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昌古迹十九：郭嘉墓（随笔）

梁耀国

　　郭嘉，生于公元170年，卒于公元207年，字奉孝，颍川阳翟（今河南禹州市）人，曹操三大谋士之一。惜英年早逝，病逝后被曹操运回许昌，厚葬于襄城县范湖乡城上村村边的练兵台（练兵台，又称论城，曹操、郭嘉演兵布阵的地方）附近。墓冢不知被何朝何代，何人何因夷为了平地，如今已难觅踪影。
　　郭嘉年轻之时，不显山不露水，历史上没有任何记载。郭嘉出山以后，先在袁绍府中做了谋士，虽然袁绍对他不薄，但经过一段时间观察，他发现袁绍这个人“多端寡要，好谋无决”，难成大事，便主动辞了职。赋闲六年之后，经老乡荀彧推荐，才到曹操府上。曹郭二人一见如故，成了莫逆之交。
　　郭嘉送上的见面礼是著名的“十胜十败”，他从十个方面，分析了曹操胜在什么地方，袁绍败在什么地方。首先，曹操“体任自然”，胜在道；其次，“奉顺以率天下”，胜在义；其三，“纠之以猛而上下知制”，胜在治；第四，“用人无疑，唯才所宜，不问远近”，胜在度；第五，“应变无穷”，胜在谋；第六，“至心待人，推诚而行，不为虚美，以俭率下，与有功者无所吝，士之忠正远见而有实者皆愿为用”，胜在德；第七，“目前小事，时有所忽，至于大事，与四海接，恩之所加，皆过其望，虽所不见，虑之所周，无不济也”，胜在仁；第八，“御下以道，浸润不行”，胜在明；第九，“所是进之以礼，所不是正之以法”，胜在文；第十，“以少克众，用兵如神，军人恃之，敌人畏之”，胜在武。总之一句话，你曹操有了这“十胜”，打败袁绍并非啥难事。
　　一席话，说得曹操心花怒放，不由感叹道，“使孤成大业者，必此人也。”郭嘉也是感慨万千，“此吾主也！”俩人真是英雄惜英雄呀！
　　郭嘉一到曹府，还真替曹操出了不少好主意。
　　第一件：刘备兵败于吕布之后，迫于无奈，来许昌投奔曹操。有人建议立即杀了刘备，以绝后患。郭嘉则明确表示反对，说刘备是个大英雄，他有难处了才来投靠你，你却把他给杀了，这个来名声一旦传出去，以后谁还敢再来？你倒不如顺势把他软禁在这儿，一来不会坏你的名声，二来你又少了个对手，岂不两全其美？曹操呢，只听进去了前半句，青梅煮酒，他和刘备酣畅淋漓地畅谈一番后，一高兴把后半句给忘了。次年，趁郭嘉外出之际，刘备向曹操提出要去截击袁术的请求，曹操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刘备的适时出走，为魏蜀吴三国鼎立埋下了伏笔。
第二件：曹操之于刘备，实在是爱恨交加。爱的是，刘备是英雄；恨的是，他对刘备不薄，刘备竟背信弃义，弃他而去不说，还树他为敌。公元200年，曹操忍无可忍，打算先收拾徐州的刘备，可是又怕袁绍借机发难许昌。为此，曹操问计于郭嘉，郭嘉分析之后指出：袁绍一向优柔寡断，我们即便是打刘备，他也不会引火烧身，出手相救。再说刘备，刚到徐州，驻足未稳、羽翼未丰，打他必胜。收拾了刘备，拐回头再收拾袁绍，这不就解了主公腹背受敌的困局。曹操听后觉得言之有理，依言行事，结局果真如郭嘉所料。
　　第三件：官渡之战期间，盛传江东的孙策要偷袭许昌，闹得曹营之内人心惶惶，甚至有人欲投靠袁绍。就在这紧要关头，郭嘉发话了，说孙策虽然在江东兴风作浪，所向披靡，但轻率大意，看似拥兵百万，实则跟他一个人出来差不多，搞不好就会出事的。就在孙策出兵中原前夕，吴郡太守许贞的门客，趁孙策外出打猎之时，设伏用毒箭射中其面门，不治身亡，从而避免了一场血雨腥风的战争。为这事，郭嘉赢得了神机妙算的美名。
　　第四件：公元207年，曹操准备出兵乌桓，消灭袁（绍）军残余势力，统一北方，可手下不少人竭力反对，认为主力一旦走了，刘备策动荆州的刘表突然来袭，端了曹军许昌的老窝咋办。郭嘉力排众议，认为彻底消灭袁尚、袁熙的时机已经成熟。首先，袁军自以为相距遥远（乌桓，今辽宁锦州一带，距许昌近两千五百里），做梦也想不到我们会去打他们。再说南边的刘表，是个喜欢空谈的政客。他明知道驾驭不了刘备，时刻提放着刘备，他能轻信刘备的话嘛。曹操听罢，坚定了攻打乌桓的信心。行至半道，随曹操一起出征的郭嘉很快看出问题，发现大队人马推进速度慢如蜗牛，赶紧谏言曹操，说要想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务必丢掉辎重，快速前进，乘其不备，一举拿下。在郭嘉的运筹帷幄下，乌桓之战，速战速决。这一仗，也成为中国古代战争史上“兵贵神速，奇兵制胜”的典型战例。
　　也就在攻打乌桓的路上，郭嘉积劳成疾，撒手人寰。曹操在上书汉献帝为郭嘉请功的《请恤郭嘉表》中是这样评价这位“才策谋略，世之奇士”的，“故军祭酒郭嘉，忠良渊淑，体通性达。每有大议，发言盈庭，执中处理，动无遗策。自在军旅，十有馀年，行同骑乘，坐共幄席，东禽吕布，西取眭固，斩袁谭之首，平朔土之众，逾越险塞，荡定乌丸，震威辽东，以枭袁尚。虽假天威，易为指麾，至於临敌，发扬誓命，凶逆克殄，勋实由嘉。”可见，郭嘉在曹操心目中的地位多么重要。
　　一代俊杰，就这样匆忙了走完了一生！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