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镇江纪行》 作者：小勇

小勇

南京镇江纪行

小勇 2023年2月26日～28日

一

由侄女兰兰、侄女婿桂勇安排吃住行，我们兄弟刚、强、勇及云兰乘桂勇开车赴南京、镇江三天，现将一路之旅纪行如下。

上车开讲，粗略算了一下，话题涉及到的中外人物竟达36个。其中有：巴金、琼瑶、杨朔、鲁迅、黄永玉、矛盾、梁漱溟、傅雷、傅聪、路遥、贾平凹、碧野、袁鹰、秦牧、刘白羽、余秋雨、郭沫若、梁实秋、徐志摩、陈忠实、陈丹青、王安忆、程乃珊、茹志娟、邹韬奋、辜鸿铭、周而复、峻青、李叔同、俞平伯、俞曲园、朱自清、莫泊桑、欧亨利、马克·吐温、萧伯纳。

谈到了他们的人品、家史、作品的意义、社会的影响，比较了俞平伯与朱自清写的“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的读后感；谈到了余秋雨写谢晋儿子阿四热衷观“门孔”的心思；谈到了傅雷意译与鲁迅直译作品的区别；谈到了巴金散文的韵味；谈到了鲁迅对孔乙己、阿Q、闰土人物入木三分的刻画；谈到了路遥长篇《平凡的世界》的现实主义；谈到了陈丹青羁傲不训的由来；谈到了英国文学的历史底蕴对国民性形成的影响等等。

在整个行车过程中，我基本上都是听两位兄长高谈阔论。同时他们对我的习作，提出了严厉的评判，批得我体无完肤无地自容。两位兄长认为我写的东西肤浅，没有感人的情节，都是一些人人皆知的说道，毫无新意，缺乏自我的认识。倒是我写插队知青的故事，值得一看。如二哥所说，来源于生活的真情实感，朴实无华，还原于生活，可信可感。

二哥他虽学历不高，但至今阅读不辍，以上36位人物的书籍，他都看过，有的还是整部系列地看，腹有诗书气自华，因此就看出名堂经了，评述到位。

而大哥不但阅读精，且还知不少人物传记轶事，知识掌握得更全面，诚如三哥所言，是我们兄弟中的“学科带头人”。因此对于我的批评，我是不服也得服。

开卷有益，听闻助长。一路受教受益受用，没有感到疲乏，行车三个半小时进入南京地界。

二

饭毕，驾车直到金陵小城。三哥与金陵小城李经理有交，事先已与李经理联系好，李经理也应允陪同我们参观，并亲自讲解。我们实在不好意思让李经理费心，于是就婉言谢绝了。

金陵小城属牛首山旅游区域，牛首山上的佛顶塔，依稀可见。金陵小城以六朝古都为临本，制高点叫凌霄台，高五层楼，重檐歇山顶，在此凭栏远眺，车如玩具人如蚁，惊叹自然之动魄，敬畏历史之惊心。

有流泉环绕小城，有小桥跨越水面，有长廊蜿蜒曲伸，有池塘映照楼影。据说金陵小城的看点应在夜间亮灯之时，现在赤日凌空，我们无暇等及，于是上车进城。

三

兔年伊始，南京传来佳音，三哥购得高层电梯房，不由得情不自禁，心花怒放。

三哥现住六楼多层房，毕竟年龄不饶人，上下楼不方便，我们一直为此担忧。 因而此行的主旨就是想到现场去看看三哥购买的高层电梯房。

新房虽已竣工，但交房要到四月份，为安全起见，门口保安按规定行事不让进小区，我们也不能破了人家的规矩，只得在小区外指点议论，拍了几张照片。

该小区属月牙湖街道，小区有高层12幢，近年有两条地铁将开通交汇于小区旁，毗邻还有一条马路正在施工。

在高楼上，北可眺望紫金山，南可俯视秦淮河，龙踞虎盘，风水祥瑞。

我们真为志诚家高兴，相约待装修后再来。

四

唐代张萧远有《观灯》一首：

十万人家火烛光，

门门开处见红妆。

歌钟喧夜更漏暗，

罗绮满街尘土香。

星宿别从天畔出，

莲花不向水中芳。

宝钗骤马多遗落，

依旧明朝在路傍。

我们离唐朝有一千多年了，也只能从文字描写中感受下当时的氛围。而今日夫子庙的夜景，确实让我们感到震撼。

灯是如此的惊艳，五彩缤纷，看得眼花缭乱；人是如此的起伏，波涛汹涌，搅得神魂颠倒。

秦淮河里的游船，灯影依然绰约，桨声却已尽失，代替的是“突突突”的马达声。不知那些文人见如此情景又会执笔作何感言？

五

五年前，我们四兄弟曾游览过江南贡院，今天我们又来了，在老地方寻迹，按老位置再照，求的是心中的慰籍，现实的惬意。

科举制度始于隋朝，被洋人称之中国的第五大发明。大哥说，这个制度为国求贤是一条途径，不同于世袭制，对贫穷人家子弟的翻身也是一个机会，所以说对促进社会进步是有意义的。连中三元是好人歹人都曾有过的梦想，但民间有“三场考试磨成鬼”之俗谚。当仔细看了并真切体察到“中国科举博物馆”所陈设的内容后，这个梦想还真难实现。“十年寒窗苦读，一朝及第荣光”，谈何容易？

明远楼前方方正正的浅池，寓意文房四宝之一“砚台”；长长的巷道，墙体两边的图案，一边是读书竹简，一边是瓦片龙鳞，寓意“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布置展物的展厅，额名是“黄金屋”；灯幻片中展现考场差役对考生从帽到脚、从外衣到内裤，从耳鼻喉到糕饼饭一丝不苟的深度检查，令人望而生畏；官服上绣缝的青云直上、五福登门、双喜临门，还有展示的光宗耀祖匾额、捷报上门的排场，林林总总，无不给参观者一种强烈的渲染，——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也确实是佩服那些人中龙凤，应试中榜不易，名落孙山不耻。看到一张状元考卷，我俯身点了点字数，一千七百多蝇头小楷洋洋洒洒，字字工整严谨，无一笔潦草、无一处涂改，一气呵成，叹为观止。

出博物馆，想想自己是不行。点点头，是仰慕；摇摇头，是自怜。转身低低地嘟囔一句：“妈妈的，孙子才读得出世。”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六

大成殿里供奉的是万世师表孔夫子，夫子庙因此而名。今宵殿内尚在举办南京夫子庙第三十七届灯会，照得通明透亮，如同白昼，早几年多好啊，读书人也就没有那么寒酸窘迫，不会有囊萤映雪、凿壁偷光的典故了。

大成殿里的孔子立像和画像，据说是全国最大的。重教育人，这是政府的职能、教师的职责，大哥是教师，进殿拜谒有礼了。

七

兜率寺位于南京浦口区的狮子岭，知者不多，游客更少。

寺庙无围墙，与碧山群林融合，珈蓝赠香供奉菩萨，免费供应斋饭。有烟火香，无世俗气，清净无为。一比丘尼在田间挥锄劳作，见到我们热情邀请我们去居室内参观圆霖法师的书画遗迹。

正走着聊着，山林中“忽刺刺”窜出两只硕壮的野猪，也不知是否夫妻俩，直愣愣地看着外来客，见无险情，才笃悠悠地踱步去蹭僧人投喂的素食。如此景象，难得一见。二哥有同事见照后酸溜溜地在微信中评道：“你们去的地方，旅游团都不去的。”

据传，寺内曾有一木质对联，颇有玩味。上联是：世间重任实难挑，狮子林中，也好息肩聊倚石； 下联是：天下长途不易走，兜率寺里，何妨歇脚漫斟茶。

八

“滚滚长江东逝水，

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

几度夕阳红。

……”

燕子矶三面凌空，一矶突兀，地势险峻，被人称之为长江第一矶。

“燕子矶”是乾隆御笔所题，文人遗迹多多。另有一碑，隽刻大白话一句：“想一想死不得。”这是教育家陶行知闻知常有失意者在此跳崖轻生，便手书一幅劝诫。

小桂子领着四位逾古稀之年老人，拾级登顶，步步翼翼，不敢有丝毫分心，这是兰兰赴英国开会前交代小桂子的“政治任务”，难为小桂子了。

燕子矶岸，凭栏听涛，望眼前裹挟历史沉沉东流江水，续上后半阙：

“……

白发渔樵江渚上，

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

都付笑谈中。”

九

中山门外古城墙，

无人凭吊映斜阳。

金戈铁马风云卷，

一片茅草尽苍黄。

南京东郊，韵味全在于行的路上。记得以前我多次沿着古城墙走，摸着城墙砖想。城墙残壁、老树投影、小道草没、飞鸟啾啾。今日城墙还在，小道已改成两车道的通途了，道旁的原住人家房舍，已成为了休闲茶社，古韵新声，已没有了引起遐思的感觉。

前湖旁有一段倒塌城墙，呈凹槽形，没有修复，但在坍塌处修建了一条玻璃跨桥，不知设计者是否想学建筑大师贝聿铭设计的巴黎罗浮宫金字塔？不懂。

远处黛色的紫金山，白顶的天文台，以及蓝颜的天空，融为一体，驻足凝视，神游太虚，不亦乐乎？

我没有进明孝陵、中山陵两个景点，只是在神道上行走……看经幢、望石像、观苍柏、赏梅花，别有一番思绪在心头。

南京梅花山种植的数万株梅花，此时竞相开放，层层叠叠，云蒸霞蔚，甚为壮观。而山土曾埋葬的那人，早已被遗忘，“古今将相今何在？荒冢一堆草没了。”

（古桃叶渡，《儒林外史》作者吴敬梓故居。）

十

镇江，古称京口、润州，西津渡是一个旅游打卡景点。西津渡曾是镇江历史上最繁忙的渡口，帆樯如织，商旅如云，如今我们登临的西津渡老街，横跨长江路，与江边相距足有五百米，可见年代沿革、潮流变迁之巨。

西津渡老街上有建于元朝的国宝“韶关石塔”，有观音洞，有李公朴旧居，有西式英国领事馆旧址，音乐厅剧场雍容华贵，钟楼尽显绅士风度……镇江曾被立为江苏省会城市，市政建设有洋派的特色，尽管如此，它毕竟有着丰厚的历史文化底蕴，因而它是一座充满时尚活力，又保持传统文化精神的城市，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