的网。然而,在这张大网中,时常有三只小鸡的影子在网中跳跃,是那么的亲切,又是那么的清晰。</p> <p class="ql-block"> 大约我七、八岁的时候,好像是刚刚上小学二年级,祖母买回了三只小鸡,毛绒绒的,我见到它们的第一眼就被深深地吸引了, 继而发自内心地喜欢上了它们,小小的身子,小小的头,小小的嘴壳,小小的眼,小小的翅膀,小小的脚,真是三个小可爱。只是当时还不知道它们的性别。</p> <p class="ql-block"> 起初,我和弟弟从打米的地方弄一些碎米来喂养它们,它们也不知畏惧,只要我们把手伸过去,总是把头伸过来在我们的手上啄米,有时甚至会直接跳到我们的手心上去吃东西,双脚细细的,站立不稳,一个踉跄又摔下去,样子让人好笑又心疼。</p> <p class="ql-block"> 喂了一些时日,它们的食量也大了,祖母就不允许用米去喂养它们了,因为,那样成本很高,我们只好按祖母的吩咐,用米糠加些切碎的菜叶混合在一起喂,但我心疼它们,常常背着大人,将碗里的米饭偷偷分一些给它们吃,渐渐地,小可爱们的绒毛开始变成了细细的小羽毛,它们对我也有了很深的依恋。通常,放晚学以后,一条长凳就是我写作业的“书桌”,也是我和小鸡们的“私家乐园”,只要我一坐下来写作业,小家伙们一定会飞上长凳,或者跳上我的膝盖,乖乖地蹲着,但绝不会靠近我的作业本和书之类的东西,嘴里还时不时细声细气地嚷嚷着,发出“嘘嘘”的声音,实在让人爱怜。有时候,由于长凳的宽度不够,它们三个挤在一堆儿,一不小心就要从凳子上摔下去,连忙捧起来瞧瞧摔伤了没有?后来,我索性将长凳跨过门槛放着,那样,我坐在小木凳上做作业,小可爱们,就可以或蹲在门槛上,或蜷缩在长凳上“观摩学习”了。经常,它们会偏着小脑袋专注地望着我一阵子,像是在审视着我是否也在关注着它们。</p> <p class="ql-block"> 大约养了有月余吧,他们已经长成了公鸡的雏形,青一色的三兄弟。最大的一个,毛发变成了黑白相间的颜色,胖胖的,憨憨的,像一个厚道的小伙子,有几分腼腆;中号的是一只黄黑色的公鸡,它强悍、机灵、好斗,两只翅膀常常半张着,随时准备“起飞”,又好像时刻准备着攻击别人,非常强势;最小的是一只麻灰麻灰的公鸡,羽毛稀疏,看似营养不良,瘦小羸弱的身子,走起路来,双脚像一对“薅秧棍儿”,仿佛能被风吹倒似的,无论干什么,它都要慢上半拍,真是我见犹怜。</p> <p class="ql-block"> 为了让我的“小伙子们”能够健康成长,放晚学以后,或者是节假日、星期天,我和弟弟开始带它们到外面放养,我们家与公路隔着一排居民房,公路的对面是用来排水的阳沟,沟的沿岸,有许多矮株的灌木丛,那里有不少公鸡的美味:蟋蟀、蚯蚓和一些不知名的小虫。起初,我和弟弟是用小背篓背着它们去,直到让它们吃好玩儿好以后,再背着它们回家,日子久了,我们也会赶着它们去,“小伙子们”在前面走,我们在后面跟,有时候,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就会把它们放到目的地以后,先回家了,让它们自由自在地在沟里做自己的事情,等会儿再去接它们回家。</p> <p class="ql-block"> 记得是暑假的有一天上午,我们照例将它们放进沟里,自己回家了,吃过午饭以后,正准备去接它们,视线中突然有一个黄色的小东西跃上了门槛,我定睛一看,是我那二号公鸡,接着是一号、三号,先后跳上门槛,并排着站在上面,像是商量过的,伸着头,孩子般的眼神望着里面的小主人,然后,其中的一只,喉咙里发出它的或许是有生以来的第一声打鸣,虽然声音很稚嫩,怪怪的,就如小男孩刚刚进入变声期似的,听起来让人哭笑不得,但那是它对自己性别的公开声明,向世界昭示它是雄性的。紧接着三个小家伙先后从门槛上跳进了堂屋,好不骄傲的样子!这些举动,在小女孩儿的心里觉得不可思议。许多年过去了,这情景在我的脑海里打下了深深的烙印,无论怎样都挥之不去,最终定格。当时,我不敢相信,我家离阳沟不近,首先要在胡同里走过起码几十米的路,然后拐弯过公路,再走一段阳沟才到灌木丛,我们全家人都很惊异它们竟然这么熟悉路径,知道回来的路。打那以后,它们仨总是按时出去,按时回家,像是被特别训练过的,有时回家时,如果它们瞧见我站在家门口,会展开一双双翅膀奔跑着,先后“飞”到我的脚跟旁,用小嘴壳轻轻地啄一啄我的脚,然后像跟屁虫一样尾随着我回到家里,三个小家伙仿佛已经成了我的小伙伴,小跟班了!</p> <p class="ql-block"> 大约把它们养到有两斤多重的时候,它们仨相继染上了鸡瘟,我心疼极了,在奶奶的指导下给它们喂了土霉素,精心照料它们,但是疗效甚微,小三号自然先染疾而亡,我伤心地把它葬在它们仨平时出没的阳沟里。剩下的两个,大人说,在未死之前杀了吃(因为那时生活条件不好,一般要在过春节的时候,才有可能吃上鸡肉,所以生病的鸡多数时候是要吃的),我死活不同意,哭着嚷着,还要挟大人,如果要杀掉它们,我就不吃饭,大人妥协了。接下来老大老二都没有逃脱同样的命运,为此,我偷偷地独自流了不少泪水,同时心里诅咒那场鸡瘟,夺走了我那三个小可爱的生命……</p> <p class="ql-block"> 如今,我都快成老太婆了,但那三只小鸡的影子始终清晰地印在记忆中,从来没有黯淡过,那顽皮的小眼神,飞跑的小身形,还有五官的轮廓,会时不时地呈现在记忆里。对于三只小鸡的爱,我把它视为自己人生中”爱“的第一课,在与它们的相处中,我精心喂养它们,呵护它们,倾注了孩子般最纯洁,最原始的热情;而它们黏着我,依恋我,也给我的童年增添了无穷的乐趣,彼此享受那无言的“爱”,共同成长!爱,就像一颗种子,在幼小的心灵中萌动,生根,开花,结果。或许,作为一名教师,对学生的爱;或许,作为一名母亲,对女儿的爱;或许,作为女儿,对父母的爱;或许,作为妻子,对丈夫的爱;或许,生活中作为其他角色所付出的爱,应该多少都带着童年启蒙的爱的影子!回过头来细想,孩子对于爱的学习与体检,包括审美的学习与体检,对后来的人生的影响意义重大,甚至说可以渗透到一生。</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爱的教育,是不是应该从娃娃做起?同理,审美的教育,是不是也应该从娃娃做起呢?</p> <p class="ql-block"> 文字——小桥流水人家</p><p class="ql-block"> 图片——小桥流水人家制作,网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