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新读：君子怀德，小人怀土

余风

里仁篇

第十一

【原文】子曰：“君子怀德，小人怀土；君子怀刑，小人怀惠。”

【翻译】孔子说：“君子关心的是道德，小人关心的是乡土田宅；君子想的是法制，小人想的是恩惠。”

【试问】自己捞不到好处的事情，你会做吗？

【读解】

孔子对于君子，有着很多的论述，而且往往是把君子和小人放在一起，对比鲜明，态度也很坚决。

现在有句很流行的话，“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真是很形象。

把君子和小人放在一起做比较，一般都是处在了道德仁义的两个极端。君子心中永远装着家国天下，装着黎民百姓，最担忧的是国家的太平、黎庶的安宁失去了保障。而君子往往因此而忽视了自身的利益，乃至自己的生死。

对比小人，恰恰相反，他们走向的那个端，就是私利的端，一切以个人的私利为考量的依据，所谓的“无利不起早”，所谓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都是形象而庸俗的表达，甚至也成了小人们为自己的行为“合理化”做出的“经典”概括。

君子，以天下为己任，为了实现自己的这个伟大理想，一定愿意牺牲个人的利益，甚至有时还要牺牲最亲密的人的利益乃至生命，这种情况，自古以来不乏其例。所以，从个人角度看，君子往往“很傻”。

而这，却又往往成为一种悖论。在我们人类、我们民族、我们国家砥砺前行的发展历史上，正是这些君子，冲锋陷阵，不惧牺牲，于是他们，作为最优秀的这一类，真的就牺牲最大、最多。而那些擅长与趋利避害的“小人”，却苟活下来了。言及于此，我们不禁要对鲁迅先生当年的“悲哀”和“哀其不幸怒气不争”的感慨感到再次的悲哀。

但是，其实，悲哀是大可不必的，因为，即使一代又一代的优秀人群，那些君子们前仆后继，但历史的天空，却从来没有缺席了这样的君子，因为，君子的人格基因，具有极其强大的传递性！

“君子怀刑，小人怀惠”，这一句似乎有点儿不好理解。君子要肃清寰宇，所以想要建设“法制社会”，所以希望有“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法制理想，这个很好理解。这也是所谓的“法不容情”。“怀惠”，心里希望得到恩惠，难道仅仅是“小人”才有这样的心理吗？如果把“小人”理解为普通人，那么就好理解了。普通人，地位低微，很多情况下难以把握自己的命运，所以就把希望寄托到了那些“明君”和“清官”身上，也就是所谓的“君子”身上，希望他们能够给与自己恩惠。也就是说，君子希望建设的的法制社会，理想社会，其实就是小人们可以感受到的可以公平得到的“恩惠”。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小人的“怀惠”，其实是希望得到“特殊的恩惠”，有别于他人的“特权”。这种情况比比皆是。即使“小人”们本身不是特权阶层，但却又渴望得到特权，即使得到一点小恩小惠，只要是比别人多一点，也是足以炫耀的事情。这一点，也是有传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