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朝鲜（69）朝鲜农村集市上都卖些什么？

朝鲜视觉

第69集

我和林美恩在公路上闲逛了一会儿，我确定表弟已经出发前往罗先了，把我一个人丢在了这个穷乡僻壤。我本来带了手机充电器，但充电器放在表弟车上。现在手机没电了，也就和表弟失去了联系。
知道我的处境后，林美恩安慰我不要担心，我没地方去可以先在她们家住几天。我担心自己外国人的身份，会给他们一家带来麻烦。林美恩说不会有麻烦。关于我中国人的身份，林美恩让我谎称是她表哥。
我没有地方可去，就算想搭乘班车去罗先，没有证件和通行证，可能连城都进不了。我问林美恩她爷爷会不会同意我住几天。林美恩说她爷爷很善良，自从她父亲去世，母亲改嫁后，平时家里非常冷清，现在来了我这么一个客人，爷爷高兴还来不及。
我知道林美恩这么说是为了让我安心，我这个陌生人的到来，肯定会给他们家带来麻烦。暂且不论我外国人身份会不会带来不便，单从吃的方面来说，多一个人的口粮，就会给他们家带来负担。
朝鲜农村人的口粮都是国家分配的，分配的粮食刚好够吃。收成不好的时候，吃饱可能都有问题。像猪肉这样的奢侈品，朝鲜农村人一年可能吃不到几次。所以，林美恩越是善良好客，我越是内疚。
虽然分配的粮食不够吃，可以到市场上购买。但是普通家庭根本买不起，因为购买配给之外的粮食和商品，价格贵到离谱。市场上的很多东西，售价甚至不比国内便宜。对我们中国人来说，可能不觉得贵，但对于收入不及国人十分之一的朝鲜人来说，就是天价了。

表弟虽然离开了，好在我身上还有两千多人民币和几千朝元。对我们来说，这点钱不值一提，但对朝鲜农民来说，他们一年都挣不到这么多钱。我身上的钱对朝鲜农民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
上午十点多，太阳升高了，路上依稀能见到行人。有的人骑着自行车，有的人牵着黄牛，有的人开着手扶拖拉机。空旷的农田里，运送肥料的人多了起来。朝鲜农民的生活看起来有些清苦，但他们没有太多的烦恼。
人的烦恼主要来源于欲望，欲望越大烦恼越重。对朝鲜农民来说，他们没有买房买车的烦恼，他们唯一的烦恼可能是担心家里的口粮不够吃。
想和表弟联系上，我必须弄到一个手机充电器。朝鲜农民连手机都没见到过，想在这里借到手机充电器，完全没有可能。朝鲜农村没人用智能手机，安装座机的家庭也没有。据林美恩介绍，他们和远方亲友联系，一般是通过写信的方式。
虽然也有地方可以打电话，但是要去城里。因为去城里打电话很贵，所以一般情况下，很少有人去城里打电话。
我问林美恩在哪里可以弄到手机充电器，林美恩一脸疑惑地看着我，说她不知道。朝鲜农民虽然很少用手机，但城里应该有人用手机。所以，我想着到集市上去看看，因为刚好是赶集日，说不到在集市上能买到手机充电器。

当我提出去赶集的时候，林美恩有些犹豫。我问她是不是不方便带我去赶集。林美恩说爷爷出门前，叮嘱过她，让我们不要到处乱跑。我笑着说，我们可以到集市上找爷爷。见我确实很想去赶集，林美恩为难地说，她不是不愿意带我去赶集，身上没钱。
我笑呵呵地掏出一叠朝元，递给她一千朝元。林美恩瞪大眼睛看着我，非常吃惊地问我怎么有这么多钱。我说是表弟给我的朝元，我可能要在他们家住几天，这一千朝元当做生活费。
但林美恩不肯收钱，她说这件事要征求爷爷的意见。集市在村落的东边，沿着公路步行，需要一个多小时到达。如果骑自行车，半个小时可以到达。我和林美恩沿着公路往东边走，路边偶尔能见到背着包裹，匆匆步行的妇女。
她们大多清瘦，脸上皱纹很深，背上的包裹鼓鼓的，也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步行的朝鲜妇女一般穿着雨鞋，弯着腰，一言不发赶路。林美恩说她们也是去赶集的，背包里装着到集市上出售的东西。我和林美恩边走边聊，不知不觉路边的行人多了起来，牛车也多了起来。
林美恩说前面就是集市了，我抬头望去。前方几百米处果然有个小城镇，小城镇的前面是一条十米宽的河，河面有一座石桥。我们沿着公路往前走，右拐经过石桥，就能到达集市。
集市非常热闹，黑压压的人群聚集在一起。还有很多人成群结队蹲在一起，也不知道在做生意还是聊天。集市前面有一排杨树，树上的叶子都掉光了。很多朝鲜人把自行车停靠在树旁，自行车后座上载着货物，货物都是用蛇皮袋装着。

走进一看，发现蛇皮袋里装的大多是粮食。这些皮肤黝黑的朝鲜人，把家里多余的口粮拿出来出售，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有多余的粮食。他们的交易就在路边进行，需要购买粮食的人，会驻足问价。价格不合适的话，也会讨价还价。
卖粮食的人手里都拿着一杆秤，他们称重的手法非常娴熟，看得出来他们经常贩卖粮食。我和林美恩经过的时候，一个卖粮的朝鲜妇人叫住我们，问我们要不要买粮食。林美恩不停地摆手，我笑着问大米怎么卖。
朝鲜妇人热情地说，价格绝对比集市里面便宜。林美恩朝我使眼色，让我不要问价格了。我还是忍不住问具体多少钱一公斤。朝鲜妇人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问我是不是真的要买大米。我说如果价格合适，我确实想买一些。
朝鲜妇女一咬牙说，四千朝元一公斤。我顿时被惊呆了。他的报价大大超出了我的预期。我以为朝鲜大米的价格和国内差不多，没想到比国内贵很多倍。我以为身上揣着几千朝元，可以在集市上横着走，没想到居然只能买一斤大米。
这让我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很多朝鲜农村家庭，一年的收入可能都没有四千朝元。这意味着，很多家庭一年的收入甚至不够买一斤大米。我本想着在林美恩家住几天，买点大米送给他们，也不算占他们家便宜了。
没想到我身上的朝元，不够买一公斤大米。我身上虽然还有两千人民币，但也不知道他们是否收人民币。见我有些犹豫，朝鲜妇人说如果买得多，价格可以商量。
我说我买得不多，想买五公斤大米。朝鲜妇人开始重新打量我，严肃地问我是不是开玩笑的。我以为她嫌我买得少，有些尴尬地说，身上带的钱不够。（首发微信公众号：朝鲜视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