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容笑貌一直在——怀念战友桂花

阿米

今天是正月初七，兔年工作日上班第一天。

年前二十七我的挚友桂花撒手人寰去了。

那天桂花丈夫小丘晚间十点多打来电话，说桂花上午十点多钟走了。

放下电话我陷入一片茫然呆坐中，我不相信这是真的。

桂花是二零年五六月正常体检时发现情况的，当时报告提示肺癌，她不相信这个结果，平时不咳嗽不胸痛什么的，就到省人医和鼓楼医院做了复查，医生知道她是学医的直接告诉她，不仅确诊且是肺癌中晚期。

她儿子马上上网查了相关医院，最后选定上海肺科医院治疗，很快做了开胸切除肿瘤手术，这期间我们没有时间见面，但在手术前后通过几次电话，感到整个人的状态还不错，不像是身患重疾的人。

手术回南京后，我特地去她家看她，结果见面是在一楼过道，她下楼正准备去鼓楼医院换药，我见她胸带上全是渗液，马上说我陪你去，她说已与小丘约好在医院门口见的，简单寒暄后我望着她向小区大门口走去的背影，眼泪不由地涌上来。

以后我们在电话中聊过二三次，她说靶向治疗效果很好，讲话口气听得出是向好的方向发展，我由衷地高兴。一次她说想去巴马或盱眙山区疗养，让身心都能得到放松，我很支持并帮着问询了去过的人。

过了一阵，她打电话来说脑转移了，现在上海。我大吃一惊，但她讲话的口气却很淡定，根本不像是讲自己的事，我问怎么发现的，她说人站着会向一边倒，于是又去肺科医院检查确诊的，我问哪怎么办，她说等开颅手术，只要拿掉就可以了，我忙说拿掉就好拿掉就好，眼泪一下流了下来，强忍着哽咽。

脑部手术后她回到南京，我们又通过一次电话，她说手术是成功的，但说了句现在是过一天是一天了，以前是从来不会讲这种消极话的，我心中有种不祥的感觉，估计此次她对病情有了新的预判。

去年十月11日桂花打电话来说她又去上海了，脑部的术后肿瘤又转移了，这一次通话的声调很镇静，说小丘和儿子都陪着，四季酒店条件挺好的，在等脑部二次手术，我哽咽着说桂花保重啊。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通话。

十一月27日晚上小丘来电话，我颤抖着接电话，心想可能是坏消息，结果是得知桂花脑部肿瘤再次转移已致昏迷，医生说再次开刀可以有存活的机会，否则就是这几天了，父子倆选择了手术。

十二月3日我打电话给小丘问询手术恢复情况，他说很好苏醒了，语言中透着开心，我马上说你们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后来又与小丘通过几次电话，是关于术后转院治疗的事，好像是十二月7日或12日转回了南京一家康复医院，我表示去看看桂花，小丘说探视被医院严格谢绝了，此阶段正好是疫情放开期，可以理解。那几天我休假在宁，有几次站在窗前望向前排的她家窗户，默默祈祷着桂花能够挺过这关。

一月17日桂花还是走了，这一次医生说发烧四十多度，脑部感染严重无法再开刀了......

我虽有思想准备还是一时接受不了桂花的离去，因过度悲痛而引发心前区持续疼痛，特嘱咐先生于次日去南京吊唁，她生前要求不设灵堂不举行告别仪式，我们也只能告慰其家人节哀你们尽力了今后照顾好自己和家庭。

19日桂花化作一缕尘烟去了天国，愿那里没有病痛，一路走好。

20日是年二十九也是大寒节气，俗话说过了大寒就是年，善解人意的桂花啊。

桂花定格在59岁，没有走进本该也属于她的本命兔年。

我与桂花相识与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我们是同一单位同一楼层不同科室的同事，常常下了小夜班一同骑自行车回家，当时结伴的有三人，骑到忠字塔（现淮海广场）时一左一右地挥手再见，我一人则继续朝水门桥方向骑。那时小夜班是凌晨一点交接，下班路上的时间基本是一点半到两点了，我们完全没有夜班的疲倦感，一路欢声笑语有说不完的话，往往是话没有讲完已经到分手的地方了。桂花是热心人，一次我为我婆婆朋友租分部出租门面房找她打招呼，第二天夫妇俩就来家告知办好了。最感人的一事是两家搬到南京后，我们住前后排，一次大雨前她看到我家窗户开着，马上通知物业带楼梯来关上了。

桂花是后来转业到南京工作的，她退休不满一年就生病了，她的离去我实在是悲伤，我们曾约好退休后一起去旅游，一起去散步。

桂花是多么渴望更幸福的生活，她有多么的不甘与不舍…现在惟愿她在天堂快乐。

我写下以上文字向战友桂花致哀，谨此表达我深深的怀念。

（2023.1.29写於淮安八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