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厦门历险（二）

双善

厦门历险（二）

…平仰数分钟后，略恢复了点体力，本能的求生欲望告诫自己要镇定，脑子要清醒。我换成踩水状环顾已海天一片的四周…远处有大小不等的另星“黑东东”。时隐时现（其实当时我已处于轻度脱水脱糖了）是船？是鲨鱼？希望与恐惧交织。强烈的求生欲驱使我仍奋力朝“黑东东”游去。这次吸取教训！不时观察着…“黑东东”在渐变大。幸运的是，较大的那个黑东东，是大致朝我处过来…“能看到船身了”！调正方向，尽量往它航道靠！自由泳（似奔跑，用不长）、蛙泳（似边走边看，用得最多）、仰泳（似慢走带休息）交替着使用！…“能看到驾驶舱了，是条机帆船！”于是拼命挥手，弄水花。“快看到我！救我！”…我看到船在对着我调方向。“来救我了！”心里一阵惊喜！…过后，即发现自己口奇渴，四肢没力，头也有点昏昏沉沉…总祘捱到船边並抓到了救命绳圈。好高好滑的船舷，已没力气了，怎么上去啊？…这时昏昏沉沉混身发软的我，实在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迷迷糊糊只记得绳索在上升…二个黑影抓到我手臂拖拽过船舷，接着我看到人影、踋、甲板、绳索…至“黑屏”！就像平时晚上睡觉一样“睡”着了…

…再睁开眼睛时，我正在被喂水，从碗沿往上看：一身黑布衫、再往上，背光下锅盖大的“广式草帽”，中间黑黑的，唯见一对似会“发光”的眼睛注视我，用我听了不懂的话对我不断的说问。…我被“醒”过来了。即将水喝光，渐记起了之前的一切，我被救了！谢天谢地，我命还在！“浴水重生”的感激、庆幸、轻松、喜悦…各种感受叠加，难以言喻。一番横谢竖谢后，便开始急煞人的“交流”。他们的话我不听懂，只能猜。可能是在讲：“你小子命大…哪里的？…为何下海？…家在哪，何地人？…”我借助手势等努力告诉他们，之前发生的一切……看表情似乎知我是上海来的“学生仔”，共二人，另一个情况不清楚…

　得说说同伴。

他是我拆迁前原四川路家的邻居，小我二岁，从没离开过上海，火车也没乘过，第一次就随我出（加远额）“远门”

…他上岸后，坐在我们放“装备”处。准备观看我“登岛”。

…“游偏了“？他不解的在看。此时旁边有人过来主动对他说，“那个是你一起的？有危险！”我同伴将信将疑，“要被潮水冲走的”！见我同伴还呆着。又说，那石礁他们都叫它“鬼招手”！以往年年都招去几…。我同伴明白过来了，狂奔到海边又喊又叫又挥手（后，其他人也加入呼唤）。当时，只注意朝前面礁屿游的我，耳边只有水声，哪听得到！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我渐渐变小远去……我同伴慌乱得手足无措，干着急！旁边有人提醒，快去“报告”！求救！我同伴如梦方醒，立即拎起“装备”朝人家所指方向奔去。到了马路上，哪有“报告”处？后悔没问清。无法，只好边奔边找…到了路口，问了小摊摊主，方知还有一站多点路。“妈呀，那么远”身上又没钱乘车！只好奔奔走走问问…总算找到像“水上派出所”之类地方，门口虽没招牌，但里面坐有“白乌居”（那时民警的上海“戏称”）。我同伴连忙上去求救！还没讲完，就被那一脸严肃的“白乌居”打断：

一“我问你答！”

一“快派船救人呀！”。

一“我问你答！”他音量提高。我同伴只好顺从点头，心想，死板！这个时候？还打啥官腔！

一“你们总共几人？”

一“二个”提了提我的“装备”

一“几人下海？”

一“二个，他被冲走，我上来了。”

一“哪儿来的？在哪工作？”

一“上海，学生，还没工作”

一“想偷渡叛国？”。

一“不，不，不！我们是学生，来串联的”！

我同伴心里凉了半截！天那，跑错地方了。这儿是抓偷渡客的。

其实没弄错，是管海上渔船亊务包括救助的。

又，据亊后知情人透露，求救最佳回答倒是；“他是想偷渡！我劝不听，来报告…”他们会立即打电话让“兄弟部门”即派快艇“实施抓捕”…救回后再“翻供”）

“讲讲亊情经过？”

……

　快派船救人吧！”我同伴泪汪汪哀求。

　“我们会通知巡逻船的”他往里走了。

　旁边一位，递上“陈述笔录”让写、签字……

　无奈、干急、心沉重，我同伴只能坐在那儿慢慢等，想想刚刚还活生生的…。不敢往下想。过了好久好久那“白乌居”出来了。见我同伴泪汪汪还呆坐着，便说：“那巡逻船还没消息来，走吧，过—个钟头船返港了再来看看，“生还希望不大了”…”我同伴听了后脑子嗡嗡响，无意识的拖着蹆往外走，回到了老地方。“两蹆发沉，混身无力，肚子又咕咕叫…？想起了午饭原定游泳后就去吃的。现没钱？哪弄吃的，举目无亲又没人商量，怎么办？怎么回去？怎交代？…只见眼前海浪一个个消失在沙滩上，远处一片海茫茫…心里又是祈祷又是呐喊：

“求老天爷保佑…S忠哥，你在哪里？在哪里？快回来呀！”

　

下接（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