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关于教师的道听途说的故事

大石墨一斋

摘要：他说有很多一辈子没离开过校园的老师，让他想到一辈子没见过公鸡的蛋鸡的笑话。

当他们讲一个老师为了竞争职称而献身的小道消息时津津乐道的样子，让我觉得教师职称甚至有点恶心。

他们笑着说一根职称的鸡骨头竟然被老师们品得有滋有味，甚至争破了头，实在庸俗肤浅。

春节回家，和几个还在教书的朋友吃饭闲聊。我发现他们缺乏对教师工作的热情与热爱，甚至有些对教育工作的抱怨和反感。教书在他们那里似乎只是一个不得已而为之的养家糊口的工作，上班只是混日子。

教师的工作在我们这样的十八线小县城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稳定工作了，工资和社会地位都还算可以。正是因为还可以，很多人做教师只是为了一个饭碗，一旦上岸就万事大吉，也就缺少了追求，缺少了热情。当教师真没意思，好像是他们的共识。在他们身上似乎笼罩着淡淡的颓废的气息。

让我感觉更可怕的是，他们对当今的教育评价体系和职称评定体系，既不是支持也不是积极面对，而是透着玩世不恭的淡漠与冷酷，或许也掺杂着一丝丝绝望吧，没人想着去努力改进现状。难道在当今的教育环境下，真的干上几年，人就废了？在我的记忆里，当年教书是那般充满热情而美好的事情。

当他们讲一个老师为了竞争职称而献身的小道消息时津津乐道的样子，让我觉得教师职称甚至有点恶心。似乎没背景关系的教师，除了熬资历或者走关系竞争一下职称名额，基本没多少升迁的可能。其实教师的职称也是可有可无的，增加的那点工资对他们来说意义不大，随便搞点副业，都比职称的收益要高。之所以去竞争职称，大都是因为无聊，或者为了所谓的面子，就随波逐流去啃一啃这个还算有点味道的鸡骨头。

他们笑着说一根职称的鸡骨头竟然被老师们品得有滋有味，甚至争破了头，实在庸俗肤浅。说到这里，他们似乎颇有些清高洒脱的意趣，我却感到了一丝丝悲哀，不仅仅为我们当下的教育环境。

他们说教师压力其实挺大的，压力不在教学任务本身，而是在教育创新观念影响下，学校里制定了各种绩效考核，经常搞各种会议交流，各种教研活动，各种教学竞赛等等。这些活动基本都偏离了初衷，走的大都是形式主义套路，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可怕的是，这些活动，领导都要做成宣传材料展示给社会看，而具体的事务，最终还是要摊派到所有一线教师们的头上。

一个典型的例子就是很多教学活动，甚至开个不知名的会议，发个公告等乱七八糟的事情，都要让老师们组织个看起来高大上的图文，发到美篇上，便于领导们展示工作。

更要命的是，还经常有其他系统的各种和学校不沾边的宣传指派任务，甚至有些任务听起来都很可笑，老师们还不得不硬着去完成。他们说了一件事情，说某新建小区的售楼广告，学校竟然要求老师们发给学生，并让家长签字。这让老师和家长都无比尴尬。教书本来是单纯的事情，非一线岗位多了，就变得复杂起来。尸位素餐者还好，有想法的闲人领导，更是一线教师的噩梦。

值得欣慰的是，他们还是提出，要尽力做好本职工作，为人师表，尽量不要误人子弟。我有点感慨，要找个工作养家，如果真的不喜欢教书，就尽量不要去做老师。

教师职业接触的面太狭窄，天天三点一线，如果对教书没有热爱和追求，只剩下张口教学，只能是疲于应付，天天厌倦，最终感觉教师职业一无是处。很多老师不喜欢学习，还没其他兴趣爱好，就把自己封闭起来，不知天下事，人一旦不动脑子，不活动四肢，就会走向颓废的道路。

虽然教师招聘门槛较低，编制容易考，却不是考上教师编制就完事了的。教书是一个需要热情与爱的职业，还是一个需要动脑子的职业，必须思维清晰，逻辑性强，口才过关，用爱与热情和学生相处。

学而不厌，诲人不倦，爱学习，爱教书，喜欢孩子，喜欢上课，进入学校，就充满热情！如此，才是一个合格的好老师！如果只把教书当饭碗，进了学校就厌烦，一旦有如此状态，就赶快跳槽，别折磨自己！为何？最终会误人误己。

我想起认识的一位老先生。他原来是一名中学教师，因为生了两个孩子，属于超生，就被停职了。他说这并非他一个人的个别现象。很多敢于生俩孩子而被停职的老师，都是有点个性，有点坚持，有点才学的优秀教师。很多不学无术混日子的老师，反而不敢生俩孩子。我实在想不明白这是怎样的逻辑，多生个孩子难道就影响教学质量了，影响我们伟大的教育事业了？在这样的教育环境下的孩子们，怎样学会爱，如何学会感恩和正义，如何学会自我成长？

离开学校后，他开了个小餐馆，生意挺好。最具特色的是，他的菜单都是他用毛笔亲自书写的，写的字那叫一个漂亮，赏心悦目,真正的秀色可餐啊，我猜测很多去他那里就餐的人，就是为了欣赏他的菜单。

他对生活很满足，他说如果靠教书，以当时的工资，养好两个孩子会有些压力。开餐馆，虽然累点，却可以赚更多的钱，给两个孩子创造更好的学习和生活环境。

后来随着餐馆生意的扩大，招聘了人手，他反而清闲下来，有更多的时间读书习字和思考，对生命有了更多的感悟和理解。

事业有成后，他一直心心念念的是重新回去教书。可是因为年龄已经超过四十，不符合教师招聘要求了。他又不愿去私立学校教书。他说，一个以赚钱为目的学校，他有心理障碍，那样的学校他呆不下去。

他说教育应该是一方净土，教育应该有最大的开放与包容，可以从侧面反映一个国家改革开放的程度。当今的教育还带着各种枷锁，教育行业应该是最有爱心和包容心的行业，竟然也出现了年龄歧视，这是一个悲哀。体力劳动有年龄限制可以理解，教师招聘为何限制年龄？多经历些社会的体验，不是更好吗？

他说社会招聘上存在的年龄歧视现象，教育行业对年龄的歧视起到了很大的带头作用。非得让教师从学校毕业就得到学校教学吗？不是更应该设置年龄下限限制吗？ 不经历几年社会的锻炼，直接从学校到学校去从事教育工作是否有些单薄?学校有很多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夫子存在，和教育招聘制度不无关系。

他说有很多一辈子没离开过校园的老师，让他想到一辈子没见过公鸡的蛋鸡的笑话。如果连教育行业都容不下年龄，再谈别的都是悲哀。他说什么时候，我们的教育行业不再有年龄歧视了，懂得爱与包容了，才算是真正的改革到位了，必将迎来教育事业的跨越性发展，培养出一批顶级人才。

他希望有生之年能等到那一天，他必定再去报名参加教师招考，把自己的余生留在校园里。他说，他时刻在准备着。我永远记得他那充满热情与希望的眼神。人心中的爱与热情，真的与年龄无关啊。

我希望他的愿望能实现，热切地希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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