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水流云的美篇

巴水流云

《虎跳山军垦诗日记》 （一个破旧的日记本， 却珍藏着我一段 可歌可泣的岁月……） （这段记录， 一开始并不带“任务”， 也没有任何“功利”……） 《未敢遗忘的岁月》一一题《虎跳山军垦诗日记》 四川省广元虎跳山军垦农场，是中国人民解放军7797部队的军垦农场，也是四川大学的五.七校办农场。1970年五月份，刚上山的是川大生物系、无线电系两个系六九、七0届的大学生及部分年轻教职工。稍后，随着部分同学分配去云、贵两省离开农场，广元东坝农场经济系的师生也迁来虎跳山。直到1971年“林彪事件”暴发，我们才被“重新分配”，匆匆离开了虎跳。 对虎跳山，我们无怨无悔。多年后，好想再上虎跳山去看看啊！在虎跳山顶，还能看到剑门关呢。但时隔五十余年，听说山下的虎跳镇已搬迁，而我们军垦亲手修的那条上山的公路，已经不复存在。上山后找不着北，也再也没有谁可以接待我们了…… 我这《垦荒诗日记》仅属节选。最初我的诗是想记录某些经历或片断，但未能如愿。一是大学军垦容不了太多的风花雪月，二是军垦有军垦的规矩！大忙时节，农场需要宣传鼓动。于是每连队抽一人，我是生物系（动、植物专业两个年级共四个班）抽出来的唯一战地宣传员（既跟班劳动也搞连队宣传），于是我的“诗”也就成了快板词、顺口溜、歌词及戏剧小品。（部队除了要求办壁报，每月还要搞文艺演出。） 军垦生活，丰富多彩。好在当时年轻。而年轻，永远值得纪念！ （一一2023年1月16日于万州）【注】：虎跳农场照片，只取了我动二班集体照片。植二、植一、动一班上过虎跳山的同学，照片都未收入此帖。 《虎跳山垦荒志》 （代序） 征途为我们设置了雄关漫道，大自然给我们安排了雷电风雨。多谢“残酷”的造山运动啊，给金钢石提供了理想的天地！ （一一1970.6.） 　　 《青杠颂》 我们盖房的樑，架床的棒，都是青杠。好个青杠啊，我十倍赞美，百倍颂扬！别看你“土里土气”，“畸形怪状”，却好在坚硬，耐用，落落大方。你有山里人的淳朴，解放军的刚强，无产阶级的风度，革命者的理想！什么“不成之材”，什么“难登大雅之堂”，都纯属险恶的中伤！你有光荣的历史，也有远大的志向。在暗无天日的过去，用你安过梭标、长矛，打过江山，捅过老蒋；在战天斗地的今天，只要哪里需要，你总是腰杆一挺，高喝一声“我上”；待到林木成材的未来，你情愿横卧山岗，献出名贵的山珍，让人们吃上鲜美的银耳汤；你浑身每个分子啊，哪怕是骨骸一一杠炭，都发出耀眼的光芒；你缺少娇柔做作，也不讲“道德修养”，你在危崖绝壁，当风瘠土，一切艰难困苦的地方，扎扎实实地生根，高矗于乱草短棘之上！你异样高大，异样完美，为革命青年啊，树起了效法学习的光辉榜样！我爱青杠，我歌颂青杠！同志们，到革命实践中去，光大发扬青杠的英雄形象！！ （一一1970年6月于虎跳山） 《“现场教育”》 出工的行列改变了方向，重新集合到连长身旁。大家都不明白是啥原因，全用狐疑的眼睛望着连长。 原来连长脚边有一窩瓜秧，饭粒在丛中泛着刺目的光芒。是谁在这里倒掉了剩饭，这是他犯罪的可耻现场！ “看看吧，同志们！”连长终于开口把话讲，“贪污和浪费是极大的犯罪”，我们对这种行为岂能忍让！ “倒的这摊粮食也确实不多，看上去不过二两，三两，然而这是贫下中农的血和汗啦，糟踏农民的血汗岂能原谅！ “如果他是贫下中农的儿子，他就倒掉了血统，忘掉了爹娘；如果这家伙是资产阶级，那他就罪大恶极，狼子心肠！ “过去呵，同志们，过去…吃人的社会赛过虎狼！用我大弟弟换了两升米，小弟弟只换了一升高粱…… “你们出身贫下中农的举手！家里帮人做佣的举手！父兄们在过去做牛马咽莱糠，我们不能忘这阶级仇恨血泪账…” 解放军同志泪光闪亮，讲得字字中肯，语重心长。大家的阶级感情油然而生，辛酸的往事在胸中倒海翻江。 绝不能容忍随便糟蹋粮食，绝不能姑息这犯罪的勾当！“不能！”“不能！”“绝对不能！”我们的口号声在山巅回响—— 久久回响、久久回响…… （一一1970.6.27.） 附注：倒饭事件一度曾搞得全连队很紧张。连长要求倒饭的人在“晚汇报”前，去连部坦白自首。但事隔很久，竟再没有下文。最后，才听到私下议论，是生物系一位年轻女教师妊娠反应厉害，一吃东西就呕吐。当晚，女教师声泪俱下去连部作了检查，连长作罢，也就再也没有在农场张扬…… 《“红军洞”探险》 八十多度的直角，数丈高光滑的峭壁。岩壁上有间英雄的石窟，茅草把洞口紧紧掩闭。 凭着一根锄把、活的人梯，我们有好汉在喝彩中登上目的。接着是十几场互助下的惊险表演，勇敢的集体中还有个女的…… 方正的石洞在手电光里并不奇异，但你能不惊叹当年革命的艰巨？铁骨红心的红军战士啊，曾经在此遣送长夜风雨…… 红军艰苦地创立了苏区，在血雨腥风中树起红旗。前扑后继才驱走了弥天大夜，这革命大旗呀该我们扛到底！ （一一1970.6.？.） 【注】：红军洞曾有人叫它“棒老二洞”。周末，我班十几个男生，还有女将廖世碧，成功组织了一次艰难的探险。在红军洞下数丈高壁陡的岩坎下面，紧接着是很大的一个陡坡，陡坡下面是个大堰塘（供农场吃水用水）。在我印象中，若不慎从上面洞口掉下来，人，似乎可以直接滚到下面的堰塘里去…… 《大风雪更增添战斗豪情》 炉火冲天，越烧越旺，虎跳山正在熔炼一炉好钢！深秋的气候一反常规，一瞬时风急、雨大、雪狂…… 部分战友刚刚撤离农场，全副重担正落在我们肩上。人少任务重更要顽强战斗，我们的口号是“一人顶俩”！ 风如虎吼，雪如银蠎，咄咄逼人，欲相较量，好哇，我们的性格是酷爱艰险，正好冲风冒寒谱写英雄篇章！ 中国人死都不怕，还怕困难么！最高指示直在我们耳畔回响。担水的同志与天与地艰苦博斗，逆风顶雪脚下飞溅着泥浆。 手脚冰浸身上却热汗直淌，雪水和着汗水湿透了里外衣裳。在恶劣条件下能出色完成任务，这是革命的意志在闪闪发光！ 煮饭的战士也不愧我班虎将，起早贪黑劳累在炉边灶旁。半夜在被窝里还寒气逼人呢，但他们已早起工作一如既往。 同志们吃上面食又美又香，但擀面的味道却不好嚐。直擀得手臂发肿手指流血啊，没有见过场面简直难于想象！ 洗菜切菜也“具体”非常，远不止一般的脚僵手僵。沾点冷水经雪风一吹么，嗨，手指头不转弯尽出“洋相”。 工人师傅是我们学习的榜样，言传身教令人终生难忘。他们关心我们胜过关心自己，那暖手的热水至今暖在我们心房… 我们最大的收获是锻炼了思想，跟师傅的关系和原来大不一样。待我们了解了他们的纯朴感情，才知道他们为啥这样执着坚强。 说过去，都有苦大仇深一本账，论如今，他们是任劳任怨紧跟党。无论冬寒夏暑永远踏实工作，锅盆厨房是他们骄傲的战场！ 粒粒皆辛苦哇，这是我们的感想，饭菜里面是劳动者在散发芬芳！从贫下中农到工人师傅啊，他们的血汗我们将何以报赏？！ （一一1970年11月27日帮厨） 《拉练路上速写》 四十里行程，八十里艰险。战友们一路高歌，汗满脸，笑满脸…… 连长走在最前面，头上红星，红旗掛两边。精神抖擞步履健，以身作则，要求从严！ 到化林去参观，早已是，眼望欲穿。一排的同志，决心大，劲头足，这回一定满载而还。你们看何基发一一说起接受再教育，嚯，他简直是笑咪了眼！ 二排的女战士，很不简单！紧跟一排的男生，步步不让半点。响应毛主席的号召，踊跃搞拉练，处处作风过硬，锤炼忠心赤胆！ 三排的师友，士气冲云天。人虽少，能量不小，“拉拉队”的口号声，一直不断！ 走上“五七路”，意志比铁坚，革命的歌声啊，气势直薄剑门关！好像是有人在催：前面的战友同志，快点，再走快点…… （一一1971年4月28日） （当年，如果天气好，我们站在虎跳山，还能看到北边儿剑门关的隘口、山影。） （我们唱着属于自己的歌：“站在虎跳望北京，心中一轮红日升。虎跳北京万里远，我们和毛主席心连心，心连心……”唱着唱着，不觉泫然……） 附：《长歌行》 《长歌行》 一一2014年9月题四川大学生物系动六四班进校五十周年同学会。 五十年前青春血， 五十年后头已白。 半个世纪情何炽， 感戴母校恩与德。 初进校园尚陌生， 乱花迷眼处处新。 天之骄子应属我， 金风飒爽放眼明。 荷花池畔知鱼性， 理科楼上识鸟音。 兴味学识猛增长， 一寸青春百寸金！ 忽如一夜起狼烟， 全校师生共晕眩。 馆藏图书付一炬， 黑白颠倒皆心寒。 五月虎跳雨渐浓， 学子上山住牛棚。 刀耕火种学先民， 脱胎换骨痛千重。 七月分配走云贵，（70年7月） 劳燕话别不忍飞。 同学相拥唯一哭， 剑门无情也含悲！ 隔年分配亦伤情（林彪事件后） 命如转蓬下基层。 时兮运兮随造化， 脚踏实处先扎根。 学子本性未曾忘， 一世拼搏鬓染霜。 昔日同窗都未婚， 倏忽儿孙已成行。 夕阳有限光阴少， 岁月无端摧人老。 梦回川大正华年， 百般珍爱千般好。 能与青春结伴飞， 愿做校园一只鸟。 能和春花一处发， 宁做花丛一茎草！ 学友今日喜相聚， 老有所恃人济济。 长歌一阕颂友谊， 地久天长无尽期！ （一一欧阳2014年9冃） （1964年——2014年）（难忘进校五十周年同学会。） （1966年，川大图书馆门前。） （大二上期，物理摄影实习。这是我在暗室里冲洗出来的第一张照片。） （而今，我魂牵梦绕的四川大学，还在继续扩大……） （当年川大的生物系，也更名为川大生命科学学院了……） （魂牵梦绕，这是我们熟悉的教学楼……） （成都，望江公园同学会。） （1969年—2019年）毕业五十周年同学会。（与会部分同学。） （五十年前的虎跳山，没有手机，相机拍摄条件也差。且借用几张南江光雾山的照片，以慰军垦战士对广元虎跳山的思念……） 噢一一令我洗心革面的虎跳；让我魂牵梦绕的川大…… （南江光雾山。）（南江光雾山在广元城东北边，离广元虎跳山并不遥远……） 历尽青春终不悔，一片红叶寄相思…… （虎跳山红叶，总该和光雾山红叶一脉相承吧……） （光雾山黑熊沟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