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上海浦东第一八佰伴对面,有一条断头路,那就是启新路,原来的28弄2号就是我家的老宅。可是早已被夷为平地,在上面盖起了豪宅,与我们百姓无缘了。我的童年记忆,就是发生在那里。虽然难忘,却无从寻觅。</p><p class="ql-block"> 我们的童年不象现在的独生子女那样,被当作国宝一样保护。由于大多数家庭不止一个子女,对待孩子也不象侍弄庄稼那样上心,而是放任他们象小草一样自生自长。倒也无病无灾,好养得很。只有独苗(并非都独生子女,而是唯一传宗接代的儿子)才头上拖着根小辫子,告诉人们这是稀有品种(例如栋根刚搬来时就是这样)。那时候大多数家长也没有那么多希望子女成龙成凤的想法,只要子女长大后有碗饭吃(有份工作)就行。记得宅上我二哥这个年龄的孩子初中毕业后都没有再上学,回到社会当上了社会青年。不到半年也都有了工作。</p><p class="ql-block"> 那时候根本没有送孩子上托儿所幼儿园的概念,而是让小小孩跟着大一点的小孩一起"疯"玩。孩子们充分享受了"野"在外面白相的童年。到了七岁,该上学了。我记得天还不太热春夏之交一天上午,父亲跟我说,你去12号里阿芳家去报个名。我就自己去了,也没有大人带着。好象就问了叫什么名字,多大岁数,家住哪儿?别的也没有问什么就好了。到了开学时候,我就跟着别的孩子一块儿拎着书包,上了家附近号称"洋学堂"的浦东县中心小学(后来改为黄浦区第二中心小学),依然没有大人陪送。学习对于我一点没怎么费劲。上课一门心思听老师讲课,放学后三下两下做完作业,依然有大段时间可以玩乐。</p><p class="ql-block"> 童年白相的花样有很多。宅上的女孩很少,大多数是男孩,因此都是男孩的游戏居多。现在还能记得的有打弹子,刮香烟牌子,抽"贱骨头",推推推箍(滚铁圈),造房子,抓金火虫,蜻蜓,捉缠结(蟋蟀),"油葫芦"等。有时侯心血来潮,几个小伙伴一起去附近农田找一条水沟筑坝"拷浜头"捉"拿摩温"(蝌蚪)。或者找个小铁盒里头放些胶皮在炉子上熬成胶粘"野无知"(知了)。没事时拾棒冰棒头搭个小笼子,放金火虫,野无知。或者直接在它们身上系根线放飞,也有直接剪去一些它们的翅膀让飞,同样也飞不走的。反正各种各样的玩乐都有。</p> <p class="ql-block"> 年龄小的还有一种游戏棋,分别画有瘌痢,洋枪,老虎,小孩,鸡,蜜蜂。玩时物物相克。瘌痢扛洋枪,洋枪打老虎,老虎吃小人,小人赶鸡,鸡吃蜜蜂,蜜蜂叮癞痢……很符合辩证法的一种玩法。年龄稍大些,大家就开始喜欢军棋了。觉得有刺激。想玩的排好顺序,谁输了谁下来,下一个上去继续。棋子的主人也不例外。这是度过炎炎夏日的最好消遣。可以一玩一整天,连吃饭都没心思。</p><p class="ql-block"> 大家心中都有一块童年的记忆,无拘无束,学习又不紧张,不必为什么担心,天塌下来有大人顶着。童年的欢乐关键不在于有没有玩具,而是有没有玩的伙伴。谁的玩具大家都可以玩,大人也欢迎。小主人跟伙伴一起享受着玩的乐趣。</p><p class="ql-block"> 这就是充满野性的老宅童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