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耐庵与张士诚（113）

张晓平

施耐庵与张士诚（113）

腾格尔命令自己的部队从四周收缩保卫圈，一旦发现有部队往外突围，立即放箭阻击，对那些侥幸逃出来的义军再用骑兵来冲击。他认为这样一来，双重包围，防守周山镇的义军必定被他全歼。

果然不一会儿，从火海里冲出了一支义军的突围部队，完全是一付拼死要冲出包围圈的样子。腾格尔一着，好像苍蝇闻到了血的滋味，刹那间就兴奋起来。他立即指挥部队从义军的两侧包围过来，准备把这股突围出来的义军部队就地消灭在这里。

领头冲出来的正是赵利是将军。他率领的掩护部队，当元军四处纵火的时候，他想不能就这么被动的在防御工事里等待敌人来攻，必须主动出击，把敌人围困部队吸引到自己身上，为朱德栋率部突围创造更有利的条件。赵利是向北冲击的战术动作，确实起到了调动围困周山镇的元军主力的作用，元军部队从各个方向向北移动准备歼灭突围出来的部队。

朱德栋看到赵利是在关键时刻采用这一拼命绝招，心中十分感动，他知道这是赵利是在用自己的生命给自己突围争取时间。此时，他对赵利是的突击方向双手抱拳，说：“赵将军，多谢了！”

随后命令王福昌：“王将军，行动吧，”

这时早已埋伏在空地前东碉楼下突破口的义军战士，一起上前合力推开堵在突破口上的砖墙迅速冲出了突破口。曾经在这里埋设地雷的老兵们冲在前面，他们不顾对面山坡上射过来的箭矢，左右腾挪跳跃着在前进的路上做出坊间安全通道的标记。对面防守的元军发现有大股义军从这个方向突围墙，一面拼命阻止义军的突围，一面立即派人骑马去报告腾格尔。

但是 朱德栋指挥下的突围部队比他们报信的速度更快，在腾格尔调动部队前来堵截这个防守漏洞前，朱德栋率领的大部分士兵已经冲过了小山坡，又越过了小河，登上了接应他们撤退的船只，朝湖泊深处急速驶去。腾格尔接到南面防守部队的报告后，才知道自己上了朱德栋的当。等他派骑兵出去堵截朱德栋，见堵截不成，改堵截为追击，不期在追路上，被事先埋伏好的戚健波的部队一阵猛射，反倒损失了几十名士兵。剩下的骑兵见义军的船队已赶不上了，只好带了几十名伤亡的士兵回来复命。

腾格尔听了愈加愤怒，他把当前围在中心的义军当作出气筒。他命令把包围圈里的义军一个不留会部斩尽杀绝。又派兵进镇去搜索，命令凡是发现任何义军的伤员，一律就地处死。此时，包围圈里旳赵利是和他身边同样的一群义军士兵被团团围在元兵的包围圈里。他们已经战到精疲力竭，而元军的骑兵还不断地围着他们转圈子，不时有骑兵骑着马冲到他们之中疯狂砍杀一阵，然后策马再从他们之中跑出来。他们把刚刚沾满鲜血的战刀高高举起来，向同伴们炫耀。他们故意地不一下子把这些被包围的义军全部杀死，而是用这种方式一个一个的折磨死。他们就是要让那些没有死的义军在死前受尽心理折磨和羞辱，来满足他们杀戮敌人的变态心理。

赵利是看穿了敌人的阴谋，他用尽最后的力气高喊一声：“弟兄们，明年的今天就是我们的祭日，我们就是死了，也不能死的这样的难看，这样的没有出息。有种的跟我一起上，我们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喊完，他率先冲进了敌人的骑兵群中，抓住了一个骑在马上的百户长的马靴不放，然后拉响了自己怀中的炸药包，一声爆炸声响后，赵利是与敌人马上的百户同归于尽。其余的义军士兵学着赵利是的榜样，利用手边的一切武器，甚至用牙咬，和敌人拼死博斗，伤兵们就二个人打一个，个个都是不要命的打法。这些骑兵没想到这些被打残了义军竟然还有这样的战斗意志，吓得纷纷退到包围圈外面。这时， 腾格尔才命令包围圈外面的元军百箭齐发，剩余的义军全部都牺牲在箭雨之中。战后收尸的时候，老百姓发现他们每人尸身上个个都是多处的箭伤加刀伤，赵利是尸身上竟然同时找到了有七八处伤口。

由于优越的地形，蒋英的部队的撤离比朱德栋要顺利得多。他不仅实现了全员安全撤退，而且还顺手牵羊打了一个漂亮的伏击战，歼灭了追击的敌人达200多。经过是这样的，元军原定于第二天由千户哈斯乌拉率兵对界首发动新的进攻。哈斯乌拉千户通过前两天的观察，已经弄明白了为什么旭日干千户和巴音千户连续两天的进攻失败的原因。这是由于受界首旁边特殊的地形的限制，这里水网特别密，除界首西边紧傍宽阔的运河外，义军又把运河水引流到界首镇周边的其他三个方向。只留下三条路可以直接通到界首镇里。所以进攻的元军虽然兵力多，但是展不开，大部分兵力其实是隔河相望。这种地形对冷兵器时代来讲，特别利于长期坚守而不利于进攻，正因为如此，蒋英连续两天挫败了哈喇亲自指挥动的进攻。

现在他接到吴王张士诚撤退的命令后，他心想不能就这样白白的便宜了敌人。所以他要在撒退的路中给追击的敌人安排了一个口袋阵，给敌人一个沉重的打击，杀杀敌人的锐气。为此他命令部将尚安琪和王青，一大早就提前出发至指定的设伏地点。

第二天，哈斯乌拉指挥进攻时，他命令部队小心翼翼的避开一切可能埋设地雷的地方，慢慢的靠近了界首镇。当他们逼近界山镇的寨墙时，发现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士兵们犹豫是否应该马上就进攻时，哈斯乌拉千户下令暂停进攻，因为前两天他看到了旭日干和巴音两支部队都是在这个时候吃的亏。他选择了一处看上去比较矮一些的寨墙，命令士兵们先从这里爬上去侦察一下。结果，侦察的士兵竟然发现镇里没有一个义军。打开寨门后哈乌斯拉发现，界首镇里整条街道上空荡荡的，甚至连街道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哈斯乌拉这时才明白。防守界首镇的义军在连续打退他们两天进攻后，已经有条不紊地主动撤退了。

哈喇万户接到哈斯乌拉报告后，有点不相信界首的义军会这么轻松地撤退。哈斯乌拉在一旁进言道：“要不我们派兵追击吧。”

哈喇道：“能如此有条不紊地撤走的军队一定是有备我们追击的。我们还是先派一支小部队前往一探究竟，再作下一步打算。”

哈斯乌拉说：“从这里到高邮城不过十几里地，而且都是平原，一望无际，连一点要有隐蔽的地方也没有，敌人怎么设伏？如果要设伏的话，一定要有掩蔽的地方，不然就早早被我们发现了。”

哈喇说：“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就先派一支部队去看看。”

哈喇连续拿下周山镇、界首镇后心中大为高心，一面命人去宝应城向脱脱丞相报功邀赏。一面命令全军就地驻扎休息。号令一下，哈喇所部的五个千户所辖的部队纷纷解除武装，杀猪宰羊，准备大吃一顿。那些在这几天里失去了兄弟父子的士兵则忙于收敛埋葬已经死去的亲人尸体。一时周山镇、界首镇一带哈喇所部驻扎在的村庄里一片火光。元军的士兵们把他们驻扎所在的村庄里房屋的门板桌椅都拆下来，当作柴火扔进火堆里，用来烤肉煮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