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子的回忆

其昌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图片及部分文字选自网络,感谢原作者。</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小时候家住在新闸路920弄,这条里弄又叫福康路,这里四通八达,前面是新闸路,后面是武定路,左面叫福康里,右面叫庚庆里,左面可走到石门二路,右面可通往泰兴路。弄内还有几条支弄,分别叫福鑫里、厚福里、白鹿坊,弄内有一所小学,称新闸路第三小学。这里是典型的石库门房子,两扇黑漆木门进去就是天井和客堂间,一侧是前、后厢房,,后面是灶披间,灶披间边还有一个后天井。二楼也是基本相同的结构。那时我们住白鹿坊5号,底层住了三户人家,楼上住的是著名的评弹大师刘天韵先生一家。听老亲娘(我们无锡人祖母叫亲娘)说,滑稽大师姚慕双,周柏春也在这条弄里住过,还有乒乓国手李富荣一家。姚、周我没见过,可能已搬走了。李富荣也很少回家,他母亲和妹妹倒一直见到,他妹妹长得跟他非常象。老亲娘跟他母亲也熟悉,因为里弄里经常有读报活动,她们这些家庭妇女老太太也常碰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刘天韵先生常在家里吊嗓或教学生,我们下面听得很清楚。先生为人随和,没有架子,碰上左邻右舍都会打招呼,他上下班大都坐三轮车,有时我们会看到他热情地请三轮车工人到家里洗把脸,喝杯茶。休息天,他会带上全家去泰兴路上的市政协礼堂活动。里面有吃有玩,用现在话说就是休闲娱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刘先生的儿子智力低下,据说是外伤造成是,六十年代响应号召,去了新疆生产建设兵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刘夫人叫张砚良,搞里弄工作,很能干的一名女性,那时的里弄干部是没有工资的,只有很少的津贴,基本属于义务劳动。但他们在里弄里都很有威信。 </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刘先生逝世于1965年,听说是上班时突发脑溢血,送医院抢救后成了植物人,拖了一年左右后去世。比起那些在文革中惨遭迫害的文艺界人士,刘先生还算是幸运的。</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弄堂口有一位老人,我们叫他阿大伯伯,住在过街楼下面搭的阁楼里,他在弄口砌了个灶头,捡些废纸旧木作为燃料,,每天就在这里烧饭,他有两个儿子都在郊区的工厂工作,因为路远一两个星期回来一次,两个儿媳都在农村。我下乡后听说他们也支内去了贵州。阿大伯伯没事就上我家来跟我老亲娘聊天,他抽水烟,有一个铜制的水烟壶,看着他吧嗒吧塔地抽水烟,我觉得很好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下乡的当年十月,老亲娘去世等我接到电报赶回上海已经来不及了,没有见上最后一面。那时通讯落后,电报发到县城,而从县城到农场只能由长途汽车带进来,正好那几天下大雪不通车,等电报送到农场已经第四天了,火车旅途三天,抵沪已经一个星期过去了。阿大伯伯跟我说,老太太告诉他,孙子给他寄钱了,她很高兴。老亲娘享年七十二岁,在那时也算高寿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刘天韵师从夏莲生,十岁学艺,艺名十龄童,十七岁学说《三笑》,后又补学《落金扇》,注重研究彩旦、小丑一类脚色的表演,擅唱“陈调”。一九五一年放弃单干高收入,加入上海人民评弹团,担任首任团长。1962年任上海曲艺家协会主席,文联副主席。图为刘天韵和蒋月泉同台演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刘天韵的侄女刘韵若从小聪明活泼,富于艺术气质。在叔父亲授下,书艺精进,早成响档,叔侄同台,相得益彩,演出了许多精彩的节目。她的夫君张如君也是评弹界的响档,夫妻同为著名的表演艺术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小时候我看到过她,按年令她比我大姐还大几岁,祝愿她健康长寿。</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962天,刘天韵、刘韵若赴香港演出《三笑追舟》</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解放初上海评弹团合影,第二排右三为刘天韵。</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刘天韵出生于江苏吴江盛泽,家乡人民在盛泽目澜湖公园,树立起一樽半身铜像,以纪念这位人民艺术家。这个作品由著名雕塑家章永浩创作,国画大家程十发题词,评弹团老领导吴宗锡题写碑文。这是第一座为评弹艺术家专门设计的雕像,奠定了刘天韵的历史地位。</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刘天韵演出的表情包</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前排左四为刘天韵的母亲。</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刘天韵的母亲,经常下楼跟我老亲娘聊天,有时还带点零食给我们吃,我们叫她好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老亲娘</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福康路周边的设施还是比较齐全的,附近有西海电影院,沪江浴室,石门二路邮电局,盛利炒面店,杨同兴牛肉包,友联生煎、新闸路菜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记得我和弟弟那时常去看星期天的儿童场电影,票价优惠。附近的西海、新华、平安电影院和美琪大戏院是我们必去之处,最喜欢美琪大戏院,有一个很豪华的大厅,提前到场在大厅里玩一会也很开心。墙上还挂着电影明星的像,如赵丹、白杨、上官云珠……交通最近的好象是新闸路上的16路电车,可以一直开到城隍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的小学同学有好几位住在这里,后来的农场同事也有住在福康里、庚庆里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72年搬迁到别处,告别了老房子和老邻居。那时我已上山下乡去了农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本世纪初拆迁扩建成由联排别墅、高层、多层组成的建筑群,称新福康里。</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时光流逝,物是人非,评弹、沪剧、越剧、滑稽戏离我们越来越远。现在的年青人好象只喜欢流行音乐。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宝山沪剧团重演“孤岛血泪”(妓女泪),盛况空前,一票难求,当杨飞飞一曲苍凉的杨八曲响起,全场掌声雷动,整个剧院都象沸腾了一般。</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现今,流派凋零,后继无人。前些年,电视里还有戏曲频道,空中书场,近期连这个都不见了。中华民族的这些优秀文化遗产真的要绝迹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好在直播里还能看到一些中青年演员在坚守这块阵地,继承了各种流派,唱得也颇具功力。星星之火,可以燎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改革开放四十年,成绩巨大,上海百姓的居住条件也有了极大的改善,那些三代同堂,娲居一室的状况一去不复返,愿祖国更加强盛,人民生活水平日益提高。抚今追昔,感慨万千,珍惜生活,安度晚年,向奔八的目标前进……</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