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世界四十年

杜永红

第十五回：满怀热情初涉世，未出校门心怅恨

未经世事论治世，不历乱世称盖世。

生不逢时愿逢时，怀才不遇成定势。

百炼成钢绕指柔，外圆内方欺天地。

大智若愚还是愚，韬光养晦养奸计。

丘山和夏侯啼鸟组建了摄影社团。丘山不会摄影，连傻瓜相机都不怎么会用。夏侯啼鸟是地理系的，擅长摄影。两个人坐而论道，一拍即合，组建了摄影社团。夏侯啼鸟提议：“丘山！咱俩都不要当摄影社团的主席。让别人担任。咱们辅助他，把社团发展好。”丘山信以为真，心悦诚服，举双手赞同。

丘山琢磨来琢磨去，觉得张凝智适合担任摄影社团的主席。因为张凝智是本地人，对平阳熟悉，便于开展社团活动。可是，张凝智再三推辞不受，诚恳地说：“丘山！你当吧！我绝对竭心尽力地辅助你，把摄影社团办好。”丘山天真地以为，夏侯啼鸟也像张凝智一样推辞不受。于是，不会摄影的丘山迫于无奈地当上了摄影社团的主席。事情本来不复杂，但是人心复杂。夏侯啼鸟在闹别扭……

组建了社团就得开展社团活动。按照计划，摄影社团的第一次活动是摄影讲座，由夏侯啼鸟主讲。那时候，摄影社团还未确认主席人选。夏侯啼鸟讲得很卖力——怎么选角度？如何调焦距？还有光影问题……夏侯啼鸟一一讲解，侃侃而谈，除了普通话有点别扭外，其它没有什么别扭的。

自从丘山担任了摄影社团的主席，夏侯啼鸟就不再参加摄影社团的活动了。他在地理系另起炉灶，还举办了摄影展。

地理系每学年都要远游一回，美其名曰：“社会实践”。每次远游，夏侯啼鸟都会拍好多名胜古迹照片。丘山帮助夏侯啼鸟布置展板，准备摄影展。丘山很后悔，他觉得自己不合适当摄影社团的主席，夏侯啼鸟才真正适合当摄影社团的主席。可是，夏侯啼鸟拒绝了丘山的提议。他说：“在地理系办摄影展够我忙的了！我那有那空忙那些没用的事情！丘山！你好好地当摄影社团的主席吧！”到这个时候，丘山也没明白这叫“釜底抽薪”。丘山竟傻里傻气地，硬着头皮去组织摄影社团活动。

丘山想到了平阳的几个景区。这几个景区是开展摄影活动的最佳场所。丘山和张凝智到各个景区去联络，想为社团成员免除门票费。他们先去了鼓楼。

丘山跟鼓楼的售票员说明了来意。售票员是个身体发福的大妈。她似听非听，一脸不屑，爱搭不理。丘山和张凝智等了好久，她才勉为其难地开了金口，带着嘲讽地口气说：“就不是想省钱吗？找什么高大上的借口呀！”丘山看着她那一身横肉，反驳道：“鼓楼是人民的财产，不是某个人的私人财产。西山大学给你们平阳做了多大贡献！没有西山大学，你们平阳会有多少人失去饭碗？西山大学给你们平阳输送了多少人才？平阳又为西山大学做了什么？提供个摄影场地，这么一点支持，就这么难？”

胖售票员提高嗓门，吼道：“别跟我说这些，我只管售票。没票就不行！”高嗓门引来了大领导。一位中等身材的妇女走了过来。她问明情况后，让丘山和张凝智来她的办公室谈。她的办公室很窄（鼓楼本就不大），只允许她一个人坐下，丘山和张凝智只能站着说话。这位女士显然老于世故，懂得变通。她开始讨价还价，从八折降到五折，她不再让步。

丘山灵机一动，想到了摄影展。于是，丘山给这位女领导画了张大饼：“领导！您得耐心听我说。我们西山大学摄影社团计划在学期末举办平阳文化名胜古迹摄影展。届时，西山大学会邀请平阳市委市政府的主要领导参加摄影展开幕仪式。到时候，您肯定得出席开幕式。这么一场文化盛宴，怎么能缺了鼓楼、尧庙这些景区的负责人呢？”这番话触动了女领导。她思考了一会儿，当下决定，免费提供摄影场地，全力支持西山大学摄影社团取景拍照。

活动那天，社团成员非常高兴。他们登上鼓楼，饶有兴趣地拍着这个古迹的角角落落。可惜，天下没有一帆风顺的事情。胖婶又来了……她嚷嚷着：“即便免费，也得有个人数吧！总不能想上多少人就上多少人吧！”丘山和张凝智不予理睬。胖婶歇斯底里地发挥着她那充沛的肺活量，震得山响……好像擂响了鼓楼上那面大鼓……胖婶击鼓鸣冤后，跑去叫来了女领导。

女领导看到三三两两随处拍照的学生，气不打一出来。但她不会发作，反而将内火压制成了和颜悦色。她对丘山说：“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人呢？”丘山也学着女领导的神态，回复道：“西山大学学生不少。这只是一个社团，人数不多。鼓楼报时的地方，本就不宽敞，所以显得有点拥挤。我们社团成员一起上阵，从各个角度拍照，全面展现鼓楼风貌，为鼓楼摄影系列展提供充足的摄影作品。这也是为了省时高效。不然，还得上来打扰您几次。”女领导对最后一句听得特别真切。她虽然很不高兴，但也不好再说什么。

丘山和张凝智也很识眼色，马上，叫来几个擅长摄影的同学，围着这位女领导摄影拍照。丘山特别强调：“这些摄影作品是展出的主要版面。”女领导一听，笑了，笑得春风满面……

丘山和张凝智又跑到尧庙去联络，为开展第二次摄影社团活动做准备。尧庙景区负责人是位男领导，说话斩钉截铁，说一不二。所以，沟通费时不长。领导就一句话：“票价打五折，其它免谈。”丘山和张凝智无法可想，只得回去通报相关情况。

社团成员理解丘山和张凝智为社团所做的努力。他们同意半价购票入尧庙摄影。

那天是周日，大多数成员没课，大家排着长队，直奔尧庙。购票入尧庙后，大家迫不及待地开始拍照。拍的最多的是气势宏伟的大殿、六角翘起的亭子。没有人关心这殿、这亭叫什么名字，有何来历？他们只管拍照。丘山忽然有种莫名的伤感：“尧天舜日已经离我们很久远了。谁还会关心广运殿曾经划定九州？谁还会关心尧井台那口井与市井的关联？”

丘山正在胡思乱想……大家招呼丘山到华表下拍集体照。丘山虽极不情愿，但为了照顾大家情绪，他强迫自己走到这根“诽谤木”下，合影留念。恍惚间，丘山似乎听到“诽谤木”上蹲着的冲天吼在不停地吼叫……好像在呐喊：“从谏如流者还剩几人？”丘山打了个寒战，定了定神，才缓过劲来。同学们都知道这是华表，这就够了，其它的，谁在意呢？

大家都围在千家姓氏纪念壁前，找寻自己的姓氏。可是，有谁关心尧舜禹姓甚名谁呢？尧姓伊，还是姓唐？舜姓有虞，还是姓姚？禹姓姒，还是姓夏？姓氏来源于哪里？源于氏族图腾，源于指物为姓，源于赐姓，还是源于封地地名？人们都在寻根。寻根究竟是寻找氏族、家族，还是寻找生我养我的那片土地？

同学们围着千家姓氏纪念壁，闹嚷着，为了姓氏排名，争论不休。接着，争论升级，同学们纷纷举出跟自己同姓的历代名人，相互攀比。除了复姓，好像都能列举出好多历史名人。有几个大姓举出了好几位在政治上大有建树的同姓人物，比如：黄袍加身的赵匡胤、斧影绰绰的赵光义、南越王钱镠、精通兵法的孙子、贞观之治的李世民、开元盛世的李隆基、打黄盖的周瑜、买兵器殉葬的周亚夫、一代女皇武则天、下西洋的郑和、为了变法不修边幅的王安石……

丘姓虽然也有几个名人，但除了喜欢参政的道长丘处机，其他都不甚出名。丘姓又排得靠后。丘山认定丘氏家族指山丘为姓。他对千家姓氏纪念壁提不起兴致。

尧庙里的那面大鼓引起了丘山的兴趣。这面鼓直径3.11米，高1.2米，能并排躺下6个人。不过，谁会躺在鼓面上呢？躺在鼓面上，敲起边鼓，耳鼓膜也受不了。话说回来，这鼓还真是为了警醒人而制作的。它名“敢谏鼓”。“敢谏鼓”“诽谤木”这些响亮的名字都在昭示着“尧天舜日”盛世的原因。丘山感慨：“5000年前，中国就懂得批评与自我批评相结合。只不过，那个时候把这称之为广开言路、从谏如流。”

谁来擂响这面敢谏鼓呢？两张整牛皮蒙在鼓里。这是世界上最牛的鼓。但游人只关注它的大，而忘却它的作用。“体”与“用”这个哲学问题一直困扰着人类。丘山想起了北宋一个哲学家邵雍写的《渔樵问对》。邵雍想借渔樵问答阐明“体”与“用”的辩证关系。丘山没怎么看懂，想想“体”“用”，他就觉得头痛。丘山似乎明白了：“让人头疼的问题就应归属于哲学范畴。”丘山似乎更明白：“让人头疼的事情很多，关键是你不要去想它！”

平阳的雾发作得更厉害了，广运殿的重檐歇山顶已经看不清了。尧庙里的那几棵柏树还在雾气腾腾中时隐时现。它们似乎在向这些大学生讲述历史的真相。可惜，大学生们只想用相机拍下它们被历史岁月畸变的奇形怪状。柏抱槐想要讲述兵变、篡位、夺权、夺门的史实，但是上天给了它绵长的寿数，却禁了它的言。柏抱楸想讲述一下民族融合的历史，它借助风，沙沙作响，那每一段民族融合的历史都是一场腥风血雨。秦汉抵御匈奴。匈奴远遁，逼迫日耳曼民族迁徙，导致罗马帝国覆灭。五胡乱华三百年。汉人无力抵抗，等着这些马背上的民族自甘堕落，他们竟然等到了，于是，民族融合了。游牧民族从瀚海来。农耕文明的城池只不过是他们的驿站。他们在此吃吃喝喝，玩乐玩乐，又回大漠中去了。回不去的，也就被汉文化融合了。匈奴远遁，羯、氐、羌、龟兹、于阗、大月氏、鲜卑、回纥、高句丽……都在民族融合中烟消云散了。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屈服于武力。即便是伟大的思想也未能完全征服这个世界。只有文化让世界融合。

鹿鸣柏在雾中婆娑，好像在讲述尧与鹿仙女的爱情故事。人类发展好快、好快，快到丢下精神，抛下爱情，只要名利。丘山不禁想起了刘邦把自己的一双儿女抛下车的情景。滕公不忍心，又把汉惠帝和鲁元公主抱上了车。刘邦急呀！孩子还能生，人不能死而复生。抛妻弃子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刘季重复了好多次。就这样，刘季竟然建汉称帝了！丘山似乎明白：“好人做不了皇帝！能做皇帝的绝不不是善类！好人恐怕连繁衍子嗣都困难。恶人的子嗣倒是绵延不绝……不信？你去千家姓氏纪念壁上数一数。”至今，人们老想着入洞房。但恐怕人们已经忘记了“入洞房”这个典故源自尧与鹿仙女的爱情故事。

夜笑柏在雾中发出笑声，它已经笑了很久……日已西沉，丘山招呼大家返校。照片定格了画面，却无法记录画面后的历史。史籍记录了历史，却无法定格历史画面。只有这些千年古柏知道一切，可是，它们无法诉说……

尧舜禹三圣肯定想不到自己死后还能卖门票，为尧都创收。大学生感叹：“受一次文化洗礼，不花点钱是不行的！”丘山和张凝智很高兴，因为他们又做成了一件事。这件事，他们略有遗憾：“要是免门票就圆满了。”这件事让丘山和张凝智明白了个处事的道理：“男领导比女领导难应付得多！他们只认钱！”

丘山和张凝智又在筹划下一次摄影社团的活动。张凝智提议：“咱们可以组织社员去拍一拍人民广场。人民广场简直就是天安门广场的缩小版。夜景也好，从火车站出来的人穿梭在广场上，有回家，有出行的……拍摄他们，也是在记录一座城市的晨昏朝暮。”正好数计系的一位同学来他们宿舍作客。他插话说：“就是，你们去拍人民广场的夜景吧！尤其是地下通道，那也是平阳一景。广场上面仿造天安门。广场下面效法外国红灯区。这就是人民广场的特点，极富时代气息！”

躺在铺上的弹坐起来，顿时来了兴致。有的说起了化学系的丑事：“化学系一男生宿舍从人民广场地下招妓。八个男生，一个妓女，折腾了一宿……你们想想，这会发生怎样的化学反应？”

丘山觉得：“怎么的化学反应也没有听闻此事所引发的联想想象可怕！色情书籍的可怕之处，不在于对色情的细致描摹，而在于欲言又止，此处略去多少多少字……这是一个作家最不道德的地方。这样的作家难道不知道色情文字再离谱远没有省略不写所联想想象对人思想的毒害严重！正如这个未曾亲眼目睹，却又讲个大略，留下肮脏的空白，任凭听闻者的思想在这空白的圈套里堕落！可恶又可恨！”

于是，丘山决定还是延续“寻根”主题，开展下一次摄影社团活动。这回，丘山锁定了洪洞大槐树。摄影社团已登楼远眺，闻暮鼓晨钟；也敬拜三圣，缅怀了尧天舜日之上古盛世；该去洪洞，看看大槐树了！

丘山和张凝智策划活动方案，计划找一家旅游公司拉拉赞助。他们去了铁旅。铁旅是平阳实力雄厚的旅游公司。丘山和张凝智来到铁旅公司总经理办公会。总经理也是位男同志。丘山知道男领导只谈钱，谈其它的伤感情。丘山和张凝智直入主题，就谈摄影社团对铁旅业绩的提升。丘山对经理说：“摄影社团不断壮大，其成员来自全国各地。他们来一趟平阳，肯定想看看平阳山水名胜、人文景观。摄影社团为他们提供了方便，而且还教他们摄影，让他们把看到的美景拍摄下来，留作纪念。如果铁旅与摄影社团长期合作，铁旅的短线旅游业绩会大幅度提升。经理！您最清楚，短线旅游虽然报价不高，但成本低，出游频次高，从这个角度来看，利润也是可观的。”

经理笑了笑，说：“你们学生想问题总是凭空想象，夸夸其谈，不切实际！短线旅游，游客都是自由出行，不跟团。就是旅游公司愿意薄利多跑，也组不成团！”丘山回应道：“消费习惯都是培养起来的。摄影社团将摄影爱好者组织在一起。摄影社团出游跟一般的散客不一样。他们有艺术追求，决不像散客那样从自己活腻了城市跑到别人厌倦的城市寻找新鲜感，也不会出现上次睡觉，下车尿尿这种无聊的行为。他们结伴而行，而且都有共同爱好！爱好这东西往往会让一个人终身为其无限投资。”

丘山看到经理听得很认真，观其色，经理似乎觉得自己说得有道理。丘山看到经理办公桌对面地上摆着一幅尺寸很大的照片，足有1米×1米。这幅照片是在海上拍的：一艘游轮，推着海浪航行，浪花很大，打过船头，溅落在甲板上游客的脸上、身上……游轮上方，天空湛蓝，海鸥在追逐游轮飞翔……一位游客舒开手掌，一只海鸥落在他的臂上，啄食手掌里的面包。海风吹来，挟着浪，打湿了靠着船舷的一群游客。游客很享受。一群海鸥在鸣叫，很多胳膊、手掌伸向海鸥飞翔的方向。手掌中的食物，让海鸥忘机，让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游轮在海上投下模糊的影子，像一幅油画。

丘山指着这幅照片，对经理说：“咱们有共同爱好，也就有了合作的基础。您是摄影行家。这幅照片拍得真好！旅游不就是放下一切，回归自然嘛！回到自然的怀抱，回到自然的状态，卸下伪装，摘掉面具，返璞归真，像小时候一样，面对大海，做啸呼状……大适融然，夫复何求？”

经理被打动了，表示，愿意赞助摄影社团每位成员一卷胶卷，去洪洞大槐树费用按每人260元计算。丘山和张凝智明白，钱是谈不下去的，能赞助一卷胶卷已经不错了！

又是一个周日，摄影社团跟随旅游团来到洪洞大槐树。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根雕门。根雕门东西跨度20米，高13米。明洪武元年，山西人从这里走出，迁徙到山东、河南、河北、陕西等地。他们为了获得土地，背井离乡。大槐树下，辞根散作九秋蓬。他们从洪崖古洞走出，走进各式各样的城门。这一刻，丘山又想起了煤城那扇城门，想起了王二，也想起跨进城门的自己。

紧接着，一道影壁呈现在大家眼前。影壁正中写着一个隶书“根”字。那“根”字的右边的撇捺像是一双脚。根不能离土，脚也一样。根离土，树必死。脚离土，民不聊生。我们祖祖辈辈都是靠着足下的土地过活的。丘山知道：“人扎根在哪儿，哪儿就是乡土。农民有了土地，才能苟延残喘，才能繁衍生息。一抔黄土，是上天赐予百姓的口食。失去足下的土地，农民就成了流民、氓隶之人！农民有了口吃的，就心安。心安处即是吾乡！我的父母是这样，我的乡人亦是如此，我们祖祖辈辈都是这样。有人批判说，这是因袭！勤勤恳恳，终年劳作，只为糊口，这样的因袭错在哪里？有人批判说，这是封闭造成的落后。我们祖祖辈辈封闭过吗？从明洪武元年到永乐十五年，整整五十年的迁徙，整整五十年开垦荒地，祖辈何曾封闭？闯关东，走西口，哪个艰难岁月，我们的祖辈不在颠沛流离！再难活，他们都要找到一块未开垦的荒地，播下种子，扎下根，活下来……生生不息……”丘山想到这些泪流满面……他看着影壁上的“根”字，想到了祖辈浮肿的双脚。有多少劳动人民劳作了一生，到头来，还是清贫度日。他们岁数不大，却早早地丧失劳动能力，那双粗糙而又浮肿的双脚连路都走不了了。他们失去的劳动能力就是他们活下去的尊严！没了劳动能力，他们就失去了活下去的尊严和勇气。

大家找寻着三棵古槐。据说，第二代古槐已有400多年的历史，第三代古槐也有100多年的历史。广济寺前的大槐树早枯死了。现在的一代大槐树是按照七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合抱的尺寸仿造的。摄影社团的七个男同学和一个女同学拉起手，合围一下，的确不差毫厘。丘山在想：“为什么一代大槐树的树围非得是七个男人加一个女人合抱的尺寸？其中有什么玄机？还是完全依照史料记载的数据复原的？史料记载的数据就真实可信吗？”

眼前的大槐树是假的，这毋庸置疑。但千年槐根是真的。千年槐根长6.2米，露出地面部分高4.2米。这么长大古老的根，会托起怎么千掌千叶？会支撑起怎样的参天古槐？大槐树的形象虽已无法想象，但这根的的确确托举起来一个民族。这个民族的人热爱足下这片土地。这个民族的人勤劳、善良、坚韧顽强！

尧庙里的柏树还活着，那夜笑柏依然在笑看风云……洪洞的大槐树已经在中国人的心里扎下了根，那复形的小脚趾坚坚实实地踏在中国这片热土上，开荒拓野，自强不息……

晨钟暮鼓平阳律，尧天舜日盛世福。

辞根寻根大槐树，吾乡就在安心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