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3月3日 阴</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又是阴天。出国5天了,还没见过太阳。</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随着其他连队的陆续到来,650高地的防御压力得到缓解,我们连防守的区域缩小了许多,除了固守阵地的人员外,还有了用于机动的人员。</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临近中午,被派出去接应民工队的一排回来了,各班排都派人到连部领取补给,部队已经断顿两天了。然而,大家得到的却是民工队遭敌特工队伏击,伤亡惨重物资全部被劫的消息。原来,运送补给的民工队在五连一个排的护送下向650高地输送军需物资,途中遭遇越军特工队伏击。由于走的是山间羊肠小道,百十人的队伍绵绵数百米。护卫排一个班担任前卫,两个班负责殿后。结果狡诈的越军从中间下手,在放过前卫之后,由小路两边的山上向民工队发起突然袭击,当时就有一半的民兵倒下了。前卫班迅速回撤解救伤亡民兵,而后边的两个班不知为什么在排长的指挥下稍作抵抗便后撤了,民工队陷入重围。于是上级命令我们连派一个排前去支援。等增援部队赶到后,越军已经撤离,山谷小道上尸体横陈、血流遍地、一片狼藉。物资全没了,民工队员除少数人逃离外,大多数被残忍杀害,有许多人是负伤后又被越南人用刺刀活活刺死的。</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连日来的持续作战,部队所携带的干粮消耗殆尽,加上越军特工队的袭扰,后勤补给跟不上。设法解决食物问题成了部队头等大事。下午,副连长带领部分人员悄悄的摸进山下的村子里,看能否找寻一些可食之物。越南人也会搞坚壁清野,山下之行收获不大。无奈之下有人把目标锁定在越南村民散养的满山晃悠的水牛身上。但部队纪律规定“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没哪个人愿意带头破坏纪律。饿的实在顶不住了,有的战士开始挖竹笋充饥,结果食物中毒,脸肿的老大。眼看因饥饿部队非战斗减员越来越多,经请示上级首长同意允许杀水牛来果腹充饥。一阵枪响之后,每个班都分到了一大块水牛肉。肉有了,怎么把它弄熟却成了问题。由于连绵的阴雨,根本找不着干柴,就地砍下的树枝又很难点燃,烟大火苗小,往往是忙活了半天,人被呛得不行,却连水都烧不开,更别说煮肉了。白天浓烟暴露目标,会招致越军的炮火轰击。夜里火光同样会暴露目标,只能在战壕顶上遮盖上树枝茅草再覆盖上一层土,人钻到里边操作。如此这般,加上没盐煮出来的水牛肉索然无味,撕也撕不烂嚼也嚼不动。可是为了生存每个人只能靠没完没了地嚼半生不熟的水牛肉然后伸着脖子生吞硬咽以维系生命,直累得大家腮帮子又酸又疼。</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午后,消失几天的连队上士带着两个炊事员送来几箱压缩饼干,可把大伙给高兴坏了。一群人把他们几个围在中间,又是握手又是拥抱。这不多的干粮对于一群饥肠咕噜的人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喧闹中又有几发越军的炮弹“吁—吁—”的从头上飞过,上士和那两个炊事员动作奇快飞速卧倒,逗得一圈儿人哈哈大笑。数天的征战,大家已经能够非常熟悉地通过辨别炮弹掠过天空的声音来判断出落点,要是“吁—吁—”的声音,那这炮弹是从头顶飞过,没事儿;要是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得立刻卧倒,炮弹马上就会在身边爆炸。这几发炮弹的炸点离我们还远着呢。</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由于不知道完成任务的时限,仅有的这点干粮得省着点用。连长命令各排集中保管,不到最后关头不准分配。</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黄昏降临,越军的活动又频繁起来。冷炮不停地在阵地上爆炸,步谈机里不时传出越南人生硬的中国话“XX,我在你右侧,向我靠近、向我靠近!”,直气得步谈机员破口大骂,对方也不急不恼,怪声怪气地跟着学骂。</b></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1, 1, 1);"> 受伤的膝盖已经麻木,感觉不到疼痛,双脚却疼得钻心。我脱下防刺胶鞋,想看看究竟,可湿透了的尼龙袜子怎么也拽不下来。原本部队配发有棉线袜子,但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拥有尼龙运动裤、尼龙袜子是种时尚,于是乎我的棉袜子几乎没沾过脚。这回可遇到麻烦了,湿尼龙袜脱又脱不掉,撕又撕不开,再加疼痛弄得我冷汗淋漓。直着嗓子叫来了同一城市一起参军的一班长马韶华,帮忙用刀将袜底挑开,这才发现一双脚肿的老粗,脚底被水浸泡的裂满口子。这一夜,我这双仅穿着袜筒的脚只好高举到战壕沿上凉一凉,消消肿。在此后的一段时光里,我只能脚脖子上套袜筒光脚穿鞋,在风雨泥泞中在枪林弹雨里纵横驰骋。</b></p> <p class="ql-block">待续</p><p class="ql-block">重要提示:</p><p class="ql-block">本文承微信上转载,未作文字符号修改,只是添加了图片,音乐,仅用美篇平台添加了色彩,使更多的美友知晓那场战争,不存在侵权,若有不妥之处望各位指点,请原作者谅解。谢谢大家,致此,敬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