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长篇小说《菊透冰凌》</p><p class="ql-block">原创作者/云厌俗</p><p class="ql-block">图片摄影/云厌俗</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第四十九章 悔亲成怨</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对于有感情牵挂的人来说，几个月的时间，既慢长，又短暂。</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过了大年，转眼间便是春暖花开的时候。在这样一个季节里，靠土地生活的乡下人，便都忙碌起来。已经接任保长职务的若书，也在忙着解决上面派下来的工作和任务。所有的工作中，抽丁是一个最让人头痛、也最让人痛恨的差使。上面明文规定三丁抽一，五丁抽二。不愿意出人的、条件好点的家庭，便可出钱买穷人家的孩子去充当人头。可是，这世道越来越乱，各方面需要舞刀弄枪的人越来越多。政府是说好按标准抽丁，可是，有时候年轻男人走在路上，莫明其妙地就被抓走了。很多有年轻劳力的家庭，都不敢轻易打发男人出门。若书这几天，就在忙碌着与之有关的事情。</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天黑到家的若书，在前厅里遇到李老爷，互相打过招呼后，李老爷问道：“听说是唐家的人被抓了‘丁’？”</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是的！他们家老六，才十六岁，还在读书呢，在去学校的路上被抓了。”若书说罢，还叹息一声。</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活该，报应！谁叫他们做那样的缺德事。这下想不到，真还求到别人的头上了。”李老爷说罢，还不忘冷笑几声。</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若书一时间忘记了若仟做的那件事情了，这会儿，他莫明其妙地看着李老爷，问道：“爹！你怎么这样咒人家呢。您不要忘了，姐夫也是这样被抓走的。”</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你姐夫是李家的人吗？他们被抓的可是他唐家的人。”李老爷仍然冷笑着。</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爹！这样的事，落在谁的头上都不好受，您怎么还幸灾乐祸呢？”若书生气地看着李老爷。</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李老爷却一点没有放过，仍然嘴硬地骂道：“谁教他们家那么缺德？抓，多抓几个。他们家不是有钱吗？六个才抓了这么一个，多使些钱，把抓的救出来就是啊！”</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爹！您可越说越不象样了哦。与他们家最有仇，也不要这样咒人家吧。”</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说得对，我就是与他们家有仇！有打脸之仇。”李老爷越说越恨，越说声音也越大。</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直到这时，若书才记起与唐家的那桩恩怨。他直接告诉道：“爹！你恨的是唐家退亲的事吧？”</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除了这，与他们唐家还有什么来往。真是前生有怨，出了这么一着。”</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爹！我慎重告诉你，那事不怪唐家。你别再对唐家怀着这样的深仇大恨了，好吗？”</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啊！要把这恨带到棺材里去。”李老爷还是一脸的愤怒。</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见老爹这么犟，若书无奈地告诉道：“好！你恨你的，与我无关。他们找我，我不会坐视不管。你也别管我的事。”</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你敢！你如果管，我就闹到他们家去。”李老爷怒视着若书。</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若书无奈地摇摇头，正想把事情告诉老爷，想了想，却又忍住了。自己还没有和丽娟成亲，这时候老爹要瞎胡闹，还不知又闹出什么祸端来。他站起来，一边向自己的房间走，一边说道：“好好好！这个事情我不跟你争了。我的婚事你不是不管了吗？我找妈去。眼看就到日子了，得开始准备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去吧去吧！什么大事。找那么个小……”</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爹！你会不会尊重别人？她可是我爱的人。她要跟我过一生一世。”若书真的来气了，气愤地截了李老爷后面的话。</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看看你，老婆还没过门呢，就把你老爹甩了！你这小畜……。”李老爷最后一个字没有骂出来。可能是突然记起儿子是吃皇粮的人了吧。</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老头子！你又怎么啦？”李老太可能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便从里屋出来看看。问完了李老爷，没等回答，她又转向若书问道：“若书啊！你别跟他争，让他说几句出出气。这人老了，没事就爱生气。”</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他现在是老了！不过，在我跟他十多年来，几时不是这样？”母亲偏坦父亲，若书心里也不舒服。不过，这都成为家风了，还有什么办法不认！他转换话题，问道：“我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是不是要开始安排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这个嘛，让你二哥安排吧。你有公事，忙不过来，让他帮你。”李老太沉默片刻，叹息道：“其实，你的几个哥哥成亲，他们自己都没有操过一点点心。你现在要操着公家的心，还要操自己的心，不是我咒你，你这完全是自找的。”</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自己的事，当然要自己安排。哪能什么都要父母代劳呢。象我读这么多书，如果安排自己生活的能力都没有，那还想干成其它什么大事？”</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好好！我不跟你说这些了。你回房休息去吧，我找若凡去。”李老太说罢，招手示意若书回房休息。</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若书走了，李老太走到一言不发的李老头面前，小声责怪道：“你这脾气，见着哪一个儿子都是这样凶神恶煞，你还要不要让这个家里安宁？”</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是他们一个个都找骂？”李老爷仍然满脸怒气。</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若书又是什么招你骂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唐家小儿子被抓了壮丁，我说该抓。他竟说我幸灾乐祸。这家伙，他这是在他老爹面前说话吗？当了这么个鸟官，就不认得老子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原来是这么回事，李老太不禁笑了，劝道：“为了别人家的事，你们父子俩却吵得不可开交，这值得吗？”</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是那小畜牲跟我吵？”</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你不说，他会跟你吵吗？别人家的事，你去说他干嘛？你不爱就不爱，躲远点。你还低着头闻上去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你这死老娘们，现在有儿子撑腰了，竟然敢指责老子了。你马上跟我滚。”李老爷骂完了，还怒目圆睁地看着李老太。</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李老太也不生气，象没事人一样低声说道：“这事啊！真的不怪人家。将来有一天，你会明白的。”</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李老太在老头子面前，从来都是百依百顺。在有的时候，明明知道是老头子错了，她也不会责怪，也不跟他计较。长期以来的习惯，让老爷子越来越霸道，越来越不讲道理。</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