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乡的那段日子

平淡是真

<h3> 3月20日,一个难忘的日子!岁月如梭,转眼半个世纪过去了,那段日子,依然清晰。<br> 1973年的3月20日,是西安市重启上山下乡运动后首批知青下乡的日子,我就是首批中的一员。因出门晚了,没来得及到学校集合,刚走到家属区大门,送知青的大卡车已从学校开过来,我急急忙忙爬上车,朝送我的母亲和发小摆了摆手,没来得及说一句话,车就开了,后来发小告诉我,车一开母亲就哭了,我想想这样匆匆分别也好,否则我可能控制不住自己。<br> 卡车顺着咸宁路进和平门,走东大街(还走了什么街不记得),路两边都是敲锣打鼓欢送的人群,我站在车箱前面,俯瞰着欢送的场面,感觉好极了,殊不知后面等待我们的是三年艰苦的劳动和生活。<br> 到康桥公社受到当地群众热烈的欢迎,敲锣打鼓,鞭炮鸣响,口号震天。我们交大附中第一批下到康桥公社有20名同学(10名女生,10名男生)。4月18日,第二批同学到达(有交大附中和71中,人数比第一批多),我在公社广播室念得欢迎词。5月19日,第三批同学到达,共4人(交大附中男女生各一名,71中2名女生)。<br> 选择去康桥公社插队,很大的因素是当时说办知青农场,我们刚下去时公社也是积极朝这方面努力的,专门派了公社孙副书记主管我们,办了集体灶,还计划着盖集体宿舍。离康桥镇不远的一个干枯的水库是农场的耕地,那是一片很大的处女地,孙副书记带着我们在水库里耕地播种,中间种高粱,四周种蓖麻,休息时一起畅想农场的未来。我们也没少帮其他生产队干活,拉粪、搬砖、打土坯,帮林场干活、翻公社院子里又硬又板结的土地,全是尽义务。几十名热情高涨、什么也不懂的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成了领导的免费劳动力,让干啥就干啥,而且还干的非常卖力,现在想想都心疼。<br> 我们不仅被指使免费干活,有一回还当了炮灰。临近水库的富平县某生产队在我们水库里种了一片树苗,公社认为侵占了我们的土地,让他们退出,交涉不成,孙副书记就让我们去把树苗拔了,然后平整土地。我们也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照着做了,对方肯定不愿意,双方发生争执,带我们去的公社林场老李被打伤,我们的铁锨等农具也被抢走。后来孙副书记出面和他们公社交涉,未知结果。<br> 在农场期间还组织了一些集体活动:清明节给烈士扫墓,参观粟邑大队和北冯大队,集体学习,过一段时间放一晌假,可以去赶集,这种集体生活还是很让人留恋的。<br> 五月中旬,突然就传出知青农场要解散、知青下到各生产队的消息(实际就是没钱,办不下去了),紧接着临潼县民政局下来了老尚和老杨两位同志,分别征求大家意见,对解散农场有什么想法。五月下旬,交大附中和71中的老师也来了,都是为了解散农场的事,而且公社干部和老师在是否解散农场以及一些细节问题上意见有分歧,闹得不愉快,老师肯定敌不过“地头蛇”,只能走了,望着老师的离去的背影,无奈无助的心情油然而生,我哭了。紧接着公社召集全体知青开大会,公社刘副主任把和老师之间生的气撒向我们,叫嚣着让席地而坐的知青们起立、坐下,再起立、坐下,然后得意的说:“我看都挺听话的”。那种官权淫威让人难忘。公社团委马书记宣读了下到个生产队的名单,随后,全体知青带着行李奔赴各队,存在了两个月零七天的农场就此结束。别处一开始就下到生产队的知青已经挣了几百个工分,我们分文未挣到。<br>  就这样,一个热热闹闹的集体就散了,后来有人告诉我,水库里的高粱长的好极了。高粱丰收了,一定卖了不少钱,有谁想到曾经在此辛勤耕作的知青?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