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厦门历险（五）

双善

厦门历险（五） 但我没走。因得知上一位（约是厦大学生）是送回厦门的。还有，外面正要下雷阵雨，又没鞋，回去方向也弄勿清！幸好那时警服男已离开，屋内气氛也轻松多了。我就向一位较同情且关心我的短发善良阿姨打听：我在哪？如何回厦门？…她画了个示意图：画的形状像口袋…大致明白些，我己到厦门的对面漳州地区。那袋口处及外围一带即军管区。袋中间是厦鼓海峡… 厦鼓海峡 “漂海”的大致路径↓ 　　乘汽车从这儿回厦门约一百多里，（水路十几里）到汽車站还得走好长一段路…善良阿姨看看我“落魄相”。又主动说：等一会，亮伯回来后。让他问问有没有去那儿的渔船可搭乘。我大喜…。天将要下大雨了…。我的“踋底板”进屋前就微痛了，（当地人有老茧，赤踋走不当回事，），翻过来看看——又黑又脏的看不出“名堂”，…再环顾四周，只有旧报纸和废腊纸（刻腊板字用）借助绳子或可垫着踋底板走路。他们听我说后，都表示不可行，没走几步就会烂散的。…有人去找来只细编旧麻布袋和剪刀，让我剪些条条带带缠绕将就一下，再走到街上去买双草鞋（约八分钱）。稍思索后，我借助桌上的纸戳（孔掏大后可穿麻线），剪刀，做起鞋匠活。没多久，用这旧麻布袋“定踋量制”改成一双“麻袋布鞋”（腊纸夹麻袋布做鞋垫）。大家都用赞许目光看我穿的“新鞋”，踋踝一圈麻布呈“烧卖”状，还打有收紧用的“蝴蝶结”。走几步试试—还行。（顺说：受此事启示，若干年后又自制成拿到国家专利的“两头拖鞋”，可惜量产困难，没赚到钱）… 亮伯办事回来了。我“轧苗头”就知道亮伯是他们原领导，且关系融洽。有人嘲讽警服男“小人得势”，即告诉亮伯：“今天“怪人”（警服男）又被人问了‘手镯’…”。“怪人”是指他讲话时表情。我与他讲话对视时，即改看鼻子以下，不然，要熬不住笑的。他眼睛与嘴唇似略会“连动”的，讲得长，眨得多…讲得快，眨得也快点，话讲完，恢复正常；那“手镯”→即指他戴的表。不知多少日子前已是只不会走的坏表。记起刚才交谈间，我见他戴表，便问过时间，也奇怪不看表就说三点多。现明白了，戴手表纯是摆摆“卖相”的饰品。真是“鲜为人知“！故伊被讥称“手镯”。　亮伯得知我想搭便船，即答应联系。他与码头的熟人通电话后，告知，最快要到明早才有船去圆沙洲（即鼓浪屿），而且，今晚也可在那船上借宿。我当即“横谢竖谢”…　等雨稍小后，穿着“烧买”鞋，拿着亮伯的写的小纸条和备用鞋垫（剔除有头像的旧报纸等）的我，总算离开了“革委会”。　那时大概已是下午五六点钟。 　我一心只想早点与船主接上头，落实搭乘亊。于是不去街上买草鞋了，就附近先买点吃的（实因肚子饿得慌）。那“烧买”鞋没走几步就“湿进来了”，到了乡间小道时里面已有“纸浆外溢”，走台阶坡道要十分当心，泥土纸浆都似润滑剂。…我还得加快速度，因那种地方没啥路灯，天黑下来很可怕的。…总算到了码头。比来时那个码头大些。天正当黄昏时，眼前景致倒蛮美的。…找到亮叔码头上的熟人带领下上了那艘船。船也不大，船尾处，无上下渔网的低平口子，不像捕鱼船。船老大见我脏兮兮的，便叫人带我到岸上供淡水处，用橡皮管上下冲了个痛快……　晚上，半躺在船板上。海风吹来稍有凉意，好在已给了我块布毯之类，可挡风…周围“黑漆漆”的，唯岸上电线杆那暗暗的灯泡亮着，一闪一闪随风摇曳。照显出那矮墙上司空见惯的白底血红大字，正是“大海航行靠舵手〞！心想：“这标语不正确〞！（我深刻感受过！）—应该“大海航行靠大海”、靠轮机、靠全体齐心…何况，舵手只是扶方向盘的。得听船老大指挥…不过，那时期，这种“大逆不道！”只能想，不能说。 …回想自己这次出游，第一天就出师不利：我同伴因首次出远门，好兴奋…他坐在火车靠窗位边，正在欣赏窗外“美景”。见一人在路边光屁股蹲着（方便），于是把头伸出窗外“跟踪”！—好了，头上帽子被吹走了，眼睁睁看着它远去消失，一点办法也没有，（冥冥之中有所暗示？但万万没有料到是：几天后，我人也会被海水带着远去…）重点是：因此意外，我俩的一半出游计划，被吹走了！→伊那顶帽子的帽沿夹层放有十斤全国粮票和三张“十块头”。那钱是想去下一目的地“晋江”或“石狮”处，买泊来货进口表的。（那时全国粮票可卖7～9角／斤，地方粮票约卖2角／斤） 突想起，现他在哪？情况如何？会不会已回上海？…遥望北边的星点灯光处，约是厦门城区…真想黑夜早点过去，尽快回到那儿… 下转（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