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我的参战经历</p><p class="ql-block"> 作者：红旗</p><p class="ql-block"> 第四章</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的，有人叫喊，卫生员跑过去一个一个包扎。在我旁边的一个战士，是79年新兵，刚入伍两个月，炮弹掉入他的掩体里，把他炸飞起来，分成几段，有一部分身体挂在树上非常惨烈。步枪炸成几截，卫生员一边捡尸体，一边哭着骂：“狗日的越南鬼子，看老子抓到你不砍了你”。大家还没有缓过来神，哒哒哒，机枪冲锋枪响成一片，敌人进攻了，他们喊着口号，哇啦哇啦，弯着腰往山上冲，离我们二百多米，我们开火还击，说实话，他们进攻，我们在掩体里，他们占不了便宜，哒哒哒，我们一阵射击，把他们打了回去，留下几十具尸体。二十几分钟后，他们又来了一次冲锋，又被我们打了回去。而后的几天，他们没有再进攻。现在回忆起来，他们还是兵力不够，参加冲锋的就是百八十人，我们的武器火力还是比较强的。我们连，是加强连，除了我们连一百二十人，又加强了重机枪，无后坐力炮，我们本身有40火箭筒两个班，火箭筒十具，轻机枪九挺，冲锋枪二十多只，步枪七八十只，所以，打防御没有问题，问题是他们的炮太烦人，打的准，冷不丁的砸下来。我们很多伤亡都是他们炮弹打伤的。但是，现在说，他们炮火比我们还是弱，我们挨打的都是小炮，60迫居多，偶尔有82迫，极少85以上的炮。（在我们防御方向，其他方向不敢说）《潜伏哨》游击战是我军传统，但是，说实话，在整个对越自卫反击战的过程中，越军使用游击战的战法也非常多，非常灵活，比如，小股袭扰，偷袭，夜袭，打埋伏，“打得赢就打，打了就跑”等等，我军因此受到不小的损失。在我们穿插作战的整个过程中，正面大规模正规战icon的次数不多（他们守我们攻，或者我们守他们攻），但是被他们袭扰的不少。每次袭扰我们都有伤亡，宜聚网，我们憋着一肚子气，感觉有劲使不上！如转入防御后，我们严阵以待，他们却不搞（有两次除外）正面进攻，而是偷袭，冷炮，冷枪。特别烦人，憋屈。这几天，我们在山头搞防御，大家挖好工事，准备好枪支弹药，白天他们不来，晚上我们想休息，他们开始偷袭，人也不多，三五成群，悄默声地趴上来，骚扰我们。搞的我们白天不能睡，晚上不敢睡，大家精神高度疲乏。二连指导员（带我们一个排在一个山头，连长带两个排在另一个山头）总结了进入防御遇到的情况，总结出“白天防线下放，晚上放线收小”，另外再排出潜伏哨的战法。这一天，我们按照战斗预案，白天把防御线派到第一道战壕，分兵把守，因为能见度好，一个人把守百米宽度，还可以互相关照，天黑了，就收回来，把守山顶，互相距离近点，可以轮流睡觉，我和通信员我们一组，换着睡。今天的潜伏哨是江西的副班长带两个战士，他们下到山下一条小路附近，他们三个呈三角形，都爬上树，在树上观察警戒。半夜时分，副班长听到声音，发现三个黑影从远处走来，他们挎着枪，戴越军的军帽，（从帽子可以分辨是越军），因为我们的三个人分散在相聚十几米的树上，没办法互相联系，副班长不知道其他两个战士是否发现敌情，他只好果断开枪，一个点射，打倒一个，另外两个顺山坡消失在夜幕里。打完以后，他们三个不敢久留，立刻返回山顶，指导员听到山下枪声，立即指挥大家做好战斗准备，一会副班长等人来到阵地前（说明一下，现在已经不要口令了，就是直接问话，因为我们发现，地方话比口令方便可靠），我用河南话问，“谁？”副班长用江西话答“细我”，（简单安全）。指导员问了情况，告诉副班长：你们休息吧。等天亮了我们小区到潜伏哨埋伏路，发现地上一摊血，没有发现敌人。估计他们把伤员或者说尸体拉走了。战后给这个副班长评了一个三等功。</p><p class="ql-block"> 女俘虏</p><p class="ql-block"> 穿插作战，主要任务是迅速赶到指定地点，占领并坚守防御地区，途中尽量不与敌人纠缠，所以抓俘虏很少，拒统计，全团共抓俘虏12名，不含“途中逃跑”被击毙的两个。有几个俘虏不是在战场上抓获的，而是在我们团指挥部附近的山上抓获的。团指挥部，一般都设在前线后面1—2公里的山上，由特务连负责防守，另外配有高射机枪连做为防守，为什么高机连不上前线，而在后面防守？是因为咱们的高机，是双14.5mm的双联高机，比单管12.7mm的火力猛，上下左右射击都采用方向机操作，甚至可以360度旋转射击，当时设计打飞机非常先进，看起来各项指标都不错，但是，到了越南战场，基本不咋地（个人意见），因为，双联高机需要车辆拖拽，在山岳丛林作战，无法爬山越沟，基本无法伴随步兵使用，感觉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只能留团指做防御，说实话，如果有敌人想进攻团指，那六挺双联14.5高机的火力组成“铁雨”够他们受的。这天，团指转移到一个新阵地，为了防止敌人袭击，把高机连分散布置在团指周围的高地上，配合特务连警卫排负责保卫，团预备队一个营也在团指附近安营扎寨，既做预备队，也兼警戒工作。团指附近，有一些越南老百姓（也可能是华侨），为了躲避战乱，他们三五成群，在团指附近搭棚安家，这里相对比较安全。负责警卫的特务连连长，把警卫安排好，自己在山上山下巡查一圈，看到十几个老百姓（都是老弱病残和小孩）在附近搭棚安家，就没有多疑，当他快要走过去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三个女人，也在团指附近挖洞，做为住的地方，但是，她们挖的“猫耳洞”比较规矩，大小尺寸、形状都规规矩矩，不像一般老百姓乱挖的，特务连连长警觉起来，他不动声色，叫来几个战士，交代做好战斗准备，就冲着这三个女人走过去，因为语音没法交流，就把三个女人押到团指，经翻译审问，她们承认是越南女兵，负责偷袭指挥所，和他们一起的还有几个男兵，最后，在她们带领下抓到另外几个越军，粉碎了他们企图趁我们不注意时偷袭团指的阴谋。后来审讯这些俘虏，其中一个女的（三十多岁），是机枪手，兵龄十几年了，右手手指头扣扳机都有老茧了，是个老兵。再后来这几个俘虏和其他抓获的俘虏共12人一起移交上级。</p><p class="ql-block"> 越军的脑袋</p><p class="ql-block"> 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中，发生过一起绝对惊人的、出彩的事情，这个事情就发生的我们连。我是我直接参与调查的人之一，或者是唯一的知情人（当然不算当事人）。事情经过是这样的：某天，在我们连阵地上，刚打退越军一次小规模的进攻，（我们团的作战方向是凉山外围，我们负责清理凉山外围敌人，并建立防御圈，为大部队攻打凉山做侧翼保障），所以，我们进攻战打了几天，占领了几个重要山头，包括650高地，478高地，昆峰，还有几个无名高地。全团就分兵把守，进入防御。这次我们连的战斗，敌人进攻规模比较小，就是骚扰、袭击一下，打不了就撤。在我们团整个战斗中，我们团所有连队阵地没有出现一次被敌人夺回去的。我个人体会，防御战，一个人顶十个人进攻都没问题，只要有子弹。所以一个连的防御阵地，敌人来一个连，就是一个营也很难攻下来，反过来说，前一段，我们打进攻时，想想有多难吧！战斗结束，有几个负轻伤的，其中一个班长，手臂负伤，需要护送回战地救护所，（救护所就设在团指挥所附近）离我们最前沿一到二公里路。该班一个战士负责送这个班长。因为班长能走，就没有派更多的人去。（名字就不说了，咱就用战士和班长来称呼他俩。）这时大概下午两三点，战士扶着班长沿小路去救护所，这条小路是敌我交叉地带，他们去的时候很顺利，战士把班长交到救护所以后，就原路返回，天已经发黑，还没有黑，他一个人走着走着，突然听见不远处有一群人走路说话的声音，他赶快隐蔽在路边的草丛中，一会，一队越军从他身边走过来，是越军炮兵他们扛着迫击炮，也有拿冲锋枪的，扛炮弹的大概几十人，哗啦哗啦走过去，战士后来给我说，我想打，一想不行，我一个人一只半自动步枪，肯定打不了。就放他们过去了。等敌人走远了，这个战士从草丛里出来，沿小路继续回阵地，（和敌人是反方向），刚走没几步，一转弯迎面过来一个越军，他扛着一箱炮弹，没有武器，两人都愣了一下，咱们战士反应过来，拿枪指着越军，说：“炯对宽宏度宾”，这是我们出国前发的小册子，突击学了几句战斗用语。那个越军不说话蹲在地上，看着咱们战士，咱们战士心想再遇到敌人怎么办？他着急，就用河南话说：“跟我走，不走打死你”，越军还是不动，这是着急了，就用枪刺顶在越军胸口，没想到，越军抓住枪就夺，战士也紧张了，用力一桶，扎进越军胸口。他又连续捅两下，越军不反抗死了。战士看看天色已晚，赶快起身往阵地方向走，走了几步，他停了下来，他想起出国时的战斗动员，谁消灭一个越军就可以立三等功。于是他又回来了…此时天已经黑了，（越南黑的早）他围着越军尸体发愁，怎么弄回去呢？他突然想起在河南老家农村见戏的情况，“拿首级回来”首级不就是头吗？对，把头取下来，拿回去报告。他开始动手，可是没有刀怎么办，他搜越军尸体，刚好口袋里一把削铅笔的小刀，（下面比较xx，就不细说了，大家可以想像）。他这样捣鼓半天，完事后，他用越军军装上衣包裹着头颅，装入挎包。此时已经半夜。山上黑漆漆一片，他完全看不见回去的路，到处是树林，冷风兮兮，怎么办？他蒙住了，突然，他想起出国前的训练，找到北斗，向北走，就能回祖国！他站在山上，对着天，找北斗，那天黑乎乎的，哪个是北斗？算了，凭记忆，往指挥部方向摸吧。他就这样，下山上山走呀走呀，一直走了几个小时没找到团指挥部，也没找到北。又累、又冷、又困，他坐在一个山头，不想走了，歇歇吧！他迷迷糊糊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惊醒，看看天已经蒙蒙亮了，他好像听见汽车的声音，他赶快往山下走，到一个陡坡前，往山下一看，下面灯火辉煌，全是车辆，很远，“坏了，摸到敌人老窝了？”他看不清下面是什么人，也不敢贸然下山，就蹲在草丛里，继续睡觉。又过了几个小时，天大亮了，他仔细看山下的车辆和人员，好像是咱们的人，心里一阵欢喜，赶快往山下跑，他沿着小路，高高兴兴的，跌跌撞撞的跑，突然，树后面出来一个人，大声喊：站住，干什么的？他一听是自己人，就大声说：自己人自己人，但是哨兵可不会轻易相信，就没收了他的枪，用冲锋枪顶着后背，把他押下山去。原来，他摸到了师前线指挥所，哨兵把他交给一个首长，首长把他带到一个帐篷里，问他各种问题，哪个团，哪个营？几连，连长是谁，指导员是谁等等，确定是自己人后，就问他什么情况，为什么到这里来？他说我抓到俘虏了。此时，师指挥部卫生队有几个女兵听说抓俘虏了，都围过来看，他从挎包里拿出来一个包的严严实实的东西，慢慢打开，一个人头，哇，女兵吓的四散。首长不慌不忙，问清情况，说：好，你先回你们连队，继续参加战斗，你的情况我们以后调查清楚再决定奖励。战士跟着往前线送物资的队伍回到我们阵地。</p><p class="ql-block"> 凯旋</p><p class="ql-block"> 由于越军不甘心失败，他们扬言要“反攻”，于是，我们撤回国后，并没有回原驻地河南，而是留在中越边境中国一侧，准备第二次参加战斗。当时我们叫“休整”。进入休整，也发生很多事情，但有一件和“越军的脑袋”有关。一天，我正在忙着做统计工作，指导员过来说：师里下午来我连调查了解某某“抓俘虏”的事，你马上去找某某了解一下情况，可别弄出问题来了。原来，这个“越军脑袋”的事，被传来传去，竟有人说是“x俘虏”，这可就麻烦了，本来是杀敌立功，弄不好却成了“x俘虏”，没立功再挨处分？指导员和连长气的骂娘。我明白事情的严重程度，立即到战士的班，把他叫出来，我俩坐在村子的小树林，我说，你把整个过程给我说说，越详细越好，他就一五一十地把从送班长，到遇到越军，到怎么弄的，一直到又回到阵地，全部给我说了一遍。当我听到“越军抓住我的枪时”，我问，你确定他抓你的枪了？“就是，他用力抓住我的枪”，好，我明白了，抓枪不就是企图反抗吗？我告诉他“你下午就把情况如实告诉师部干事，特别是越军用力抓住你的枪，企图反抗，这个时候一定说清楚，明白了吗？”“好，我知道，他就是抓住我的枪，想反抗”，欧拉，我心里很高兴，就回连部给连长指导员汇报了。下午，师部两个干事来到我们连，通信员带他们见那个战士，据说，谈的很顺利，两个干事回去向师首长汇报了情况，这个事就这样过去了。但是，这个战士也没有立功。</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