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翌日清晨，鸿雁向刘总请了假，两人在西泰山再休息一天。</p><p class="ql-block"> 一早上，红果起床后不梳洗，也不吃饭，只是躲在楼上暗自流泪。</p><p class="ql-block"> 无论鸿雁怎么问她昨晚上的事，她就是不说，这让鸿雁很是纳闷，也很着急。</p><p class="ql-block"> 鸿雁在小屋里踱步，说道：“红果，你总得说话，如果昨晚坏男人绑架了你，对你干了坏事，我们应该报案，让坏人受到法律的制裁。你可能担心我这方里，你应该一百个放心，你是受害者，你是无辜的，我不会因这件事离开你的，我对你的爱不会因人间罪恶的降临而放弃，你已经身心疲惫，我不会再往你的伤口撒把盐。我们应该尽快地把坏人抓到手，绳之以法。你应该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这件事我也会保守秘密，不会对公司的任何人讲。昨晚上，刘总问了，我给他说的是，你跟我生气了，跑到山上哭呢，我说我跟金小丽多说了几句话，你吃醋了，就跑山上躲起来哭了。”</p><p class="ql-block"> 任凭鸿雁说了一套又一套，红果就是死不开口。</p><p class="ql-block"> 鸿雁挥舞着双拳，砸向小屋里几十年前的破桌子，嚎啕大哭起来：“天呀，我做错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啊，遭这报应啊，老天啊，你指一条道啊。”</p><p class="ql-block"> 红果似乎一下惊醒，像火山有了突破口，她嚷叫道：“张鸿雁，你哭啥？要哭找你老婆哭去，你都结过婚的大男人了，在我这里哭啥？”</p><p class="ql-block"> 鸿雁一听红果语出惊人，如晴天霹雳，说他结过婚了，真是怪事！说我结过婚，我张鸿雁怎么不知晓？于是立即问道：“红果，我什么时候结过婚了，我咋不知道？你听谁瞎说的？就这事怎么又和昨晚上联系上了？”</p><p class="ql-block"> 红果摸干了眼泪，把一双大眼像探照灯一样打得亮亮的，直扫着鸿雁迷惑的脸：“你别在我这里装蒜了，你们的结婚证我都看过了。”</p><p class="ql-block"> 鸿雁越来越糊涂：“什么？你还看见结婚证了？是昨晚上？你不是被人捆绑了吗？谁害了你，你不说，你倒想起我的结婚证了，我哪有什么结婚证？你是不是昨晚收到惊吓，已经神经兮兮了？再不就是发高烧说胡话了。”说着就走到红果跟前，拿他的手摸红果的额头。</p><p class="ql-block"> 红果一巴掌把他手打了回去，说道：“昨晚就是你老婆害我的，没有别人。”</p><p class="ql-block"> 鸿雁听了红果这一说，觉得红果的话越来越离奇，他知道杨扬是到了洛阳，但还不至于跑到这大山上跟红果闹一场，他相信她不会这么神经。于是嘻嘻笑道：“我看你是昨晚做的梦吧，拿这梦来敲诈我。我跟你说一百遍，我还没有结过婚，也许会冒出一个孩子。但我跟你保证，我一次婚也没有结，连订婚宴也没有举行过，你可以叫公司派人去北京公安局查实，还可以去东北查实。”</p><p class="ql-block"> “哼，哼，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我也会保证，从没有打过架，但我打了，你去调查吧。”</p><p class="ql-block"> “那你叫我怎么说？我说的你不相信，只能相信你的，你是神！必须让我崇拜。可你得让我服气。我跟你说一百遍，我没有去登记结婚，腿长我身上的，不可能有人硬扛着我去登记，如果我说假话了，公司去调查出来了，你可以割我的舌头。但我不能保证，我没有结婚。”</p><p class="ql-block"> 红果愤恨的脸色添了迷惑，斥责道：“鬼话！保证没有结婚，又保不了没有孩子？孩子都是男女结婚生出来的，中学生理课本都有，你糊弄谁？谁是憨了、傻了？不登记结婚，乱上床乱生孩子，生了孩子又是黑户口，还没有法律保障的监护人，连我这傻妞都知道，不敢和男人上床。你说你那杨扬是傻子？”</p><p class="ql-block"> 红果的单纯，让鸿雁又好气又好笑：“我说你真是山里的傻妞，没有一点社会见识，社会之大，无奇不有，森林之大，什么鸟都有。你是肚子里一根肠子，脑袋里一根筋，看啥都简单化，在我们这个改革开放时代，男女的思想都很活跃，特别是城市里的男女思想都很解放，谈恋爱就上床，拉手就开房，这很普遍，激情一上来，那管种粮不种粮，种不上是幸运，种上了是侥幸。不留种子套套上，爱情慌了套套忘，种子开花就掐秧……”</p><p class="ql-block"> 鸿雁的一套黄色顺口溜，竟让愤恨中的红果“扑哧”一声笑了。她问道：“那你怎么又肯定不了有没孩子呢？有了就有了，没有就没有，就像我妈一样，怀上我了就怀上了，没有怀上就没有怀上，我们都是唯物主义者，生孩子不是怀鬼胎，也不是怀神胎，看得见，摸得着。”</p><p class="ql-block"> 没有等红果继续说下去，鸿雁笑话起她来：“我说你这死妞，你咋这么糊涂，正儿八经生孩子是女人的事，不是男人的事。男人只管种地，而土地在你们女人肚子里，长不长庄稼，最知根知底的是女人，而不是男人，很多时候是男人种下庄稼就跑了，他在外乡不知道这当年种的庄稼发没发芽？就是开花结果他也不知道。除非他和这个庄稼地常年厮守，你懂吧？”</p><p class="ql-block"> “哦，我算懂了，你是说当年你和杨扬上床后，不经意给她地里种上了，然后你跑了，最后孩子下地，你也没有见到，是吧？当然，也有这侥幸的可能，就是上床了，也没有种上。”</p><p class="ql-block"> 鸿雁拍拍她的肩膀：“小傻瓜，这回你算有点开窍。就是说我们还没有结婚，但我们因为嘴馋，老是偷吃禁果，最终很有可能受到惩罚，我会担负抚养孩子的责任。公司去调查的都是第三方，最终没有调查到生育孩子的本人，其结果是不可信的。所以，你想好了，我极有可能会有孩子。你如果继续和我牵手，你必须有当后妈的准备。”</p><p class="ql-block"> 红果低下头，不以为然地说道：“当后妈，倒没有啥，我就怕你犯重婚罪，我可不愿做你的二奶，我就是正房，还不容忍二奶，不容忍小三。你倒要考虑后，要想和我厮守一辈子，你趁早去离婚。我等着你。”</p><p class="ql-block"> 鸿雁急了，又是击掌又是跺脚：“我说你这人咋回事？犯神经病！咋都愣不相信人呢？我要我咋给你保证？你去调查出来了，你割我的舌头怎么样？我写下保证书，你割我的舌头我自愿，你不承担任何法律责任！怎么样？我给你说，你这人就是很单纯，人家说下雨，你就找伞，人家说打雷，你就捂耳朵，人家说地震，你就哭得哇哇叫，你就不会多一个心眼，多想想，有没有那个可能？寒冬腊月也打雷吗？”</p><p class="ql-block"> 红果也急，她嚷叫道：“问题是我看到真凭实据了，人家把大红大紫的结婚证给我看了，你叫我只相信你的那张嘴？”</p><p class="ql-block"> 鸿雁手指头敲着桌子：“你知道吗？结婚证也会造假！你看没有看到洛阳满大街墙上路上的小广告：‘办证’！什么证都可以造假，本科毕业证、结婚证、警官证都可以造假，你只要付钱，一张证书就递到你的手里。”</p><p class="ql-block"> 鸿雁这一说，红果目瞪口呆，心想这世界简直就生活在云雾山中，心里不多一根弦，就没法在世上混，她摇了一下豆腐渣似的脑袋，说：“我相信你，就算你没有结婚，反正你犯了重婚罪，我不会陪你蹲监。”</p><p class="ql-block"> 鸿雁舒了一口气，郑重地问道：“你把昨晚事的经过，仔细给我说一遍。”</p><p class="ql-block"> 鸿雁就从她去柴火房说起，一直到杨扬给她亮出结婚证，整个过程讲述了一边，她还清楚地记得，婚姻登记的机关是北京海淀区政府的一个办事处。这些细节，她都一五一十给鸿雁竹筒倒豆子，全抖了出来。</p><p class="ql-block"> 鸿雁斩钉截铁地说：“你一千个放心，这结婚证是一张假证，我们一起到北京海淀区政府去查实，好不好？我要让你心里踏踏实实。”</p><p class="ql-block"> 红果仰起头，眼里有了些光彩，神色多了红润，怒气全消。小屋的气氛开始缓和了。</p><p class="ql-block"> 楼底下传来红果娘的叫喊：“喂，楼上的，咋还不下来吃早饭？我们在地里都转一圈回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