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小记

秋水黛影

<p class="ql-block">父亲因病滞肥已达三月之久。在他可以拄着拐杖蹒跚行走、母亲检查后身体无大碍后,提出坚决要回家。拗不过他,决定周末送他回家。联系了外甥开车(俺是个假的持驾照者),大包小包地上路了。</p><p class="ql-block">马鞍山长江大桥已经开通,我们选择经马鞍山到溧阳返回的路线,比往常路程缩短许多。</p> <p class="ql-block">一上路,父亲情绪明显高起来,和母亲有说有笑,间或争执几句。说到路,还提到以前的民谣“江苏的路浙江的桥,安徽的路摇三摇”,当然这都是历史,现在家里的路也非常好了。</p> <p class="ql-block">路上父亲联系了下寺街上的饭店,安排了午餐。抵达之后,父亲的老友夫妻过来一起陪着吃了饭,和我说起他们的孩子二十年前在我们医院的心脏手术,说他儿子现在已经是副局长,一家幸福云云。父亲也说他病的过程,说着说着大家一齐安慰说总归还好,都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也就笑了起来。待吃完,发现他们早已悄悄买了单。饭店里打工的梅子姐不知什么时候提来一袋鸡蛋,笑着说:“刚从家里拿来的,带回去给你儿子吃。”</p> <p class="ql-block">等吃饭的间隙,我去了一下曾经的母校,一个已经消失的地名,渔溪寺。循着记忆中的路走过去,一切都不是原来的样子,路变了,桥变了,学校早就迁走了。记忆中的一个高高的台阶通往山坡,我曾经住过的宿舍,一口沉重硕大却又锈迹斑斑的大钟,一口深不见底、井口磨出十几道绳子印痕的井,宽阔的操场,几棵老枫香树……全部杳无踪迹。我茫然地站在路口,仿佛记忆中的一切,都是虚构。只有原来校门口的那条河(我曾经骑车掉进去的河,因此被同学嘲笑了好久),河边的那棵爬满青藤的老树,依稀还是旧模样。</p> <p class="ql-block">路过松茸菌种植园,去买了一些。</p> <p class="ql-block">亲戚已经提前来到了家里,帮忙打扫卫生。大娘、两位嫂子挽着袖子正在擦窗户、拖地,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放了几个月之久的被子也抱出来晒了。父亲远远看到过来探望的五叔、小叔等人,柱着拐杖慢慢迎过去,一边自嘲:“鬼门关走了一趟,阎王爷不收,我又回来了。”亲戚们又是一阵安慰。</p> <p class="ql-block">门口的菜园杂草丛生,却不妨碍青菜们开出灿烂的黄花。蜜蜂们嘤嘤来去。婆婆纳和碎米荠是菜地里的蓝星星与白星星。门口的茶花隆重地开着红花,贴梗海棠也慎重地打满了花骨朵。</p> <p class="ql-block">饭后往山上转了转。积满落叶的地上是紫花地丁和老鸹花(还没开花)。路边和山里开着一片一片的李花绣线菊。白鹃梅是我最喜欢的野花之一,开得静谧又纯粹。间或出现的一团一团粉色、白色,那是山里的惊喜:野桃花和野梨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