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润恒:河曲名人张继旺

国光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font-size:22px;">文字 席润恒</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font-size:22px;">摄影 张国光</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旧县都有过疯子。过去的,早已淡出人们的记忆,现在的,也没有特别的印象。唯独上世纪50—70年代的疯子张继旺,河曲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张继旺,旧县村人,身材魁梧,身体壮实。年轻时曾给河曲县长韩荣鲁(1942年9月—1945年4月,任河曲县长)担任过警卫员,牵过马,挎过盒子枪。28岁那年,因煤气中毒昏迷,邻居苗润升用一碗酸盐湯(烂腌菜汤)灌醒。那以后,他便神志不请,成了疯子。疯后,老婆改嫁,哥哥张成早年已走口外,他孤独一人,无人照管。</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开始时,他不说话,只是傻笑,还顾及羞耻。后来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整天不洗不涮,蓬头垢面,衣不蔽体。他夹一根打狗棍,慢悠悠地东游西荡,居无定所,走到哪里,吃在哪里 ,冷的、热的、生的熟的都吃,哪里天黑了就在哪里栖身,游走不定。他走遍了河曲的村村落落,也常到保德、三岔、五寨游荡。他家的住房,原在旧县城内苗家巷,因无人居住无人修缮而倒塌。 </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合作化以后,社里给他“五保”待遇,每年都把他的口粮分到海潮庵,让庙里的和尚管他的吃住。和尚哪能管得住他,只好任由他到处流浪。县民政部门和村里每年给他冬换棉衣,夏换单衣。但穿上棉衣,他却把里边的棉花一点一点地掏出来点火,不经几天,棉衣变成了夹袄。接着又把夹袄撕成碎条。单衣更别说,不经几天就面目全非了。</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不管春夏还是秋冬,张继旺基本是赤身裸体。高大的身躯,浑身髒的像黑炭,蓬头垢面,阴部也毫无遮掩。鸡巴像倒连的棒槌,毫无保留的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也许张继旺还知道它的作用吧,经常用布条把鸡巴拴着。大闺女小媳妇见了张继旺,总是偷笑着、捂着脸远远躲开。这时,张继旺总是傻笑着嘟囔:“别怕,拴着哩。”至今,河曲仍然流传着“张继旺的鸡巴—拴着哩!”的歇后语。</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张继旺一年四季基本是赤脚。有好心人给他把旧鞋穿上,可不几天,再见他时又是赤脚或只穿着有底半帮的破鞋。每年深冬,他的腿脚被冻肿,化了脓。到来年春天暖和了,再慢慢自行好起来,如此年复一年,小腿和脚黑红青紫,伤疤摞伤疤。</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张继旺是28岁那年疯的。以后多少年,只要问及他的年纪,他总是傻笑着回答:“28”了。张继旺虽是个疯子,但从不打人骂人、祸害人。就是村外的庄稼地,也从不进去折腾。他独来独往,整天夹着棍子慢悠悠地独自游荡。去的最多的地方是巡镇,有时也转到三岔五寨。常常被当地政府遣返回旧县。他从不高声喊叫,也不说话,即使有人喊他,他也不搭理。有时自言自语嘟囔着傻笑,人们都不知他说什么,笑什么。他要饭,到人家院里,低声说“给点吃的吧!”如无人搭理,站会儿就走了。旧县以至周边的人都同情他,不论到了谁家,都会给他一点热饭吃。如无现成熟食,就是生山药蛋也给他几颗。生的山药蛋基本被他生着吃了。冬天,常有人把自己的破旧衣服送给他穿上。</b></p> <h1><b style="font-size:22px;">张继旺爱拣破烂,几乎天天拣。他把拣来的破烂塞到上衣的大襟里。经常拣,经常扔,扔了再拣。衣襟兜经常鼓鼓囊囊,讨要来吃剩的东西也都在里边。张继旺还爱抽烟。经常拣人们抽剩扔掉的较长的烟头抽。有调皮的小孩常常对张搞恶作剧。在整根的纸烟内装入鞭炮封好,送与张继旺。纸烟抽至中途,燃着炮焾,鞭炮响,烟未、纸屑炸得满脸乱飞。小孩们笑着跑开。张继旺不骂也不追,只是呲呲牙,摸摸脸,慢悠悠的走了。那时的鞭炮个头小,装得又是黑火药,威力不大。那时,硬地峁村有瓷窑,烧瓷器,每年冬天的夜晚,张继旺经常在瓷窑的炉口栖身。烧瓷的人不但不撵,有时还拣个烂布给他垫上。60年代中期,旧县公社硫磺厂在旧县城脚下南门沟露天炼焦炭,张继旺经常在炭火旁过夜。</b></h1>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1971年冬天,张继旺终于站不起来了。旧县生产大队派人把 两脚流浓,病入膏肓的张继旺用小平车拉到海潮庵,並吩咐和尚给他烧一副暖炕,悉心照料。没过几天,张继旺死了。旧县生产队用一付簿棺收敛,把他埋葬到海潮庵庙东叫凤凰峁的地里,因凤凰峁那块地土改时是分给张继旺耕种的。 </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张继旺是1949年28岁时疯的,到1971年冬死亡,度过了整整22个春秋。在那物质馈乏,人人自顾不暇的困难年代,他吃生食,喝凉水,饥一顿,饱一顿,风餐露宿,日晒雨淋;得病无人知晓,生活起居无人照看,居然能够生存那么长的时间,实属罕见。</b></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张继旺虽然痴苶疯颠,但依然善良;虽然衣不蔽体,但从不偷抢。如今50多年过去了,张继旺的疯人形象还活灵活现出现在旧县人的脑海里,张继旺创造的具有唯一性的歇后语以及张继旺的悲催故事,还在全县广为流传。人们更不会忘记,高大威猛的张继旺曾经是光荣的八路军战士,还是县长的警卫员。</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