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队旧事1975——1984(十五)

牧马人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远 方</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八二年,机关开始工资定级,我除了放映,还增加了宣传干事和团委书记的头衔。应定为干部级。当时的工资标准干部级高于工人级,技术级高于干部级。我略加权衡,还是电影级划算。就找了劳资秘书,不要干部级。劳资秘书好生奇怪,劝我好好想想,干部级工资虽然低一点儿,但是是以后从事干部工作的门槛。我不为所动,我一直把电影放映作为主业,从来没有想过要在仕途上发展。就写下了“自愿放弃干部级别的申请书”。这是一个多么豪放的抉择,它让我踏上了百转千回的路。</p><p class="ql-block"> 大约是八一抑或八二年,我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总场放映员的定级考试已经结束。没有人通知我,我还在家里傻等。我决定专程跑一趟北安。这时马场变农场,归北安农场局管辖已经五六年了。我却连农场局的门朝哪开都不知道。临行前好友爱华写了一封信,连信封都不用。折成“又”字形交给我,还特意嘱咐我如果遇到困难可以去找他。我随手揣进裤兜,背个小包上了路。</p> <p class="ql-block">  到了北安农场局又摸到电影公司,和公司经理说明了我的情况。要求补考。他们经过查询,逊克农场电影放映员的花名册上并没有我的名字。也没有大平台电影放映队的登记。我的补考要求他们无法办理。奔波了好几天几句话就把我打发了。我不甘心,给他们解释:大平台电影队业务在伊春,人却是农垦的。定级考试当然在农垦。经理仍然一句话,不行。我一急眼登时拍了桌子,和经理吵了起来。他们就不再理我,各自干自己的营生。我无奈出了屋。没想到我这孤悬海外的游子竟遭到了娘家的冷落。</p><p class="ql-block"> 突然想到爱华给我的信。赶紧从兜里掏出来,上面写着“孙平收”。这不知道是干什么的。经打听好几人终于找到了他的办公室,原来他是时任北安农场局政治部的孙平主任。敲门进屋,宽大的办公室,略显阴暗的深红地板,办公桌后坐着有些干瘦的老头,穿一身旧军服。我有些紧张,还没有和大官儿打过交道。他摘下眼镜,问我什么事,我赶紧把爱华的信递过去。他看过信,问了我爱华的一些情况,对我说“我和爱华他爸是多年的战友,也是多年没见了。”示意我坐下。我就把来补考的事和他说了。只见他打了一个电话,不大功夫过来一个人,孙主任和我介绍:“这是宣传部的凌部长,电影公司归他管”。指了一下我:“逊克的小刘,电影考试的事遇了点儿麻烦,你领他去电影公司看看。能办尽量办”。</p><p class="ql-block"> 凌部长领着我又回到电影公司。这一次他们的态度立马不一样了。让我坐下又端来了茶水。可说到具体事还是很为难的样子。经理站起来:“补考可以,只是即没有考卷,又没有上级的授权,我们还得和总局请示”。凌部长马上说:“现在就给总局电影公司打电话,看看怎么办。”经理很快拨通了电话,电话里一通交流。总局答复:类似情况可以参加地方的考试,考试成绩拿回来参加定级。我的这一事情告一段落。</p><p class="ql-block"> 第一次管局之行让我初次见识了上级机关的肃穆,见识了领导的权威,还有我咸鱼翻身的快感。</p> <p class="ql-block">  进入80年代,改革的春风吹进深山。大平台也在悄悄地发生着变化。生育计划了,高考恢复了,电影解封了,个体经商了。</p><p class="ql-block"> 但是,电影放映却开始进入低潮。电视的普及,电影院日渐冷寂,经营低迷。农场的电影业也逐渐边缘化。放映员也开始纷纷转行。我的电影定级考试迟迟没有消息,最后竟然无疾而终。可望不可及的电影级也成了镜中黄花。</p><p class="ql-block"> 八三年,大平台作为改革开放的试点率先开办家庭农场。百姓种地自主经营了,管理层就显得臃肿,改革势在必行。我虽然还在演着电影,也在考虑自己的出路。干部身份自主放弃,技术工种又前途暗淡,种地又不是强项。空玩儿十几载一事无成。不禁神伤。想来种数亩闲田,钓几杆柳根儿,邀三五老友,听渔舟晚唱。田园秋翁也好。</p><p class="ql-block"> 转眼到了八四年初,总场来搞改革调研。机关精简已成定局,总场党委宣传部姜部长问了我一句“调你去总场工作去不去呀?”我顺口答道:“去呗”。然后就忘记了这回事。本来就是没影的事,该干嘛干嘛去。</p> <p class="ql-block">  大约是五月中旬,一纸调令放在我的面前。调我到总场党委宣传部报到。我虽然感到意外,却也知道遇到了贵人相助。在我已经心灰意冷的时候,却柳暗花明又一村,峰回路转了。</p><p class="ql-block"> 这之后我准备就绪,告别了大平台,告别了近十年的电影时光,告别了朝夕相处的同事和朋友。以一身布衣半瓶墨水闯入了全新的世界。此一去关山重重雾海茫茫。我的青春时光伴着大平台的一池秋水一去不复返了……</p><p class="ql-block">以几句歪诗结尾</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18px;">平台山色向远方,一路梦游屡撞墙。</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18px;">幸有贵人多相助,半瓶蓝靛染画廊。</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18px;">耘锄不懂解花语,顢顸却得真朋良。</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18px;">平稳着陆怅回首,也有烟雨也骄阳。</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3年3月18日于北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