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第一次一正本经住进了医院,第一次躺在这张被推进手术室的床上,尽管是自己爬上去的,静静的经历了一系列的术前例行交接程序,冒出一个与此不相干,可我又熟悉的词叫"流水线"。自己被送上了修理厂流水线,成了一件待修理的产品。</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又被转上了手术台,望着头顶上硕大的无影灯,有点紧张,有些不安,还有无奈和无助,此时最想见到这里能有一位自己的家人或朋友,但那是不可能的,趁着头还能转,眼睛还能看,我又朝周边扫了一眼,想看看今天给我主刀的教授医生,我昨天还特地问了教授,明天是您给我开刀吗?,他明确的说"当然"。还说了,明天早上要先做一个"定位",经解释我明白了,因我这个手术是内窥镜手术,不是直接面上开口手术,手术器械需转弯抹角穿过横七竖八体内组织到达手术点,如事先没作好精准定位,明天我要在手术台上多躺一些。</p><p class="ql-block"> 今天一早七点(平时八点上班)教授与他的付教授助手就到了病房,二位医生带我去了 Ct检查室,在 Ct的辅助下,作穿刺定位,一针成功,我躺在 Ct机上,只听见放射科的医生在夸"厉害,厉害"。外面的保洁阿姨也是见的多了,知道里面在做定位穿刺,对在外面等候的我老伴说,这二位医生,每次做定位都是又快又准。</p><p class="ql-block"> 今天由他俩给我手术,不安中有了些欣慰。此时,我最想能见到他们,那怕是他们其中一位,可惜,一位也没见着,心里又多了一点不安。</p><p class="ql-block"> 我从感觉上感到周边的几位其中有一位是昨天下午来病房询问我一些情况的麻醉医生,想起昨天,我心里又一紧,昨天医生问我能一次爬几层楼梯时,我没经脑子就说了一句,"能爬十一层",上星期回家,正遇上电梯保养,我从地下车库爬到了十一楼。当然中间停过几次。晚上我为这句回答奥悔了半夜,虽我知道各类手术麻醉剂的用量是以人的体重为基本依据,但是有上下范围的,我这么一乱说,让麻醉医生认为我心脏特健康,体格特强壮,可承受更多的剂量,而实际上,我爬楼梯总是气喘吁吁,甚至眼冒金星的。我担心麻醉医生听信了我这没有前提和实际结果的瞎扯,影响剂量的使用,使我稍后会睡更多时间,或醒不了,想到这里,不安中又多了害怕。</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感觉怎么样"?在我躺着头顶上-个声音轻轻的问,"我心脏不好",我头没脑的回了一句,"没事,没事,正常的",其实我很清楚,各种仪器在监护着,你再怎么说,人家也仅是听听。"哦,我有点忍不住了,想起来小个便"说完,我自己有点觉得好笑,"不要紧的,你是太紧张了,再忍一忍,马上就好了"。</p><p class="ql-block"> 接下来,什么都不知道了,也就用不着忍了。</p> <p class="ql-block"> 待我再睁开眼睛时,又躺在了推床上,抬头第一眼看到的是墙上的一只钟,我心里计算了一下,此刻的时间比教授医生早先给我预估的时间早了十几分钟,一阵欣喜,倒不是手术时间,而是我想到脑子还没坏,还能作些计算。</p><p class="ql-block"> 能感觉到窗外的阳光,能听到旁边有人对我说"好了,咱们可以出去了"。</p> <p class="ql-block"> 除了对身上插的几根管子觉得有点不爽,浑身上下一片舒坦,刚才的不安、担心、害怕随着眼晴的睁开,变成了安心,舒适、满足,连尿急的感觉都没有了。</p><p class="ql-block"> 门外见到了亲友的笑脸。</p><p class="ql-block"> 什么叫幸福?每天睁开眼睛看见太阳,是幸福,当术后能睁开眼睛看到世界时的感觉真的特别幸福。</p><p class="ql-block"> 我享受过这么一次特别幸福时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