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年春节,闲读《小姨多鹤》后记

人在美途

<p class="ql-block">  三年前的鼠年春节,疫情突起,人们都被封控在家里,当时的沉闷感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为释压解闷,读了《纳兰词》,所以我称之为闷读。一晃三年,春节由鼠而兔,疫情突变,春节前夕绝大多数人多被阳一遍,我已阳康,但还有轻微症状遗留,就拿起了朋友介绍的《小姨多鹤》养病。说来也怪,几天阅读使我新冠遗症渐消,大概是它使我解脱了新冠焦虑而闲下心来,所以我称之为闲读。</p><p class="ql-block"> 作为理工男,我本来对文学因理解不够而缺乏兴致,所以该书的头几章断断续续地读,多少还有点勉强,但第五章以后我被其深深吸引,几乎是废寝忘食地一口气读完。《小姨多鹤》是一部名篇,大家评论甚多,评论我肯定够不上资格,但我有自己的深切感受,那就是该书的“精”“妙”非同一般。</p><p class="ql-block"> 就篇幅而言,《小姨多鹤》算不上鸿篇巨著,但极其精致的语言把故事高度浓缩化了,通常廖廖数语甚至几个字就把多鹤的隐忍与内心、张俭的木纳与倔强、小环的心计与泼辣、小彭的阴险与起落……在各个场景下表达得淋漓尽致。这些都给读者留足了思维拓展空间,需要读者戴着放大镜看,细心品味,这无形之中,该书所承载的信息量就很大程度地超出了一般文字的承载量。另一方面,精在语言精彩,有时候读到一页精彩处,忍不住又回读几遍,试图想象着这些语言作者是如何创作出来的,不可想象,无解。</p><p class="ql-block"> 从日本的二战败走到上世纪七十年代,《小姨多鹤》时间跨度几十年。那是中国日益巨变的年代,时代印记非常深,可以说是时代在裹挟着民众往前走,谁也没有能力逃脱,这样,从那个年代走过来的人在脸上都有深深的烙印。作者生于上世纪五十年代,与那个时段有部分重叠,她正是巧妙地利用了那些时代背景来塑造人物,把各个人物在各个时间段的表现刻画得活灵活现,因为人物有了社会依托,所以读起来感觉有据又有血有肉。可以说,时代背景的妙用,是该书的成功所在。比如,小石举着小彭的胳膊说“新手表,上海牌,你们怎么都没有看见?!”今天看这个举动有些奇怪,其实他炫耀的背后,手表是那时的稀罕物,能戴上手表尤其是上海牌的人有炫耀的资本。记得我们小时候,就有人带着不走的甚至假手表而把袖子捋得老高,小学生也要用钢笔在手腕上画一只,这就是那时的社会存在。对于我们这代听着父辈讲着那些时代故事长大的人,读此书特有熟悉感,就好比在看电影一样,一幕幕就在眼前。当然,对于现在的年轻人这方面的感觉就要差很多。</p><p class="ql-block"> 此外,该书也有不能说是什么瑕疵,但至少有需要读者打折接受的地方。小鹤天生漂亮,那么,没有经过生孩子对身体的摧残和生活折磨的小鹤肯定更漂亮,而与其生活一起了多年并使其生了三个孩子的张俭,居然还没有仔细看过她的身体,直到以后的某一天,他的男人的“兽性”突然被唤醒,以至于他们控制不住、不择场合地幽会,这不太符合正常男人的逻辑;小鹤在张家生活二十多年,仍然是一个卓尔不群的地道日本女子,没有被生活折磨和他人的生活习惯拉平,缺乏了点真实感;书的结尾有些突然,就像两个指头捏着的一撮沙子突然放在水里,散了,不见了,读者可能还有更高的预期,好比一杯好茶需要有好的回甘,这方面好像缺了点什么。当然,瑕不掩瑜,况且这些还谈不上是什么瑕,毕竟小说也不追求真实性。读者不需要站远,沉浸在其“精”“妙”内容之中享受就可以了。仅此说说而已,不求准确。</p><p class="ql-block"> 抗疫三年,一头一尾读了两本专业以外的书,两者本不相关,但都与新冠相连,前者因新冠封控而闷读,后者因感染新冠养病而闲读。这次闲读使我从感染病毒的焦虑中解脱出来,得以更快康复,受益匪浅,希望这次闲读是疫情的结束。</p><p class="ql-block"> 2023年1月21日除夕夜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