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文学名著之“邮”— 《聊斋志异》上

金国钧

清代短篇小说集《聊斋志异》，是蒲松龄的代表作。“聊斋”是他的书屋名称,“志”是记述的意思,“异”指奇异的故事。全书有短篇小说491篇。《聊斋志异》是一部文言短篇小说集，里面的故事环境基本上发生在冥界仙境，故事人物大多是花妖狐魅。这个幽冥世界乃人间社会的真实投影，它揭示人世辛酸悲凉的生活场景和人物偃蹇惨痛的生活经历；这个幽冥世界乃是人世理想的梦幻体现，它揭示出对人世善恶的最后清算和对人生憧憬的重新开始。因此，聊斋故事无论在情节曲折和环境奇幻，还是在人物遭遇和场景迷离等角度品赏，都会引发人们强烈的政治义愤、道德感怀和艺术遐想。国家邮政从2001至2003年发行中国古典文学名著《聊斋志异》系列特种邮票共三组。2001年7月中国古典文学名著—《聊斋志异》(第一组)，共四枚。 4-1：婴宁。莒县罗店人王子服在元宵节逛景时遇到笑容可掬的狐女婴宁，认为婴宁那无拘无束的笑和爱花成性的癖好，不可能在当时污浊社会中生存。因此有意将她安排在远离现实的南山之中，并把婴宁带回家。子服的母亲怀疑婴宁是鬼魂，经多方试探，见婴宁只是爱笑、爱花成癖，其它无异于常人，便给儿子办了婚事。婚后，婴宁依然不失纯真，无邪的品格，因此造成西邻浪荡子的误会，甚至诉诸公堂，从此，婴宁无忧无虑的笑声消失了。雷神敕令婴宁返回天界，婴宁万念俱灰之余，答应待她为王子服诞下麟儿之后，便随之返回天界。婴宁自小与老母身居世外桃源般的自然环境中所养成的爱笑的天性虽然被社会现实扭曲、改变了；但其爱笑这种人类美好天性的基因还是传给了她的下一代。 4-2: 阿宝。千金小姐阿宝在庙会之日，遇上六指穷书生兼兽医孙子楚，子楚对阿宝一见钟情，借医治阿宝鹦鹉为名，与阿宝相识相知。阿宝意识受恶人控制，叫子楚斩断了第六根指头．孙子楚钟情于阿宝，不惜用斧头砍去枝指，血流如注，阿宝说，你能恢复人形，我就嫁给你。孙的魂跟着阿宝回到了阿宝的家，阿宝睡，他也睡，阿宝起，他在边上陪着……阿宝宁死也要嫁给孙子楚，没办法，父母只好答应了。婚后，夫妻恩爱。但他命薄，没几年就死了，阿宝痛不欲生，绝食自尽，正在奄奄一息当中，听到阎王说，怜你贞洁烈女，放你夫还阳，好好过吧！阿宝醒来后，听到棺材里有动静，打开一看，孙子楚果然醒了过来。阿宝和孙子楚的感情上天也被感动了。孙子楚的朋友们捉弄孙子楚，给他几道极冷僻的题目让孙子楚做，还骗他说是贿赂考官得来的考题，孙子楚信以为真，极认真的做了出来，结果大考时正是这几道考试题目，孙子楚当了官。表现了青年男女无所畏惧，勇于反抗封建礼教的精神。 4-3: 画皮。这一血腥故事，辛辣地讽刺了现实生活中那些善恶不分的人。太原王生，早晨出门遇见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子，便把她带回家，藏在书房。女子告诉他，对谁也不要说这件事。王生外出碰见一老道，老道见王忙问：“你最近遇到什么了?”王生撒谎说：“什么也没遇见。”老道说：“你身上一股妖气，你的血快被妖精吸干了。” 王生回到家里，隔窗往书房内看去，只见一狰狞厉鬼，正用一支彩笔画人皮，听到人的声音后，又忙把人皮往身上一披，立刻变作一位美丽的少女，王生吓得魂飞魄散，拔腿就跑。厉鬼赶上，拉住王生，挖出了他的心。王生妻子陈氏，亲眼看到丈夫被害，悲痛欲绝，她急忙找到道士，跪地哀求道士救她丈夫。老道为考验陈氏救夫的决心，百般戏弄陈氏，并从口中吐出东西让陈氏吃。陈氏一心想救丈夫，什么都忍受了，道士见状哈哈大笑而去。陈氏一到家里，抚着丈夫的尸体大哭，在抱尸收敛时，她突然呕吐，所食东西一下子从口中飞出，落入丈夫腔中，丈夫慢慢地苏醒过来。 4-4: 偷桃。这是蒲松龄说他自己亲身经历的事情：我小时候去济南府参加童试，适逢春节观看“演春”。耍戏法的打开竹箱子，从里面取出一团绳子，拉住绳头，向空中一抛，绳子竟然挂在半空，好像有什么东西牵着似的。眼看绳子不断上升，愈升愈高，隐隐约约地升到云端，手中的绳子也用完了。这时，他把儿子叫到身边，说：“孩子你来，我老了，身乏体拙，上不去，你替我走一趟吧。”接着就把绳子头交给儿子，说：“抓着这根绳子就可登上去。” 儿子无奈，用手拉住绳子，向上攀去。脚随着手向上移动，渐渐没入云端，看不见了。过了一会，从天上掉下一个桃子，像碗口那么大。绳子忽然从天上落下来，又过了一会儿，又掉下个东西来，一看，原来是他儿子的头。他捧着儿子的头哭着说：“这一定是偷桃时，被那看守发现了，我的儿子算完了。”正哭得伤心时，从天上又掉下一只脚来；不一会，肢体、躯干都纷纷落下来。耍戏法的人很伤心，一件一件地都捡起来装进箱子。他走到堂上，跪下哀求说：“为了去偷桃子，儿子被杀害了！大人们可怜小人，请赏给几个钱，也好收拾儿子尸骨。日后，我死了也当报答各位大人的恩情。堂上的官员很惊骇，各自拿出许多银钱赏他。” 　　他接过钱缠到腰上，从堂上走下来，用手拍打着箱子，招呼说：“八八儿啊，不赶快出来谢谢各位大人的赏钱，还等到什么时候！”忽然，箱盖被顶开，一个小孩从箱子里走出来，朝堂上叩头。一看，原来就是他的儿子。 小型张：崂山道士。淄川县有个姓王的年轻人，排行老七，是世家之子。想学到生长不老之术，听说崂山有许多仙人，背着行李就出发找仙人去了。那道人笑道：“如果你能吃得了苦，就留下试试吧！”就这样日日砍柴，一直过了一个多月，手脚的老茧都长了好几重。实在受不了这个苦，心里有了回家的念头。仙人在会客时表演了原纸变明月，翩翩起舞法术，尤其美轮美奂。如呆如痴，好不忘情，王七见师父有此道术，暗暗高兴，便也就打消了回家的念头。又过了月余，王七再也忍受不了劳作之苦，便向道士告辞说：“徒弟从百里之外赶来，即或不能学到生长不老之术，能学到一点小法术，也不负我来求学的心愿了。”道士笑问教他点什么？王七说：“每见师父行处连墙壁也不能阻挡，但得此法足矣！” 道士淡然一笑，欣然答应。于是，便教授他穿墙之口诀要领。王七一试，果然灵验，不由大喜，连连拜谢师父。道士又嘱咐：“回去以后，应该排除杂念，修身洁行，否则，这个法术就不灵了。” 王七回到家里，吹嘘他遇到仙人学得穿墙法术。妻不信，王七就依照在崂山的样子，向着一堵墙猛地撞去；只听咚的一声，跌倒在地。妻赶忙将他扶起，见额头上鼓起一个鸡蛋大的包来。王七疼痛难忍，大骂道士不止。殊不知世上的“王生”还真不少。 国家邮政于2002年7月中国古典文学名著—《聊斋志异》(第二组)，共四枚。 4-1: 席方平。东安人席方平的父亲遭豪绅羊某在阴曹诬告，气愤而死。席为父报仇来到了阴曹，席方平升堂，见冥王有怒色，不容置词，命笞二十。席厉声问：“小人何罪？”冥王漠若不闻。但那里比阳世更黑暗，被羊某买通的所有官僚机构，使他有冤无处诉，还受尽了炮烙、锯解等酷刑。冥王问他：还上告吗？席回答：“大冤未伸，寸心不死，若言不讼，是欺王也，必讼！冥王便用富贵引诱他，只要他不上告，许以“千金之产，期颐之寿”，被席断然拒绝。席方平去找二郎神帮忙申冤。席方平申诉了自己的冤情。二郎神认为席方平正直、善良而重孝义，賜给他再加阳间寿命三十六年。将冥王，郡司，城皇等人都进行了惩处，羊某人也被打入枉死城中，查抄全部家财。《席方平》是对社会现实的反映。他的伸冤并不单纯是一般意义的报复报仇，而是正义与邪恶的斗争，穷与富的较量，被侮辱与被损害者的一种反抗。他这种反抗精神，鼓励着人们向封建统治阶级反抗的勇气。 4-2: 翩翩。富家公子罗子浮将家产挥霍一空，最终身染重病，心地善良的仙女翩翩对罗生心生怜悯，收留了他。罗受到感化，浪子回头，与翩翩结为夫妻。后又阴阳两界分离的“欢喜”悲剧。陕西郴州人罗子浮，从小父母双亡，幼时就在叔父罗大业家生活。罗子浮十四岁时被坏人教唆，开始嫖妓。在妓院中住了半年，钱花光了，受到歧视。罗子浮心想一身污秽，实在没有脸见人，就在县城附近靠乞讨度日。入山幸遇仙女翩翩，为其治好脓疱，并结为夫妻。翩翩见罗畏冷，拾洞口白云为絮又剪蕉叶为帛，为夫君缝制衣衫，两人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过了一年，翩翩生下一男孩。很聪明，一家三口在洞里享受天伦之乐。可是罗时常想念家乡，请求女子一道回家。女说：“叔叔虽老，还强健。不必记挂。等保儿结婚后，去留听你的。保儿长到十四岁，花城亲自送女儿来成亲。罗屡屡想回家乡，女说：“你骨子里过于庸俗，缺乏仙人素质。儿子也是富贵中人，可以带去，免得耽误了他。”翩翩剪树叶做驴子，叫三人骑着回家。大业年老，辞官家居。以为侄儿已死，忽然见他带着孙子和美丽的孙媳回来，如获至宝。进门，看他们穿的都是蕉叶，扯开，里面棉絮如云，冉冉飞上空中。忙为他们换了衣服。过了几年，叔父、叔婶相继去世。罗子浮翩翩，带着儿子回去探望。他们沿着旧路又重回到山里，当时的洞口却再也找不到了！他们只得流着泪返了回来。罗子浮很后悔当初不该执意离开这里，经常上山寻找，多年后也还是不见踪迹。但山下远近的村邻里都流传，山上有位仙人舍药救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