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撞大运的打工仔】

忍者神龟001

照以往的思维，只要能找个好单位，人这一辈子，也就不愁衣食住行，咱父母那一辈，也确实是这样过来的，他们年青时，中国正处于一个崭新的时代，他们赶上了共和国，第一个工业化建设的高潮，30多年过去，到了咱们这一辈，想重蹈父辈之路，似乎理所当然，却委实巳不太灵光了，说是市场经济来了！这话也真够忽悠人的，咋社会主义公有制，与所谓市场经济划了等号，咱也真有点迷惑不解？时间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一切大环境都意味着，以前，那些看似稳定的工作，之后都将变得不太安稳了，一句话，这社会今后有铁饭碗的机会，恐怕是不多了。

人的一生注定不会风平浪静，以前，那么多人梦寐以求的全民单位，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纷纷跌入入不敷出的境地，回顾这段不堪回首的时期，数千万人被集体下岗，不知有多少人因此而沉沦！当时，也多亏咱还比较年青，正处于血气方刚的年龄段，多少还带有一些豪情壮志，不失知难而进的勇气，心里寻思着，既然没了铁饭碗，咱要求又不高，端个泥饭碗总行吧！当然，无论这社会，再怎么千变万化，天下芸芸众生，终究还得生活下去，如此一想，俺索性办了留职停薪，在广东珠三角打工十多年，一路上接触不少人，尤其是遇到了不少比较仗义的广仔，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俺至今仍认为，能出现东江纵队的这片热土，一定是有好人存在地方，果不其然，还真不是虚言，总的来讲，俺在广东打工多年，还算比较幸运，收入也算过得去，就是有一点，忙得团团转，基本没什么空闲，直到今天，咱也没闹明白？那么多下岗人员当中，其中有不少人，无论从文化素质和其它方面，似乎要比俺优秀得多，结果，面对这一社会大变局，很多人就此一蹶不振，偏偏让俺这样一个曾经在国企内，从来不思进取的年青人，倒里外忙得一个底朝天，俺百思不得其解，按道理说，咱一介布衣之人，一，并非所谓社会精英；二，也没有很高的个人野心，本性并不贪婪。应当说，犯不着这么辛苦，结果正相反，听起来，这似乎有点悖论？曾经听人说，你的生辰八字，属于摩羯座之人，一生都是劳碌的命，且没得消停，好处是，一生运气还算不差，虽说比较辛苦，尚能持之以恒，且有贵人相助！感觉这命数算得八九不离十，似乎还过得去，冥冥之中，感觉辛苦劳作这事吧，大概是俺命中注定，无论到哪，咱也逃脱不了，被人不停地使唤，不断被榨取的菜鸟命运，这样一想，郁闷的心情，反而有所缓解，说起来，阿Q这招精神胜利法，还挺管用的，不过，多年忙碌的打工生涯，可以这么说，至少咱并没有虚度年华，相对来说，那些原比俺更优秀之人，反而不能够适应变化了的世界，其中原因，恐怕不能单纯从文化素质等方面来加以解释，更多的只能从性格方面去寻找答案。

20多年前的某一天，当时的惠州市原市长李鸿忠，陪同一位满头银发的老者，参观联想惠阳电子工厂，笔者作为该厂工程部员工，也参与到夹道欢迎的行列，当这位老者经过俺身边时，俺小声的问旁边的同事：“这位一头白发的老先生是谁？看起来，好象在哪见过，有点面熟。”他随即答道:“是中国科学院院长，中国原子弹功臣，周光召老先生。”俺这才恍然大悟！时隔20多年后，与瞎子阿健的同学，也是大院子弟一哥们，坐在一起闲聊时，自然是天南海北一顿瞎聊，无意之中，说起了他娘家，据他叙述，民国时期，他娘家那是正宗一大家子，是湖南宁乡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这么说吧，他娘家跟国共两党，都有些牵扯不清的关系，比如：新疆和平起义的陶恃岳将军，与他娘家属于那种联姻关系，而中国科学院院士——周光召，即为他娘的堂叔，也就是他的叔外公，上世纪八十年代，周光召院士回湖南省亲时，他跟随他老娘，才首次见到这位在中国大陆，早巳大名鼎鼎的叔外公，说点题外话，这厮他娘与俺老妈，曾经也是多年的同学，所以，俺小时候，没事也听俺老妈唠叨过，他老娘出生于大地主家庭，家里有数不清的良田，是不是当地的名门望族，这倒是不太清楚？令人有些意外的是，他娘家竟然还出了不少中国名人，当俺笑着对他说:“老实说，坐在你面前之人，也是近距离，见过你叔外公的，唯一大院子弟。”在这之前，这厮恐怕从来没听说过，在大院子弟当中，居然还有人见到过他叔外公，听俺这么一说，顿时，露出一脸的惊讶，不太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便急切地询问俺：“莫非你这鬼崽子，又在打乱港，你咯是在哪里，见到过我叔外公的？”俺回答说：“20多年前，在联想打工时曾经见过。”一说到联想，立即引起了这厮的兴趣，话说联想当年的成立，过程也是相当曲折，可谓阻力重重，这厮对俺说，联想能够走到今天，离不开他叔外公，时任中国科学院院长周光召的鼎力支持。

话说30多年前，联想集团原本只是中国科学院计算所，属下的第三产业，产权完全属于中国科学院无疑，公司逐渐做大以后，香港上市成为股份公司，中国科学院作为原创公司，产权将有所稀释，这就存在一个控股多少的问题，为了解决这一问题，中国科学院内部可谓争论不休，最后妥协的结果是，中国科学院控股30%作罢。奇怪的是，此后几十年过去，中国科学院的控股比例，不但没有随着公司业绩的成长而逐渐增加，反而持续不断地，一二再、再二三的递减，迄今为止，联想从股份构成上来说，已谈不上是一只国有控股公司，基本上，属于几位大股东所拥有的私有企业，且在此过程中，还分化衍生出神州数码、联想控股等多家子公司，当然，联想最大的手笔是，近乎蛇吞象似的，花费数百亿元，收购了IBM/PC板块，一举拿下全球PC排行第一的位置，近乎垄断了全球PC的程度，按照其总经理杨元庆的说法，联想集团已经成为一家国际化的企业，换言之，其股份组成已达成资本国际化，其中高盛公司占有很大的比例，原国有控股的局面，早已不复存在，而联想大手笔的隐忧在于，随着全球智能手机的普及，全球PC在急剧萎缩，这样看来，联想实际吞下的，很有可能是烫手的山芋，听人说，联想公司内部，个人持股最大的股东，是原联想集团财务总监马雪珍，据说，她手上所持有的原始股，甚至比联想董事会主席柳传志还要多，当然，真实情况可能要比流传，来得更为复杂，由此可见，这样一家原国有控股公司，事实上，已逐渐蜕变成为一家资本多元化的买办企业，这应该是不争的事实。

20多年前，咱在联想的一位同事姓王，江西南昌人，年龄与俺相仿，这厮在公司里面，称得上是一位特殊的员工，原因在于这厮来公司，走的不是人们通常所说的，正常的应聘渠道，而是公司董事会主席柳传志，亲自打电话给安排下来的，所以，这位王工的身份确实有些神秘！平常只要这厮出现在公司，公司上上下下，那些经理以及主管等官员，见到他的态度，那是格外不一般，点头哈腰不说，还有点阿谀奉陈掺杂在其中，表面看起来，似乎有点上下级关系颠倒，颇让人感到有些诧异！之所以，这厮在数千员工的公司内，与俺还算有一面之交，原因在于，当年，俺在联想的办公桌后，有一间资料室，说起来，这资料室面积不大，也就十来个平方，里面堆满了图纸等工程资料，属于位于房屋端头的一间小房，不太引人注目！谁曾知道，这样一间不起眼的房间，倒被这位王工给盯上了，成了他的香孛孛，说起来，这厮平常有个爱好，晚上休息时间，喜欢摆方城，一玩起来就有点煞不住车，白天上班则无精打彩，眼皮子上下打架、哈欠连天，长此以往，再好的身子骨，也顶不住这样的折腾，也不知道是谁？私底下给他出了一个馊点子，说是工程部张工的坐位后面，有一间不大的资料室，位置相当的隐蔽，你若上班实在犯困，与其坐在办公室当众打瞌睡，影响不太好，还不如先到这间房小憩一下，这厮一听，感觉这确实是一个好法子，从哪以后，这房子几乎成了他专用休息间，一来二往也跟俺成了熟人，没事咱俩也唠唠瞌，听他讲述，原来他以前是南昌某国企的工人，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国营单位的好日子算是到了头，他同大多数国企员工一样，一夜之间竟成了下岗工人，天天垂头丧气，年纪轻轻蜗居在家成了啃老族！他白发苍苍的老爹，见他整天一副颓废的鸟样，也是替他发愁，这样的日子，何年马月是个头？此时，他老爹想到了他曾经的学生柳传志，说起来，也是一段过往的历史，时间回到上世纪六十年代初，他老爹原是西安通信学院的教官，当年，柳传志正所谓风华正茂，也在该校就读，那年代，能就读这样的军事院校，当一名士官生，应该说，相当的不容易，不但政审要求很严格，一定还得根正苗红，所以，军队院校的师生，来自五湖四海，均为阶级兄弟，官兵比较平等，关系也较为融洽，自然留下了一段值得回味的记忆！斗转星移，谁又能想到，他老爹当年的学生，一转眼功夫，成了联想董事会主席，一时间，成为中国响当当的民营企业家，被业界推祟为叱咤风云的教父，之后的事情不用多说，他那年迈的老父，拨通了柳总的电话，一顿寒喧之后，王工到联想上班的事情，就算敲定好了，如此这般，过了不太长的时间，他就顺利地来到联想大亚湾公司上班，听他这么一说，俺脑中许多疑问，这才茅塞顿开，难怪在这之前，那么多公司基层领导，对他这样一个低层员工另眼相待，见了面如同哈巴狗似的，对他点头哈腰，对王工消极怠工，采取视而不见，近乎放任的管理方式，毋庸置疑，如果这位王工，若不是身份有些特殊，相信情况会是另一副境况！

话说联想集团规定，在公司连续工作二年以上的员工，可以享受员工持股，规定是这么制订的，说好是全员持股，然而，真正执行起来则大打折扣，当中分配时的各种猫腻，说起来，也是一言难尽！之所以，出现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就在于当初制订这一规定的背后动机，并非诚心想让全员利益均沾，而只是针对公司少数骨干员工，才有机会得到这份福利，比如：与俺同寝室的公司好友赵明长，陕西周至县人，作为基层员工可谓刻苦耐劳，在联想熬了整整八个年头，费了老鼻子牛劲，最终才得到5000原始股，当时，这5000原始股的市值，大约值40~50万块人民币，确实是一笔不小的大数，要知道，当时深圳的房价，也就四千多一个平方，如此说来，俺在联想，虽工作区区不足四年，若按照此规定，至少也应该有一次分配原始股的机会，最后竟成了泡影！当初，全员持股的规定，被吹得神乎其神，若干年过去，个人才幡然醒悟，权当这一规定，只是一种美丽的奢望，从这一点来比较，人家华为公司，那才是真正做到了全员持股，也难怪人家公司的发展速度，要远超联想，说句不太恰当的比喻，联想全员持股的规定，明显有点货不对板，让无数工作满二年以上的员工，最后只留下一声叹息！当初，公司众多的员工，多多少少也是趁着原始股而来的，为了得到个人利益最大化，大伙都有着一番努力拼博，结果事与愿违，可见，这种激励机制，如同画饼充饥一般，尽弄些不靠谱的规定，来糊弄手下员工，足见领导层不太诚实，不愿意拿出更多的公司福利，来让利于全体员工，显得有些吝啬不堪，有理由相信，以这样的规定，来管理一家员工众多的公司，想要得到可持续健康的发展，实在是一件令人值得怀疑的事情？

当然，俺在联想的结局，应该不难想像，虽实实在在身处一家控股公司，到头来，原始股却一星半点也没沾上边，多少有些沮丧之至！俺这才意识到，人一生能撞大运的机会，大概不是人人都有的，大多数人都失之交臂，不幸俺也属于这类人。

深圳大冲联想研发中心南方总部

与联想董事会主席柳传志合影

深圳联想研发中心大厅

联想惠州大亚湾公司工程部

北京中关村原联想公司总部

个人深圳联想工作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