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书厢”•小娄巷

玉树临风

摄影/玉树临风

场景/无锡小娄巷

时间/2023年1月

      “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戴望舒一首《雨巷》，让人对江南小巷充满遐想，那些悠长而幽静，形态万千的江南小巷，是江南意象中不能抹去的符号。不知从何时起，小巷在我心里滋生着、蔓延着，隔段时间就去江南小巷里走一走。

      在江南的每座城市，都有一些老街巷，低调地隐匿在城市的深处，街巷不仅是城市的脉络和血管，更是城市历史的见证。无锡市四大历史文化街区之一的小娄巷，每一处都有着动人的格局，或曲或直的巷弄，或高或矮的粉墙，或宽或窄的庭院。斑驳的墙壁上挂着或儒雅或古朴的巷名，记录着这座城市千年岁月，亦是认识古老街巷的一把钥匙。

      小娄巷，始于宋代、盛于明清，至今已有九百余年的历史，早称“鸣珂里”，古时显贵者乘马以玉为饰，行则作响，因名鸣珂。古诗有云: “甲第亘长虹,拥节复鸣珂”。据《无锡谈氏宗谱》记载，谈氏祖先谈信原居北宋东京汴梁（河南开封），任职翰林院。靖康二年（1127）金兵入侵，汴京陷落，宋高宗赵构仓皇南逃 ，谈信随其来到江南，在此地定居下来，此街巷便拥有“鸣珂里”之美名。元代以后，鸣珂里几度更名，最终名曰小娄巷。

      小娄巷位于无锡市梁溪区，距南长街南禅寺2公里，虽然没有南长街那么有名，但这里的文化底蕴却是非常深厚。小娄巷遗址现已列为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小娄巷并不长，呈东西走向，东至苏家弄、西到新生路，全长约400米，现存的是南面和北面的东半部分，占地约60亩。之前的小娄巷一直荒废着，直至被修缮后于2019年开放。或许是我们到达太早，巷子里游客并不多。

      小娄巷入口处矗立一座石牌楼，飞檐斗拱，花开富贵的牡丹浮雕，檐下则雕刻着“小娄巷”三个金字，两侧楼柱上分刻着一付对联“鸣珂锵锵，千年簪缨华族；藻思彬彬，一时绰冠群英”背面则是“兴观群怨世泽延绵融沁书香，恭敬惠义家声悠远唯有德馨”。

        大院弄一头通小娄巷，一头通新生路，也可以从这里走进景区，巷口的过街楼设计非常巧妙，八柱六门高三层，飞檐翘角，二楼为过街天桥 ，格窗纱帘半掩， 既连通左邻右舍，又带有亭阁的灵巧古朴， 上悬小娄巷的匾额，大红灯笼高高挂，带着节日的喜庆。感觉这道门楼与小娄巷更般配。

      城里的小巷大多躲不了被拆的命运，小娄巷是幸运的，虽然大部分被现代建筑取代，但还是保留部分写满故事的牌楼府宅。环顾四周，粉墙黛瓦的建筑被现代化的高楼大厦所环抱，外面繁华喧嚣，而巷里平和宁静，踩过被岁月磨得光亮青石板路，听檐角风铃奏响的辞藻之音，很有一种历史的厚重感。

      小娄巷是无锡市遗存历史最长、面积最大，知名度最高的巷弄，承载着厚重的历史记忆和灿烂的人文底蕴，现存有：谈氏宗祠、福寿堂、来鹤楼、佚园、修俭堂、张孟肃宅、万备堂、将军府、金胜神庙、丛桂坊、绣衣坊等十大景点，可以悠游慢品。

      小娄巷世代簪缨的名门望族谈氏、秦氏、王氏和孙氏四大家族在此聚居，不大的巷子里，英才辈出，自宋代以来，就有一位状元、十三位进士和十五位举人出自此处，从古代的兵部尚书到当代的两院院士、诸多教授，出入皆鸿儒，迎送俱高贤。被誉为“江南书厢、无锡才巷”。

      小娄巷50号是秦家老宅福寿堂，三间硬山顶座北朝南，白墙灰瓦，六扇隔子门开向小娄巷，梁正中设一扇对开门，门前置一对抱鼓石，门上是《文献之家》的匾额，门侧则悬挂着“几百年人家无非积善，第一等事业还事读书”对联，室内陈到着有关锡山秦氏的相关资料，主要有：锡山秦氏概况、家规、人文延绵、文献之家、孝友传家等内容。

      小娄巷是无锡名门望族锡山秦氏重要世居之地。锡山秦氏系北宋文学家、政论家、一代词宗秦观后人。元丰二年（1079）秦观与苏轼等同游无锡惠山，赋诗三首，有“俯仰佳览眺，悠哉身世忘”“讵得踵三隐，山阿相与邻。”之句，寄情此处山水。政和年间其子秦湛任常州通判，移父灵枢安葬惠山。宋、元、明，秦观后人迁居无锡，形成多个分支。其中，以南宋末年迁锡的秦观十一世孙秦惟祯一脉锡山秦氏尤为突出。

      秦氏一族名人荟萃，在人文延绵这一主题中，介绍了无锡秦氏近代杰出人物，无锡县图书馆长秦毓钧、民主革命家秦毓鎏、无产阶级革命家秦邦宪（博古）、书画兼古物鉴赏家秦古柳、酒界泰斗秦含章、药理学家秦伯益、作家秦家骢。本人只对两位比较熟悉，博古就不用介绍了，而秦含章是我老公母校的教授，一生耕耘发酵业，享年112岁。积善、读书是书香门第永恒的追求，也是这些大宅人家历久不衰的原因。

      跨过高高的门槛，便来到砖石铺就的小天井，白墙缀着砖拼漏窗，植数杆瘦竹，简约素雅，二进仍为三间，左右厢饰明亮格扇窗，中堂为敞间，梁下悬挂着“世泽家声”的匾额，主要介绍锡山秦家在诸多学科的成就以及孝友传家的故事。

      秦氏家族是从耕读世家进而为书香门第的文化世族。明清两代，无锡科举之盛，秦氏独领风骚，有“一门三探花”之誉，秦氏中进士34人，举人77人，34名进士中有13人点了翰林，入翰林院任职。史称"辰末联科双鼎甲"、"高玄接武十翰林"传为佳话。数百年来，锡山秦氏族人著书立说、续修宗谱，参加编纂地方志，留下了许多宝贵的文化遗产。

       说起秦氏家族，有太多的故事值得传诵，“江南四大名园”之一的寄畅园，是秦金于1520年始建于无锡惠山，康熙、乾隆两位清帝先后12次下江南，却总共来过寄畅园14次，回京在颐和园内仿建寄畅园，其对寄畅园喜爱程度可见一斑。横跨大运河上的清明桥亦是秦氏兄弟捐资建造的，因兄弟俩的大名分别是太清、太宁，因此各取一字叫做“清宁桥”。虽然秦氏的寄畅园声名远播，但鲜少有人知晓无锡秦氏的源头却在小娄巷。

      福寿堂的东壁是不足十平米的小娄巷游客服务中心，里侧竞是弯曲逼仄的一人小巷，红椽青瓦的屋顶，高悬的宫灯，白色的墙壁，镂空的花窗，富有江南的特色，这就是历史遗存的秦家“百丈备巷”，文人骚客家的备弄都是如此富有情调，穿过这道静谧的小巷，仿佛跨过了历史，踏进流淌岁月之河。如今备弄的一则仍居住着巷里人家，轻轻叩开一个又一个相对独立的院落门户时，定能从中听到许多动人故事。

      行到尽处，备弄逐渐明朗起来，突然豁然开朗，青瓦白墙之间，一座古典小园展现在面前，假山亭台、湖石浅池，古木参天，有种柳暗花明之感，这座园林面积不大，虽然无法与寄畅园比肩，作为私宅后花园算是幽静小巧，尤如藏在深闺的江南少女，优雅文静。

      月门上镶嵌“佚园”砖雕道明小园的身份。佚园建于民国初年，关于佚园名字的取意，有些悲凉的味道，园主秦毓鎏在《佚园记》中，自述五十岁时，身体渐渐开始生病，这正是上天惩罚他的方式（此正天之所以佚我也），所以把这个园命名佚园。约200平方米，是秦毓鎏晚年“杜门养疴，读易穷年”之地。

     园内一幢幢精美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形成数个幽静的院落，以月洞门和廊道互通，层层递进。主人既可以在这里接待贵客好友，亦可以舞文弄墨、吟诗作赋，也可在这里观鱼赏景。只是园内的房舍小楼都无法入内参观，只能细细的观赏园里的风景。

       佚园的名号略显悲凉，但园景的设计处处透着巧思， 圆洞门前一泓清池，亭台楼阁、树木湖石倒影其间，一簇红色金鱼惬意游戈，尤如一幅秀雅灵动的水彩画。池南沿园墙有一座主人依照惠山之势设计的假山，名朱樱山。山顶植有灌木和地被植物，其中夹杂着一些稍高的乔木，整个山坡尤如一片自然山林，向外可眺宅外风景，向内园内景物尽收眼底。

      沿着山道前行，便来到位于佚园西南角的六角攒尖顶小亭，上书“闌亭”，旁植一簇青竹，有“一片瑟瑟石，数竿青青竹。”的意境。突然“喵、喵、喵......"一声猫叫打破佚园的平静，一只狸花猫旁若无人行走在云墙上，边走边唱 ，越过屋顶扬长而去，带着对春天的呼喊。

      佚园在方寸之间集合亭台楼阁水池假山之美，以诗理画意来组织叠山理水，利用古木、假石、池塘、曲桥、亭台、楼榭构成“佚园十景”，秦毓鎏族侄秦淦曾应邀绘制《锡山秦氏佚园十景图册》，秦敦世有联赞誉“入园即是小山河，闔眼如见诸仙物。”

      说起这佚园，还有其不同凡响之处，便是园中的碑石，碑石上刻有孙中山先生为秦毓鎏题“乐天”二字，附有胡汉民题写的张孝祥《西江月·问讯湖边》和辛弃疾《鹧鸪天·鹅湖归病起作》两首宋词。只是原碑刻毁于1966年。所幸碑文原文还在，重新筑碑复刻。

      游罢佚园，从弄巷折返回到小娄巷子，准备浏览紧邻福寿堂的谈氏宗祠，谈氏宗祠是砖木结构，四开间三进，祠中供奉着祖宗牌位，悬挂着宋高宗赵构御赐的“溯派汴梁” 的金匾，祠堂如今遗存二进半，算是保存比较好的。

      据说参观此处得看缘份，可能缘份未到，大门被链条锁锁着，只能从缝隙向里瞧瞧。早在元代，谈氏已将谈信故宅改为家庙，洪武三年（1370）改为谈氏宗祠。 门前可见双屋檐象鼻斗拱，寓意着太平万象。据介绍，祠内有一对上马石为宋代遗物，四对荷瓣棋竿夹石为明代遗物，只是无缘得见，略感遗憾。

      小娄巷最早的居民便是谈氏祖先谈信，九百多年前迁居于此，开枝散叶，绵延至今。谈氏家风淳厚，人才辈出，世代耕读传家，行医济世，小娄巷谈氏先后共出过9名进士，此外，还有许多才子佳人，虽未及第，却也名留千古，比如大家熟知的，九世女谈允贤是中国古代四大女医之一，医术精湛，亦是当红影视剧《女医·明妃传》主角的原型。

      斗转星移，岁月如梭，明末清初以来，谈氏家族衰落，不少地方为与谈氏家族有多代姻亲关系的秦氏所有。清嘉庆年间居住在小娄巷的秦琦，有竹枝词咏“谈都宪”曰“四世簪缨都宪家，文章事业竞增华；绣衣坊下鸣珂里，寂寞荒祠夕照斜。”

     带着遗憾前行，巷边的小景瞬间化解丝丝遗憾，街侧有半亭立于一隅，一把把红色的绢纸伞像一朵朵红云飘落其间，半亭内壁由青瓦拼成灵动的水浪图案，张帖小娄巷子的素描画，淡雅中带着江南小巷独有的年味，画廊的白墙上书写着唐诗宋词，最亮眼的是秦观的《鹊桥仙·纤云弄巧》“纤云弄巧，飞星传恨，......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当白墙遇见诗词，美到骨子里了。

       前方总是有惊喜等着你，墙壁转角处，一组湖石小品玲珑剔透颇有韵味，一汪小池，清澈见底，置白色的荷花盆，池周太湖石错落有致，墙角高大的太湖石上置一小塔，叠石造景便有了寓意，南墙下一株葱绿的雀舌树，姿态优雅。南墙上几幅画卷记录着从小娄巷走出的名人，古有谈恺、孙继皋，近代有王序、王迅等。

      街边小景旁有一条南北小巷，一座牌坊立在巷口，牌坊上镌刻着“尚书”两个金色大字，坊柱上则刻着一幅对联，“六经根柢，百世莫求”，背面刻有“宗伯”。小巷的尽头，左侧有三间硬山顶座东朝西，大门开向少宰巷，门前挂着孙揆均故居、少宰第、来鹤楼、小河上（小娄巷）孙氏历史文化展陈馆的指示牌，看来这是有比较丰富的看点。

      穿过过道，便是高墙围着的简朴小院，鹅卵石与青砖铺地，尤如黑白格子的地毯，点缀着湖石、绿植，院子的北侧便是一幢五间两层中西合璧式建筑，这便是少宰府第后花园的藏书楼，名来鹤楼，又称双锡山房。廊下悬挂着“小河上（小娄巷）孙氏历史文化展陈馆”匾额，两侧抱柱联“尚书清节衣冠后，吏部文章日月光”均出自苏轼的诗。

     整个展陈馆共分为四个部分，第一部分重点介绍孙继皋的生平事迹，并有《四库全书》中《孙宗伯集》等实物展示；第二部分重点介绍少宰第轶事；第三部分以忠孝家门、世德清芬为主题，展示孙氏的家风家教家训；第四部分系统介绍了孙氏的历代名人，完整呈现世代簪缨的家族典范。

      小娄巷出过一位状元，那便是孙继皋，与谈家还有一段有趣的故事，孙继皋是谈家的坟亲，一次谈恺去惠山祖茔扫墓，发觉年幼的孙继皋很有灵气，就把他带到谈府中，与谈家子弟一起读私塾。适时谈家大兴土木，谈恺在现场督工，时为垂髫少年的孙继皋，见木匠横坐于屋梁之上，连呼：状元骑白马啰。谈翁不觉大喜，但又觉奇怪：小孩年少志高。便随口说：你若高中状元，这屋归你。

       一句笑谈竞成真，孙继皋果然不负众望，于万历元年（1573）中了举人，第二年进京殿试一甲头名，状元及第。孙继皋中状元时，谈恺已辞世多年，谈恺的后人兑现他家的承诺，要把被誉为城内第一胜处的“万备堂”送给他。可孙继皋坚辞不受，谈家又不肯失信，彼此相持多年。孙继皋最后作价买下了小娄巷谈家的部分房产，才算了结此事。到了万历中叶，朝廷出资对房屋进行了扩建。明清时俗称吏部侍郎为少宰，故府第称少宰第。

       孙氏一族可谓人才济济，各堂后人不乏显贵者。清代孙永清、孙尔准父子同为封疆大吏，近代有历史学家孙毓棠、世界语学者孙国璋、画家孙葆羲、诗人和书法家孙揆均等。还有一位大家比较熟悉，那就是编选《唐诗三百首》的孙洙，那句“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你还记得否？就是他的至理名言。

     “三不”家训让孙氏家族兴旺五百年，“不欲有一念欺人、一言杵人、一事先人”，字字烁金 ，让人思考良多。“质、厚、孝、让、介、俭”的“六甚”家教和“清正廉明”的座右铭也深刻地影响着孙氏后人。

      展柜里一组模型展现了上世纪四十年代少宰第的原貌。由南向北成中轴线的数进厅院，直至小娄巷，如今主体建筑已被拆除，只剩下西侧的两幢附房和东侧的来鹤楼，算是“少宰第”被毁弃的漏网之鱼。这座府第的花园曾有“无锡第一园林”美誉，园里遍植茂林修竹，更有宽池拱桥和垒石之山。最足称道的要数园内那座重达四吨的太湖石“五老峰”，是南宋高宗赵构赐予原先园主谈恺的花石纲遗物，亦已湮没在时光里，只能从图片中去寻找了。

      鸣珂里虽说是条巷子，很是开阔，一溜儿竖立着三座牌坊，均为新建。据传，小娄巷有朝廷勅建牌坊七座，均不知所踪。虽是新建，却记录着历史的昔日风华，第一座绣衣坊，两侧柱联为“振肃纪纲一襟豪气，显彰道义两肩风霜”。背侧为“风宪”，“居官廿载家无长物 尽瘁一生世有贤名”，看名别以为是华服霓裳制作之处，其实绣衣坊，系明英宗于1457年为表彰时任南京监察御史的谈泰所立，“绣衣”为“监察御史”的别称。

      一座寺庙立在巷子的尽头，门前的牌坊很气派，是小娄巷街区最大的一座牌坊，三间四柱，简单古朴，没有繁复精美的雕刻，上刻“金勝神庙”。金勝神庙建于1864年，由钱商出资修建，只有一座主殿，这是我所见过最简单的寺庙。它原属无锡市金匮县，现在属于移址重建，据说，是最灵验的财神庙。

       现代很多古镇，大多千镇一面，石板路，木瓦房，吃的都是烤羊肉串、臭豆腐、长沙嗦粉，卖的都是杭州丝绸，蓝印花布、明信片，以及号称现场手工打造的银饰……，而大娄巷处处透着文化的气息，“小巷有戏“里品茶听戏，”樊登书店“里静心看书......走过这条古老的街巷，袖里飘香

      小娄巷19号便是王氏故居嘉乐堂，又是铁将军把门。据介绍， 嘉乐堂原来是谈恺的万备堂，后来易主为王氏，取名嘉乐堂。小娄巷王氏也是书香门第，中科绵延不断，累代簪缨，父子、兄弟同为进士，同朝为官。

      嘉乐堂王家不仅在明清时期文人辈出，到了现代更是英才荟萃。王廉国内著名水电专家、中信集团创办人之一，王选中国科学院院士、以激光照排技术被誉为现代毕昇，王序著名药学专家、中国科学院院士，王迅著名半导体物理学家、中国科学院院士，以及新中国出版家王益等等，名人辈出。

      嘉乐堂是游圣徐霞客姥爷家故居，据说徐霞客少时，母亲王孺人常携了小霞客回“嘉乐堂”小住。可以说，这里也是徐霞客在无锡小娄巷的家，有他儿时的记忆和童年好友，难怪西游前与三王（王忠纫、王受时、王孝先）饯行，饮酒畅欢。 

      众人津津乐道的民国初期的爱情盛宴，亦与嘉乐堂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被打上保守烙印的陆小曼的丈夫王庚出生于此，16岁清华大学毕业后留学美国，先入普林斯顿大学主修哲学，后转入西点军校专攻军事。30岁官拜少将，旋即晋升中将，并在随后的淞沪会战中立下赫赫战功。在中国近代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小娄巷的尽头同样耸立着一座牌楼，上刻“文宗”，两侧柱联为“诗书礼义育桃李，道德文章    俊贤”背侧为"学渊"，“世代书香门第，锡城文献之家”。从“鸣珂里”到“小娄巷”，短短数百米的距离，印记着无锡最为厚重的历史，最为悠长的文脉。

       江南是富有诗意的天堂，从来不缺小桥流水人家的淡雅，更不缺古巷小院老宅的幽静，偏安于江南一隅的小娄巷，沾染无数文人墨客的才情，记录着名门望族的动人故事，诉说千百年来不变的韵味，在这里还可遇见最神秘的古巷鸣珂里、仅有一座主殿的财神庙、最长且最有气质的备弄、备受敬仰的高门槛  、最老的古井、最传奇的牡丹花......令人留连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