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岁月（16）农村剃头匠

大老王（王顺）

　　我喜欢看NBA,作为世界顶级的篮球赛事，集中了全球最高水平的球员，比赛精彩纷呈。

球员大部分都纹身，露着彰显个性的大花臂；更有一些球员玩起花头，发型各异，都有专属的理发师，每年在发型上的花费十几万美元属正常现象。

在美国，理发的费用较高，男人最简单的剪个发至少要三十多美元，女人的费用更高，一、二百美元很正常。

我在美国都是孩子剪头发，省事又省钱，至于好坏，无所谓了。

今天刚剪了头，闲着无聊，回想起当年农村剃头匠的一些事儿。

生产队距离公社较远，老乡们剃头是由剃头匠上门服务的。

剃头匠是不收现钱的，根据生产队人口的多少，到夏季给点麦子，秋季再给点稻谷，充作全村人的剃头费用。

剃头匠一般是二十多天来一次，一般只会给男人男孩子理发。

当年在农村比较保守，女人女孩儿是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一个男人来剪头发的。

更有甚者，大姑娘和刚结婚的小媳妇是不能说“快活”两个字的，只能说“趁单”。究其原因是：“快活”二字会联想到鱼水之欢、床弟之事。

剃头匠一般是早上到生产队，由队长指定，各家轮流派午饭。

剃头匠走村串户去理发，一根小扁担晃晃悠悠两头沉，一头是洗脸盆架子和理发用具，一头是小煤炉。

老百姓有句俗语：“剃头挑子一头热”，就是借这种状态，说得是甲喜欢乙，而乙并不喜欢甲。

剃头匠是父子俩，老子带着儿子，以利子承父艺。儿子有了谋生的手艺，就不用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出粗力了。

剃头匠用的是手动剃头推子，要不停地握紧松开，年老剃头匠的手上都结出许多老茧，老茧的厚薄是衡量一个剃头匠手艺好坏的关键。

在农村，年轻的男人都剪上黑下白的“锅盖头”也称“屎刮头”，这种发型在电影电视剧里常见，一般是反面人物；岁数大的老人都喜欢剃光头。

刮胡子和刮光头最体验剃头匠的手艺：水要热，剃刀还要锋利，不然刮不动，被剃者也会感到疼痛。

剪完头发后，还要刮脸剪鼻毛，剃头匠还要在被剃者颈部背部敲敲打打几下，有时还会掏耳朵；一套程序下来，被剃者始终咧个嘴眯着眼，神情放松，看上去是非常的享受。

当年的人民公社实行公有制，未能激发劳动者的积极性，老乡们是“生产队干活—-出工不出力”。当剃头匠来了后，老队长会轮流放几个人去剃头，不让“一窝哄”都去而偷懒。

由于剃头不要钱，有时老乡们会鼓动我和张齐祥也凑热闹剃个头。

但看着黑黢黢的粗布毛巾、脏兮兮的面盆子，再想到结果是个“屎刮头”，我们始终不敢下决心一试。按现在流行的话说，唯恐造成“社会性死亡”。

这也充分说明我们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程度不够，没能和老乡们打成一片。

当年深度扎根农村的知青们，有的自学成才学会了剃头，成了“托尼老师”。

我们微信群里的薛生肥老兄就有精湛的理发手艺，现在每月去敬老院给老人义务理发。每年的三月五号学雷锋日，都会去街头敬义务，他是我们学习的好榜样。

　　现在人们生活条件好了，也都讲究了，大部分人都有了专属的“托尼老师”，和当年的农村剃头匠是不可比的。

有的富婆闲的无聊，经常做头，和“托尼老师”日久生情也常而有之，这样的桥段也出现在电影电视剧里。

一晃眼，40多年过去了，我的理发师小孙，是上世纪八十年代认下的，当年的安徽省出版局理发室小学徒，现在都做外公了。

今天是2023年3月16日，胡乱写此篇，念叨我下乡插队49周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