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晚云》第02章：风云际会情意浓

人在途中

第二章、风云际会情意浓　　晚风拍打倚窗年少清瘦的脸庞，并送来阵阵花的芳香。窗纱曼舞，扭甩风情浪漫。星星挤眉弄眼，卖弄风骚韵味。又是江南三月天，人间最美的季节。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天孕五属，地分五行。道途坎坷，沧桑蹉跎。孩子，去吧！到滚滚红尘中触摸人世的繁华，在俗世尘埃中感悟人情的冷暖。到嵽嵲嵯峨之巅，到烟波浩渺之滨，寻求力量及道法的突破。”晨风想起出发前，大主事满含期许的话语，犹如在耳。有着初次出谷的些许担忧，带着殷殷切切的希望，枕着晚风，闻着花香入眠，夜梦分外香。　　清晨的风，清新快爽。隐约飘荡歌声，曲调柔和，声色甜美。动听的歌谣，晨风听过千种万遍，不死一族的歌声，清新自然，喜悦欢畅。从未有过此刻如此的词尽红尘风月情浓，意满俗世爱恋缠绵。意味兴燃，晨风逆风觅求音源何处。　　穿衣着履，束装整齐。出得歇榻的阁楼，穿过初始喧嚣的街市，越过高墙，翻过几层雕花楼宇。小院深处盛开桃花树下，一个婀娜娉婷的身影。轻歌曼舞，雪纱蒙面，青丝发带飘飘，天然一段风韵悉聚两叶弯弯眉角，秋波泛泛，春意盎然，举手投足平添万种风情。这一刻，风停云驻，晨风痴呆了。　　“哪来的贼子，竟然偷看姐姐练舞。”一袭墨绿长裙的少女，手提食盒，清脆娇喝。门外倏地进来四名劲装带刀护卫，围住了晨风。　　“属下护卫不力，请小姐降罪。”领头赶忙向蒙面女告罪。　　“没有什么事，下去吧。”蒙面女挥了挥衣袖，轻描淡写的道。　　“这……”护卫迟疑不决，都警惕望着晨风。听从吩咐慢吞吞退了出去。　　“姐姐！”少女担心叫道。　　“小翠，没事的。这位公子来了有些时候，并未有不轨举动。”　　晨风行踪被撞破，也无怪他沉迷美妙歌舞，未有施展闻风遁行的隐身术。既然行踪泄露，赶忙向前赔礼：　　“小生寻音而来，无意冒犯小姐，得罪之处，敬请见谅。”　　“既已得罪，何在乎有意无意。”未等蒙面女回音，小翠却抢先作答了。　　“小翠……”对于小翠调皮狡诈，蒙面女略有责备。　　“姐姐，他偷看你练舞唱歌。叫他也唱个歌，跳个舞与我们听听看看。这样我们就不吃亏了。”　　听到这里，晨风头脑发麻，面露难色。　　“你也忒调皮了，小心把人家惹毛了。”对于小翠的顽皮，蒙面女无可奈何。拉过小翠，小声说道。　　“不会的，姐姐，你看我的。”小翠娇声细语。接着转过身来对晨风说：“这位公子，既然唱歌跳舞让你为难，本姑娘宽宏大量，那就算了。看你头戴英雄巾，身着演武修道长衫，想必是武道中人。那就改为舞剑吟诗吧。你不会推辞吧？”　　“既然如此，那小生便练上一段吧。”看这架势，左右躲不过。晨风干脆遂了她的心意。　　蒙面女见晨风虽无俊美容貌，倒也气宇轩昂，清秀灵韵。能通过层层守卫，轻易到达小院，而未被人察觉。想来也非等闲之辈。樱口清张：“公子吟诗舞剑，小女抚琴伴奏，以助娱情雅兴。”　　“既是如此，多谢小姐美意。”晨风拱手作揖致谢。　　晨风出指如剪，剪得一枝桃花。小翠搬来一通体髹漆彩绘、色泽艳丽的七弦琴。琴音起，滚滚红尘，延绵情意。清风习习，衣袂飘飘。　　“晨－起－新－听－天－籁－音。”晨风口如龙吟，脚似游龙，电闪风掣。琴音幽幽，切切私语。　　“夜－近－星－辰－恐－天－惊。”身似急旋的陀螺，冲天而上，停落枝头，翩翩风流。琴声急切，铿锵有力。　　“忧－心－如－酲－临－深－渊。”似乎足下一趔趄，晨风栽落枝头。引得少女小翠一声惊呼。晨风如同剥落的花瓣随风在空中打圈，缓缓飘零落地。琴音忧凝，黯然销魂。　　“蝴－蝶－梦－醒－空－婵－娟。”晨风手中桃枝，朵朵桃花剥落，手留空枝，左拨右挑把不多不少九朵桃花转动成圈。桃圈忽上忽下飘浮在蒙面女面前。朵朵桃花依次跌落立在琴弦。“铮……”九音峥嵘，余音袅袅。　　琴音止，诗舞毕。这一刻，风停云驻，天地寂静，万物深思，无声胜有声。舞姿美妙，武之玄妙，天籁琴音。此音此景天上人间难有几处闻。他和她沉迷于方才的剑舞琴乐中。　　“你这人，怎么这样呀？叫你跳舞，你说不会，要练剑。这倒好，练来练去，练成舞了。”妹妹小翠不合时宜打破了这份宁静。　　“我从来没跳过舞，刚才只是在练习武艺。”晨风在小翠的责备下略显难堪。　　“算啦！看你跳的不错的份上，就不跟你计较了。”　　“这……”晨风颇有哭笑不得。　　“公子。小翠顽皮，请勿见怪。”蒙面女颇感惊异，料想不到眼前样貌平平少年，竟身怀旷世绝学，能窥悟得天地之音律。　　“岂敢，岂敢！擅入贵庄，还请勿怪.”　　“公子雅兴，何怪之有。公子不仅武艺出众，音律也颇有造诣，能否赐教？”　　“小生自幼习武，虽有所小成，但难登大雅之堂。音律方面少有涉及，只是看过点有关书笈。”　　“哦？可方才桃击瑟弦，响彻天地，犹犹在耳。犹如醍醐灌顶，使人豁然开朗。但想牢记它，却又模糊不清，似有若无，飘渺玄幻。有五音之轮廓，又超越五音之范畴。”蒙面女呢喃细语，百思不得其解。　　“世人只知宫商角徵羽五音，皆以为五音可通万物之音律，可奏天地之吟唱。殊不知五音之外还有天地刚柔之音，冠以‘少宫’、‘少商’名，形成七律。”　　“五音，宫，如窌中牛鸣；商，如离群羊哀；角，如雉登木以鸣，音疾以清；徵，如负猪豕觉而骇；羽，如旷野马鸣。姬昌增加文武二弦，始成七律。七律虽没广为传之，但还是有乐师浸淫此道。七律是演奏不出铿锵九音，还望公子不吝赐教。”发丝飘飘，出尘脱俗般飘渺幻美。洁白面纱随呼吸律动，粼粼起伏。深幽的眼眸如两泓月下深潭，带着期盼渴望的粼波，瞵视着晨风。　　“小姐是琴乐大家。说赐教，小生怎担当得起。小生只是偶尔看到几段记载而已。据记载，乐神长琴，抱瑟而生，始作乐风。长琴精修乾坤阴阳力道，通晓天地玄黄九音。鼓瑟能招来五色鸟翩翩起舞，能使枯木逢春、花开树长。左手阳刚，右手阴柔，九音齐出，喜则天晴地朗，悲则日晕月暗。相传其五十弦齐奏，能使万物凋零，天崩地陷，天地重归混沌。”　　“要是在以前，我会认为你在痴人说梦。今天才明白自己只不过坐井观天，不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天外有天。”蒙面女无限感慨。　　“天地奥妙，人穷尽一生也难探得一二。小姐何必耿耿于怀。”感悟自然，窥探天地之奥秘，寻求强身壮己的道法力量，本就是不死一族永恒的追逐。　　“天地奥妙，岂是我一凡人女子所能奢望。”感慨伤怀，幽幽长叹。语气，云般飘渺。形态，云似的娇柔。如此妩媚柔弱，惹人怜爱。晨风的心莫名痛楚。　　“小姐，请掬把水。”　　蒙面女不解，但还是顺从步至池边，弯腰掬水。春水入手清凉，涔涔滴滴滑过玉指缝。那一抹的风情，有着水的飘柔，云的梦幻。晨风的心阵阵荡漾。　　“你看到什么，触感到什么？”晨风柔和问道。　　“清澈，冰凉。”蒙面女凝视晨风，疑惑不解，含情脉脉大眼蕴藏着十万个为什么。　　“清澈只是表面，冰凉也是表象，无色无味方是本质。水，遇极冷则凝结成冰，铺地盖水。遇极热则蒸发成气，悬浮在空，飘浮在天，凝云聚雨。有着相互置换的液体、气体、固体三种常态。水，至阴至柔，温柔顺滑，不争不抢，往低处流，停留低洼地。水乃万物之母，众生之源。润物解渴，恩泽天下芸芸众生……”晨风高谈阔论，娓娓叙述。听得蒙面女频频点头称是。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不及听君一席话。”蒙面女钦佩不已。忽觉昨往如南柯一梦，今昔方得茅塞顿开。感慨道：“想不到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水，暗含如此多的天地神奇玄妙。请问公子，该如何着手接触、感悟那些鲜为人知的事物本质？”　　“任何事物都有其必然和偶然的两面，用心去剖解分析，合理大胆的推测，总会有所收获。每个人的心灵深处，总藏有灵感在闪烁。当你无限接近时，自然水到渠成，豁然开朗。”　　……　　“小姐，时辰快到了，该动身了。”一袭黑漆漆的长袍把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只有那空洞深邃的双眼裸露在蓝天白云下，神秘妖异。　　蒙面女对来人点点头，接着说：“公子，今晨与你相谈甚欢，小女子获益匪浅。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小生万俟晨风。”晨风眼见人家有事，也不便叨扰，识趣起身请辞。“出来已久，该回去了。小姐，小生告辞！”　　“那……好吧。黑伯，送送万俟公子。”蒙面女似有不舍，却又不得不舍得决然。　　黑衣人引着晨风离去。行至大门口，小翠追了出来，把一块翠玉交给晨风。　　“姐姐说了，随时恭候万俟公子的再次光临。”说完，匆匆离去，来去如风。　　望着手中天然云纹、含绿吐翠、玲珑晶莹的玉饰。摇晃间，中心“云”字中空，居然有一水滴在里中左右上下溜溜转动。晨风的心温润了。忽觉天蓝地阔，黑漆漆的黑伯也是那么可爱，生活是多么的美好。　　黑伯的双眼闪过一道惊奇的精光，瞬间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