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油浸的钱和粮票</p><p class="ql-block">文/高飞</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光阴似箭,岁月如梭。时间一晃五十多年过去了,往事像昨天发生似的在我眼前不断浮现。</p> <p class="ql-block">那是六九年元月,农历六八年腊月的一天傍晚,城里供应粮不够吃,蟠龙外婆家托嘴的我,听说她们村里刚来的北京知青,就住在前路巷里大队才箍起不久,楦土还没倒完的砖窑里。从小没出过远门的我,不知那来的勇气和胆量,心疯的吃完晚饭,给外婆连招呼都没打,就朝那窑洞方向跑去。</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应该是在一个月之前,还是孩子的我们听说北京知青要来延安插队,从那天起,就和大人们一样,一直沉浸在恨不得马上看到他们的幸福喜悦之中,直到元月七号那天,学校组织我们去街上夹道迎接他们,愿望才终于实现。当天,地区动员了城区所有企事业单位机关干部职工和中小学校学生组成欢迎队伍,上街迎接他们这些北京来的知青,欢迎队伍从市内的南桥一直排到市中心的十字路口。</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那会又没电话,隆冬的陕北寒风刺骨,几里路长的街道上,上万人的欢迎队伍,硬硬在凛冽的寒风中跺着脚等了四五个钟头,直到下午四点多,站在南门坡弹花社石台阶处的我们,才听着远处传来锣鼓家什响起的声音。</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羊肚子手巾红腰带,将亲人们迎过延河来”。那天延安街上是人山人海,欢迎的人群从人行道上快要挤到街面。天空飘起了雪花,透过驾驶室玻璃,能够看见部队军用卡车副驾驶座位上,护送他们的解放军战士和他们腿边立的闪着幽幽蓝光的枪支。人们欢欣鼓舞像迎接外宾似的,喜迎北京、祖国的心脏,毛主席身边来的亲人。</p> <p class="ql-block">那一刻,彼此互相感染着,同学中有人流下了激动的泪水。看到那一张张充满着青春活力的笑脸,孩子的我心里禁不住地感叹道:看人家一个个眉脸都长的白格生生的,哪像咱这人土里土气,眉脸被太阳晒得黢黑;再看人家的穿戴,身上是蓝色的制服小棉袄,头上戴的火车头帽子,哪像咱这的庄户人,穿的是自己针线缝的棉裤棉衣,最多外面套件罩衫。汽车在欢迎的人群中,缓慢的行走了快一个小时,才离开街道,向延安师范方向驶去。</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这是一排刚箍好不久的砖窑,窑顶灰缝还没勾。窑掌是盘掌炕。炕栏上坐的,地上站的几位穿学生服的大姐姐,梳羊角辫,个个皮肤细嫩白净。倒是北京来的,个个眉清目秀,模样真好看。大概是还没吃晚饭,窑里烟雾缭绕,柴草味呛人鼻孔。我的出现,令她们有些好奇。因为我毕竟是从城里来的娃娃,跟村里的娃娃们比,衣服穿的要干净整洁些。</p> <p class="ql-block">正是寒冬腊月,窑洞里的她们,尽管不像我们在延安欢迎她们时看到的手上戴手套,脖子上围着围脖,但是脚上都穿得是崭新的条绒棉鞋。姐姐们看见我怯生生地站在门口看她们,喊我进来。我犹豫了一下,走进门里。她们将我叫到跟前,问我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庄里有什么亲戚,亲戚是谁?我一一告诉了她们,她们听了马上高兴起来,叫着我的名字说道:“和平。那我们就是你的姐姐,你就是我们的弟弟。”她们的话消除了我的生疏感,让我一下大胆起来。于是,我告诉她们我家在延安哪住,自己在哪上学,上几年级。</p> <p class="ql-block">说真的,现在想起来,还是孩子的我,那时去见她们,是真心,是被他们从老远的北京,发扬前辈“爬也要爬到延安去”的革命精神来延安插队的举动感动。而不是出于一时冲动狂热,心血来潮,逞能显摆,是出于对她们的好奇羡慕热爱。羡慕他们能出生在北京,生活在首都、伟大领袖毛主席生活和工作的地方,热爱她们放弃北京那么好的令人羡慕的优越条件,来到延安这么一个自然条件和生活条件落后贫穷艰苦的地方来插队落户。也正是从那天起,我就成了她们下午收工后,去她们那里的常客。她们长得好看,说话又那么的好听。我去了,会拿出他们从北京来时照的照片给我看,那些照片让孩子的我痴情着迷。</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寒假很快结束,母亲担心我假期作业没有做完,开学老师不给报名,不停地捎话催我回去。外婆外爷天天托前庄碳窑上掏碳的亲戚:“看有上来拉碳车了,赶紧将我捎回去。”</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蟠龙是当年胡宗南上来,党中央、毛主席主动撤离延安,指挥的著名三大战役战场之一。那时,路段不好,蟠龙不上来公共汽车,客车只到玉皇庙。偶尔上来一两回,也是今有了,明没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等不上碳窑上的车,只好步行到玉皇庙去候车。玉皇庙离蟠龙街上有二十多里路,蟠龙街上离外婆村里又有大大的五里路。地区运输公司的公共汽车早上六点半七点从延安汽车站发车,一百来里路,走两三个小时,赶车只能天不明就从外婆家里起身,迟了,车上人下完,掉头就走了。有时去了,延安没发车,还得掉头再回来。</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有一回,外爷送我去玉皇庙乘车,知道我们家里供应粮不够吃,脊背上背了半口袋黄萝卜、洋芋,玉皇庙坡坡上上去,供销社旁边食堂里吃完粉汤、馍馍的司机,刚刚掉头将车开上走了。没办法了,只好将麻袋里的洋芋、萝卜寄在供销社站柜台的亲戚那里,爷孙二人步行二十多里路又返回村里。第二天早上,两个人天不明又从村里起身,早早地朝玉皇庙赶去。那天,外爷直等的车来了,看得把我送上车将我和东西安顿好了,才又一个人步走回去。</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时间过得很快,转眼腊月完了,春节一过就到了正月。一天我圪蹴在家门口正在拣烂炭,忽然听到邻家娃娃喊我,说有几个北京学生打问你妈和你的名字,我抬头一看,正是我在外婆家村里见到的那几位大姐姐。因为从外婆家回来,我一直没在大人跟前提过见过她们,所以,她们的突然到来,担心父母不高兴的我,怯生生的将她们领回家里。</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令我人意想不到的是,母亲听说几位大姐姐都是她娘家村里插队的北京知青后,除没埋怨我,反而赶忙将几个人让进家里,又是生火,又是和面,高兴的比迎接自己娘家亲戚还热情。</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几位姐姐清新脱俗,眉清目秀。小巧玲珑,皮肤白净的王小云;内敛,成熟稳重的张陆奇;性格开朗,大方热情的张俊;说话直爽干脆的王金芳,言语不多的孙慧和她说话腼腆的弟弟孙冲。</p> <p class="ql-block">打小没念过一天书,硬是靠扫盲自学,后来竟然能给我写了信的母亲,当年与延安市另外两位人大代表刘德琴,高启兰,是社会上颇有影响力的,响当当硬邦邦的说一不二女强人。 文化革命红卫兵串联时,来延安串联的学生多,接待站接待不下的学生,担任居委会组长的她,二话不说,主动将没处安排的串联学生领回吃住在我们家里。</p> <p class="ql-block">木匠出身,后来家搬到丁泉砭石畔上,跟石头打了一辈子交道的父亲,尽管因为家里供应粮不够吃,经常磕打我们,但是从来不因为母亲娘家上下川里来的穷亲戚,跟母亲生气。看到父亲下班回来,没有因为姐姐们的到来,熬愁家里粮不够吃埋怨我,我心里一下轻松了好多。</p> <p class="ql-block">那会城里居民供应粮紧张,不够吃。大人一月口粮才27斤半,娃娃更少。粮食又不准私下买卖,一旦发现,就会被当作黑市交易将粮没收。粮站供应的粮,粗粮多,细粮少。60%的是粗粮,40%的细粮。粗粮有玉米面、小米、黄米、高粱米、荞面,细粮是面粉。由于粮不够吃,加之粗粮多。所以,一般早饭都是玉米面馍馍熬米汤。冬天没菜吃,做就是那酸白菜熬洋芋。</p> <p class="ql-block">副食品凭票供应更少。每人一个月四两油。一斤肉,一斤豆腐。家里的肉票,过年早用完了。没有肉,只好就呢酸白菜熬洋芋。从小吃苦受罪农村长大的母亲,知道姐姐们好长时间没吃细粮了,一改平时一家人上顿下顿的玉米面馍馍,发面时给玉米面里兑些白面,蒸成两面馍馍。炒菜时,碗里挖上一疙瘩猪油,尽量让菜里多一点油腥。下午和面时,怕姐姐们吃不饱,满满地和上一老盆,母亲的这一细微的举动,令姐姐们十分感动。怕她们受饿,母亲还劝她们,“这来了,就是你们的家,像到了自己家里一样,以老结实吃得饱饱的。”</p> <p class="ql-block">姐姐们在我们家暖炕上住了几天,每天早出晚归,早上吃完饭出去,晚上回来,有时候回来晚了,几个人在街上食堂就买的把饭吃了。那时候城里还没公共汽车,只能步走。几天里他们步行去了凤凰山、杨家岭、枣园、王家坪,上了宝塔山,参观了毛主席在延安旧居。</p> <p class="ql-block">时间过得很快,那天晚上,几位姐姐像事先商量好似的,将一卷钱和粮票硬要塞到母亲怀里,母亲态度坚决,坚决不收。几个人推来让去,后来母亲生气了,不高兴地说道:“你们再这么个不听我劝说,跟我撕挖来撕挖去,我就恼了。”几位姐姐这才将钱和粮票收起。</p> <p class="ql-block">冬天车发得早,那天早上天不亮,几个姐姐早早起来就朝东关汽车站赶去。那会好多家户还没用上电,点的是煤油灯。父亲是木匠,家里用的木灯烛。灯烛上面有个窝窝,窝窝中间放一个墨水瓶做的盛有煤油和灯焾的煤油灯。</p> <p class="ql-block">那天姐姐走后,母亲发现灯杵油灯不平,拿起油灯,才发现油灯底下压一卷钱和粮票。由于灯杵底下渗得有煤油,那卷钱和粮票,早已被油浸得变成散发着浓烈煤油气味,颜色发亮的油纸。看到那发亮的油纸油币,母亲心里一下明白,油纸票面是姐姐们昨晚硬给她手里塞,她没收的那卷钱和粮票。</p> <p class="ql-block">记忆中,那沓钱和粮票母亲后来好像又托人退给了姐姐们,她们收没收,年代长了,已经记不清楚。因为母亲是一个性格刚强,说话算数的女人。</p> <p class="ql-block">那年春天天旱,没下一滴雨。有些地方,已经出现有人拖儿带女出来要饭。与外婆一个村里住的姨姨看完病回村,临走时,对母亲说:“实在饿的爬爪不住了,回去了,我也准备拉扯上几个娃娃出门要饭。”母亲听了心里十分难过,临走时,在邻居家里借的几块钱塞给她,安顿她,但微能得过,不要要饭寻吃。因为小时候随外婆外爷逃难路上要过饭的姊妹两个人小时候尝过那一伤心滋味。</p> <p class="ql-block">饥饿已经让人们不再怕丢人,顾不了脸面。母亲娘家庄里人都知道母亲糊啦,不嫌弃亲戚。所以一提起她,便会叫起她的小名说道:“看人家调转,怎价对待娘家亲戚和咱庄里人,不管你是穷富亲戚,只要你上了她的门上,恨不得怎价招呼。”话音未落,马上就会有人接话:“刘家坪就出了那么一个调转,再还有二一个调转!”因此只要是看病或过路的亲戚,到了延安,便会像歇店样的涌向我们家里。久而久之,母亲爱亲戚名声越传越大,越传越远。有的人明明自己家里延安有亲戚,知道供应粮不够吃,心疼自己亲戚的,来了也不去自己亲戚家里,两个肩膀抬一张嘴像吃大户样,来到我们家里。一时间,我们家里成了这些人白天无处吃饭,夜里无处留宿的接待站,吃住处。</p> <p class="ql-block">母亲本来就强势,说一不二,从我记事起,家里就她一个人说了算。用她的话说,蟠龙川里来的人,都是她娘家人。她的这一性格,这一处事方式,以及对待亲戚的态度,到晚年都没有改变。不论远近亲戚有事求到门上,无论自己办了办不了,都会给儿女像下硬指标,硬任务一样非办不可,不准推诿,打折扣。</p> <p class="ql-block">看见家里日子过得那么紧张,年龄才满十三岁,还是个孩子,每天早上天不明就早早起来,抢在与自己一块捡烂炭娃娃前里,占个炉坑,想着拣到点烂炭,为家里节省柴炭钱,减轻父母家庭生活压力的我,天天胳膊上挂个铁桶子,拿把秃头铁锨在烂炭堆里刨来拣去。沉重的心理负担和生活压力,使懂事的我从那以后再去外婆村里,再也没有勇气去见姐姐们。渐渐地的开始疏远她们。</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一年过去,第二年年底,招工开始,姐姐们中间不少人陆续招工离开生产队。兴许是我对她们的冷淡远离伤害了她们,从那以后,她们再没来过我家里。我也再没见过她们。</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时间一晃几十年过去,这件事在我心里落下病根,一直在折磨着我自己。长大后的我,经常会为此事后悔自己那时的年幼无知,觉得对不起她们。尤其是这些年里,一旦想起这件事,就越想能见见她们,想给自己找一个向她们认错道歉机会。有好几次,听说她们中间有人回到延安参加插队纪念活动,想去见见她们。谁知,每次都因为知道得太晚,错过了机会,等得打问到时,人已经离去。</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前不久,我的一位娘家是外婆村里,当年和我一块耍大,失联几十年的姑舅姐姐在抖音里看到我发的视频,试探的问我知道不知道蟠龙,知道外婆家村子刘家坪?我一看帖子,猜想她一定是认识我的人。于是,我当即回帖,很快二人就取得了联系。语音连线后,我这才知道,她之所以试探地问我,知道不知道蟠龙刘家坪,是庄里插过队的北京知青李祖佑大哥告诉她,说他在“今日头条”还是在“当代作家”网络平台上看到有个叫高飞,曾用名叫和平的作者写的散文《蟠龙川》。姐姐说:“他说他猜想就是你,说他那时候跟你舅舅在你们家里住过,还记得你小时候的模样。小圆脸,大眼睛。”听到姐姐这么一说,我惊喜自己这下总算有了了却心愿的机会。</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视频里,姐姐说李祖佑大哥说,他这一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也是最高兴的一件事,就是当年选择了延安插队。他说:“自己离开北京前,父亲把他们管的严,整天将他们圈在家里,哪里也不让去。所以,从北京火车站走时,人家在车上哭,掉眼泪,自己反倒高兴,心想,这下可像鸟儿样飞出了笼子。”还说,最让他感动的是他们刚到队里的那天晚上,队长刘占仓领着他们背着铺盖进了他们住的窑里时,两盘炕烧得暖堂堂的。”姐姐说,祖佑大哥和二队的张相安对延安,对他插队的地方蟠龙刘家坪有很深的感情。两人不止一次在微信里跟她说道,刘家坪庄里的人对他们都可好哩,延安是他第二故乡,别人说苦,他觉得好。就是肚子饿。</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姐姐说,那些人里张相安那个人可好哩。人乖。开始在西洼上的一个拐沟里插队,后来转到咱们刘家坪。说他在拐沟队受苦时,队里一天才给他挣二分工分,到刘家坪,刘家坪人好。在农活上尽量照顾他们,生怕苦重了,累坏了他们。姐姐说,她问过张相安,拐沟里人那么对你,你不恨?他说他不生气。姐姐说张相安后来回北京后,刘家坪的人去北京了,多是他招待。说他看见陕北,尤其是刘家坪人可亲哩。李祖佑说他回到北京,时常还能记起自己有病时,一个人睡在炕上,还能听到对面山上传来社员揭地吆牛的声音和陕北民歌的歌声。</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说到这,姐姐有些哽咽,停了一会,才忧伤难过地说,可惜这人没得太早了。回北京后,回刘家坪过三次。第二次回去,就检查出是癌症,回到北京没多长时间人就没了。姐姐说自己从小父母受重男轻女思想影响,一天学都没让她上,那会还是个娃娃,山里受苦常和队里的那几个女知青在一起。姐姐说自己以前梦里经常梦见她们,直到与李祖佑大哥微信联系上,知道她们一些人的下落后,梦中才不再经常梦见她们。淳朴善良,农村长大的姑舅姐姐,现在已是画家,如今定居西安,其作品在社会上很有影响力。姐姐小名叫玛瑙,大名叫刘界玲。画界名字叫“陆晨”。手机微信语音里听她说的话,我流泪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姐姐说:李祖佑跟张相安、华海博这些人都可好,对人可热心呢,他们做人做事认真,待人热情,既是品德高尚的一代知青,也是他们那一拨知青中优秀代表。几个人都有文化,念旧情,长心,对延安,尤其是对自己插过队的地方有深厚的感情。离开延安,不止一次回到过自己插过队的刘家坪,这些年来,一直关心关注延安的发展变化,心里始终没有忘记当年关心关爱过他们的庄里人。 </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知青是共和国历史上最独特的一代,他们吃苦不诉苦,默默无闻地生活着。他们以对历史善意通达和理解,以对理想忠诚而坚毅的投入,以对下一代宽容而信任期待,以对新生活艰辛而痛苦的自我消化,疗伤内心的伤痕苦痛。他们是共和国最能吃苦的一代人,也是对共和国事业最忠诚的一代人,他们支撑了共和国的大厦,他们是共和国大厦的中流砥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往事如烟,岁月如歌。此刻,当我再次想到姐姐陆晨说得她在梦里经常梦见姐姐们的那些话时,心情何尚又不是跟她一样,想再次听到她们喊自己一声弟弟,叫我一声和平。果真如此,我也能扑进她们的怀里,尽情大声地叫她们一声:“姐姐!”</p><p class="ql-block"> 《知青情缘》2023.3.5</p><p class="ql-block"> 《今日头条》2023.3.8</p> <p class="ql-block">作者简介:</p><p class="ql-block">高飞,曾用名高和平。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插过队,当过民小教师。77年入铁路工作,干过列检,换过闸瓦,烧过锅炉,当过法官。为证明自己的爱好和价值,走出大巴山,早先搞过通讯报道。后因个人经历触痛,开始学习文学创作。作品散见《西部散文学会》《今日头条》《当代作家》《当代文艺》《延安文学》和地市,路内报刊。创作有中篇小说《汉江在这拐了个弯》《照顾好你哥》;连载《南窑则》《山坡坡上开满了山丹丹花》《行走在秦巴汉水间》;散文《我们走在大路上》《小镇》《紫阳民歌》《星光不问赶路人》《哪达达都不如这达达好》《铁路人的家》《蟠龙川》《母亲延安在这里》《哦!延河,我心中流淌的河流》《正月里来正月正》等70多万字的文学作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