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门口的柿子树

尘世悠客

家门前的柿子树

　　老家门前有一大片自留地，记得小时候，父亲种了好多果树，其中扁桃、李树尤为多。那时最盼着扁桃成熟，香甜、可口，李树、桃树易患虫害。这些果树最终难逃被砍的命运，最后只留下门前的柿树、屋后的桂树和鱼塘中间堆垄种植的三棵柿树。说起柿树，还有我的一份汗水和收获。那时初中，生物课本中讲到嫁接技术。我就按书中所说学着做。用父亲的刨刀切片嫁接，却每每失败。因为，切片用力不均，表面不平整，加上绑扎方法不对，人小力弱，两片的结合贴紧不够。成活率很低。这时候，我就动员父亲给我"打下手”，父亲就成了最关键的劳动力。他用刨刀熟练，切出来的片都是平整、光滑的，贴合度高，且绑扎有力结实，半日功夫，就完成了接下来的几周，每天都惦记着家里嫁接的小树苗，想着他成活发芽了吗?无心思上课!每到周末放假回家，第一时间跑去观察，或蹲或坐。一看就是半天。检查嫁接结合处松了吗，被绊到错位了吗，看新枝发芽了吗?当看到枝条抽出新芽时，别提多高兴了，第一次感觉到读书的意义，感觉到把课本知识应用到现实生活中的神奇、美妙，这也许就是我选择读书，坚定读书的一大原因吧？

　　后来出去读高中了，寄宿了，回来的次数少了，每次回来我都会去家门口，鱼塘边看我和父亲种植的柿子树，看哪棵树长势好，哪棵树长得不是我想要的形状，我会人为地给他修剪掉多余的树枝。这时父亲总是心疼得不让剪，说是顺其自由生长，但总是拗不过我这个犟脾气。鱼塘那的三棵柿树。每次都掐枝尖。不许他长高，只许其横向生枝发芽，这样挂果容易采摘，树形也好看，像后来城市里景观树一般。门前的那棵柿树，放任生长，长得特别高。特别壮实，每年结的果实也特别多，小时候，我更喜欢桃树和李树。果实熟了，摘下来身上一擦就可以大口咬着吃了。而柿子，需要摘下来用温水浸泡2-3天才能吃，对我来说简直是煎熬，随着年龄的增大，我更喜欢柿子、柿树了。他天生不需要施肥、除虫等养护，秋去冬来，一样硕果累累，其果实绿色、环保，可谓真正的纯天然无公害水果。桃子和李子就不一样了，半月不喷杀农药，果子和嫩叶就会被虫害惦记上。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昔日翩翩少年已成油腻大叔，年轻英俊的父亲也老了，瘦了，而门前的柿子树已长成苍天大树，其作用愈发明显，家人对他愈发有感情，愈发离不开门前的柿子树了，正如白居易诗里所说“柿树绿阴合，王家庭院宽”，夏日，门前院里的柿树绿树成荫，就是遮阳避暑的天然屏障。再热的天，树下总是清风徐徐。凉风习习，是消暑纳凉的好去处，村里人在周边劳作，累了，困了，热了，渴了的时候，都会跑到我家门前纳凉喝水，歇歇再去耕耘，劳作，父亲也乐于跟村里的七大叔八大伯唠嗑、开玩笑。时值中午，还不忘请人家在家吃午饭。"秋去冬来万物休，唯有柿树挂灯笼。欲问谁家怎不摘，等到风霜甜不溜。"霜降时节，柿子就成为我最最期待的果实了。所以我更喜欢秋冬时节的柿子、柿树，因为马上可以采摘开吃了。

　 平时求学、工作外出，秋冬时节给父亲打电话，电话里说的最多的也是柿子的事:柿子又丰收了，价格好，卖了多少钱之类的。而此时，眼前浮现出更多的是年迈的父亲采摘柿子和拉去街市贩卖的情景，但总不忘留一些给我们兄弟姐妹回家食用。近年，父亲的身体越发不好了，已经没有力气采摘柿子出售了。家里亲戚来，就让他们自行去采摘，村里的乡里乡亲的来了，也不忘让其摘些回去。几次回家看父亲。树上的柿子红彤彤的，没有柿叶的遮挡，煞是好看!但这些都不能驱走我对父亲身体的担忧，父亲很固执，总是觉得他身体还很好。不愿看医生，不愿意遵守医嘱，怕子女花钱………….都说种柿树,寓意主人没灾没病，有“柿柿如意"“万柿如意”的美好愿景。然而，父亲。一个我心中的大善人，好父亲，还是因为肺癌晚期扩散到肾，甲状腺等器官。造成器官亮竭离我而去。留下往日采摘从不遗漏一个的几树柿子。柿子还是那柿子，光鲜、红艳，引人注目，清甜，可口。回味无穷。父亲永远地离我而去.........

送走父亲，踏上了返柳的路。一路的不舍，一路的思念，"归心别意两茫然”，唯见老父亲1985年建起的红砖青瓦风格的大宝院，与用围新建的别影品得格格不人，而与门前挂进如同小灯灯策的柿子、柿树相得益彰，"柿叶翻红霜景秋，碧天如水倚红楼”。此情此景，在我跟父亲种植柿树的时候，绝没想到柿树日后与老宅院相互衬托，交相挥映，共存共生吧!这是父亲留给我的最好的念想。暮然回首，已是中年，父亲走了，留给我的却是满满的羊好记忆，细数流年，往事如烟，时而清断时而模糊呈现眼前。

父亲，您安息吧!我会永远记得永远想念您，见树思人……

文字：小顺子

编辑：贾贾

配图：网络

2023年3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