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什么最重要？

沈波

　　 （一）

N年前的某一天，好友李航临时起意邀请几位影友，去南昌市三经路的一家小店品尝酒糟汤圆，摄影朋友在一起当然是聊摄影，期间江西省摄影家协会副主席王岩抛给大家一个话题：“摄影，什么最重要？” 这题目太大了，我和几位都有点蒙圈，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接着王岩主席又说道：“我认为要搞好摄影最重要的是文化，只有具备深厚的文化底蕴才能拍好照片，我是坚持每天看书一个小时。”我停止了吃汤圆，一脸敬佩地望着主席，这年头要坚持每天看书一小时有多难呀！我倒是每天刷手机不止一小时……

回家的路上我还在回味那碗酒糟汤圆，我认可文化对于摄影的重要性，至于是不是最重要？又如何来判断？这就有得探讨了。我以为如果是文化最重要，那么摄影水平最高的人群就应该是文化水平很高才对，但事实好像不是尽然，那么这个最重要又是什么？能不能找到这把打开摄影关键之门的金钥匙呢？还有什么更合理的衡量判断方式吗？一路琢磨下来倒是意味深长了。　　

隔天去市艺术摄影学会开会，和胡金保、饶良平二位副会长同车，我也把这个话题抛了出来：“摄影，什么最重要？”胡金保脱口而出：“这还用问吗？当然是钱最重要，”真理，绝对真理，我无可辩驳，这年头还有谁能否定钱的重要性？这时饶良平说到：“我认为平台最重要，有了好的平台你的才能才能显现出来，”我琢磨一番不知可否。

如同不是最好的摄影家普遍都有很高的文化一样，也不是最好的摄影家普遍都是有钱人吧，更不能说非要有平台才能成为优秀摄影家。那天的开会我有些走神，我想起吴冠中先生的一段话：“天才画家不是靠体制豢养出来，也不是靠金钱堆出来，真正的天才是从苦难中爬出来的。”

《南昌拌面》

　　周末扫街，和好友姜海华又聊到此事，他认为“天分和勤奋”最重要，我说：“最，就只能是一个，哪个更重要呢？”他说：“相比还是勤奋更重要一点，”反过来他又问我，而我倒是觉得天分更为重要一些。

走了一段路我感慨起来，从八十年代初拍到现在，当年那些影友中比我有天分的人有之，比我勤奋的人更多，而今他们中许多人都升官发财、另谋发展了，一直拍下来的只在少数，难道不是这痴痴傻傻、不离不弃的坚持才是最重要吗？

晚上躺在床上脑子渐渐清醒，我们都走入了误区，都把自己擅长的认为是最重要的。你看：王主席爱看书就说文化最重要，胡会长经商有方就认为钱最重要，饶会长做过报社编辑，体会到平台的妙处自然认定平台最重要，姜兄弟拍片刻苦就坚持勤奋最重要，而我人傻，居然敢说痴傻最重要，这不是摄影版的盲人摸象又是什么？我虽傻，但也是瞎子吃汤圆——心里有数。

过了段时间遇到南昌市艺术摄影学会会长张沅生老师，张老师摄影教育半个世纪，所教的学生远超孔夫子的弟子三千，他对摄影的理解一定非常深刻。

听到我的问题后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说到：“我认为悟性最重要，在我教的学生里，最有成绩的人往往都是悟性特别高的。”

这就对了，最优秀的摄影家往往是最有悟性的，张老师的回答契合了我的衡量标准。可什么是悟性？我好像是懂的，但又不甚明了，它和天分有何区别？这我就傻傻分不清了。

好在还有网络老师能给答案：“天赋指在某些事物或领域具备天生擅长的能力；悟性指对事物的感知力、思考力、洞察力。”

“天分是一个人与生俱来的细胞对于某些事物有着比较快的接受能力；悟性是一个人对某些事有着比较快的吸收能力。”

哪位大神悟性高，帮我解释解释它们的区别，这接受能力和吸收能力差别在哪？还有这悟性的高低如何判断？有什么方法能提高悟性？一个问题的解答却带来了更多的迷惘。

《小油条》

　　 （二）

又是很长一段时间我突发奇想，为什么要拘泥于一个“最”呢？如果退一步把摄影比较重要的方面都归纳总结出来，并分析其特性，对于我们认清摄影，摆正自己不也是很有意义吗？

我以为“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一位摄影家的成长也和一株树木长成相似，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的共同作用，需要各方条件的具备。

毫无疑问要成为优秀摄影家的条件首先就看他对摄影的“爱之深浅”，相信摄影圈里的人基本上都是喜爱摄影的，但这份喜爱会有深有浅、有强有弱，如果是疯狂的热爱，那他的摄影一定不会差到哪里去，相对不痛不痒地玩玩就很难指望水平能好到哪里去，这是学好摄影的根本原点，这个原点藏在各人心中，毫厘之差会无限放大到以后的行为和结果之中，她似一颗种子，日后长成怎样的树木、结出怎样的果实，这种子里的基因很是重要。

第二条“入之早晚”，摄影是易学难精，要能精进不仅需要主观努力，也需要长期修炼，从种子长成大树，要一遍又一遍地经历阳光雾霭、雨打风吹、四季轮替；摄影的进步会遇到若干次瓶颈，每一次突破都需要能量的积蓄、思维的跃升，而大专题拍摄也需要长时间的积累，所以岁月的给予很是重要。

第三条“学之不断”，摄影初期若能得到良好正规的学习，打下扎实的基础，如同为树苗打下底肥，这对以后的成长很重要，再有位优秀的导师，能够指点迷津少走弯路，就更是一种幸运；但更加重要的是要养成好学的习惯，摄影中有许多条件是人们难以改变的，却有三样东西重在主观的发挥，就是“好学、善思、勤拍”，好学就像树木能够不断的得到追肥、不停的光合阳光般重要。

第四条“境之差异”，谁都知道适宜的气候、肥沃的土地对于一株树木会是多么重要，同样摄影人所处的国家、城市，参与的协会、社团，交往的老师、影友，这些都是摄影家赖以成长的土地；为什么巴黎、纽约大师频出，为什么大城市的摄影水平普遍高于穷乡僻壤，环境优渥很是重要。好在网络发展一定程度上碾平了传统的差别，通过网络开阔眼界，弥补环境差别带来的束缚是一种新的潮流。

第五条“文化素养”，环境只是外在条件，归根结底还要看个人能够吸收到多少营养，“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这肥就是文化素养，拍出好照片就像结出甜果实，文化的重要性不容置疑；但营养要均衡，文化也不仅仅是文字，各项艺术门类、丰富社会阅历都是摄影创作中审美与思想的源泉，功夫在诗外，文化酿影中。

《安义煨鸡蛋》

　　第六条“天分悟性”，各行各业都需要天分的垂青，天分高、悟性强的事半功倍，否则事倍功半，天分不仅在于聪慧的接受能力，也在于对摄影入骨的热爱，更在于在摄影过程中，那种执拗的性格、坚定的信心。而悟性在于寻找发现事物的发展规律，把繁杂的事物分门别类，在不同的事物中发现共性，在近似的事物中找到特性。摄影要“好学、善思、勤拍”，而悟性主要就是从善思中来。同样的一批种子，同样的浇水施肥，为什么有的长得又快又高，天分悟性的差别很是重要。

第七条“勤奋勇敢”，要拍摄出大量的优秀作品是绝无可能离开勤奋的。有许多的条件我们难以改变，而勤奋是每一个摄影人努力后可以做到的，更是每一位优秀摄影家必须做到的；勤不仅能补拙，勤更能生悟，爱之深浅就看勤之表现，深者以勤为享受，浅者视勤为辛苦，勤是量变到质变的过程，勤是阳光下生机勃勃、努力生长的姿态。勤的升级表现是勇敢，有许多难得的瞬间往往会伴有一定的危险，不管是无限风光还是危机时刻，都是出大片的绝佳时机，要拍摄到它需要那颗勇敢的心。

第八条“性格抱负”，都说“文学即人学”，也是“摄影映人影”；摄影人的性格特征、学识修养、理想抱负最终会魔幻般地投射到照片之中。艺术讲究个性，这个性不是凭空而来，是摄影人的性格特征在照片中的映照，摄影人的一些特别性格会像合金钢里稀有元素般难能可贵。艺术讲究追求，这追求更不是空谈，是摄影人高于常人的期望抱负，和为之迈出得坚定步伐。莽莽森林总有几株木秀于林，虽有风必摧之，但那是它们不甘平凡、力争上游的英姿！

第九条“资金状况”，放在后面的二条不是不重要，而是特别的重要。中国人的风水学把聚水比作聚财，而金钱对于摄影就像水对于树一般不可或缺。“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拍照就是烧钱。摄影圈有二种人是幸福的，一是有大把的钱花在摄影上，二是通过摄影能赚到大把的钱；所以，摄影不是单纯的按快门，还要懂得赚钱之道，就像农民不仅要撒种子锄地，还要去引水灌溉。

第十条“平台机遇”，一个人的成功从来都是内因和外因的相互作用，而注重内在学识提升和个性表露的人往往会忽略外在圆润，丧失机遇青睐。平台的展示、机遇的把握也不仅仅是个人能力的彰显，还会反过来提升个人的眼界和休养；就像森林里出头的树木能获得更多的阳光，得到更多阳光的树木会长得更快更高，形成良性发展。

审视这十个方面的长短，对于找到问题症结，努力提高补齐应该会有所帮助。至于十条中哪个最重要？哪个是主要矛盾？各人会有不同的看法，有人认为发挥自己的长处最重要，也有人认为弥补自己的短板最重要，说悟性最重要，那是因为悟性是成为优秀摄影家的必选项，但也只是成因之一，少了其它条件拱卫，悟性有之奈何。更让人无可奈何的是，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要面面俱到是不可能，如何在无限的事物中，扬长避短地拿捏住各方面的分寸，找到适合自己的成长道路才是最为重要。

《生米祭酒》

　　 （三）

认识摄影不仅要退一步归纳总结，还应该进一步推理演绎；不仅要把握提升自己，还要对摄影的全局有所认识，才能清晰定位自己的所处阶段，才能在前进时不会迷失方向。 把摄影人比作树木，那么摄影就像座大山，要想爬上峰顶就必须对摄影这座大山有所认识。

和其它艺术门类不同的是，摄影这座大山像只“倒扣的唢呐”，这唢呐又极度变形，如金字塔般底下大、上面小，从下到上又形成几个层级，每上一个层级人数会以几何级骤减。摄影刚开始的艺术门槛很低，感觉好的人撇腿就能跨上唢呐碗的口沿，这个阶段拍摄的照片自己喜欢、亲友认可，人们拿着相机去云游世界，寻找诗和远方；人们为家人朋友拍照留影，得到一片赞许，人们对摄影是“乐在其中”。

这座大山再往上走，就可以接活挣钱了，比如拍摄产品照片，拍摄活动记录，开个照相馆等，这个时候拍的照片是要让客户认可，让甲方认可，金光灿灿的唢呐碗也确像只金饭碗，一般的人可以挣点外快，优秀的人则可以通过摄影“安身立命”。

再往上走就来到了摄影的关键阶段，参加摄影比赛。这个阶段拍摄的照片不是要得到亲友认可、客户认可，而是要得到专家认可、评委认可，把握提升摄影艺术之美是获奖的关键，照片获奖可以“名利双收”，重要的摄影比赛可以“扬名立万”。

摄影比赛相当于唢呐碗的顶端，和唢呐杆的结合部，在摄影这座大山中处于承上启下的关键部位，这里的山峦水草丰美、气候宜人，大部分人都不适宜再往上爬了，因为再往上就是苦寒地带，那陡峭硕长的唢呐杆爬上去吃力不讨好……

《邻居大妈》

　　

不知道有没有人在端起照相机的时候问过自己：“我为什么摄影？”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在观看摄影展览的时候问过自己：“什么样的照片才值得挂在展厅？人们需要怎样的摄影作品？”

二千多年前苏格拉底仰望星空发出灵魂三问：“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要去哪里？”人类也在向摄影讨要灵魂三问：“我们是怎样的人？我们是怎样走过来的？我们生存的世界是怎样的？”其它的学科、其它的艺术语言也可以回答这些问题，但只有摄影的回答最为真实、最为具象、最为清晰，而且无可取代，回答这三个问题才是摄影存在的意义，才是摄影家们应该努力追寻的终极目的。

最真实、最具象、最清晰，优点突出的同时缺点也是显而易见，那就是摄影不能像其它艺术门类一样，可以随心所欲地发挥自己的想象，而且一幅照片的信息含量有限，单纯记录的表现方法单一，揭示问题也不够深入，海量的雷同照片很容易让人视觉疲劳、审美麻木，摄影很容易变得浅显和单薄。 一百多年来摄影人上下求索、四面出击寻找解决之道，终于四面开花皆有成果。

东面出击者影像合成，从早先的《人生二条路》等名作，到郎静山的集景摄影，人们在摄影诞生初期就在尝试合成影像，希望能够超越平常的记录，让影像的拍摄变得能和绘画一样自由摄取组合。数字影像的到来更是革命性地解决了合成技术问题 ，让一些人的拍摄变成了素材采集，构思创作只在电脑上完成，照片得到了不输绘画的丰富性 。

然而，事物总是有得有失，丰富性得到的同时却失去了真实性，失去了立于艺术之林的独特价值。所以中国摄影家协会在举办全国影展时，把这一类照片设为艺术类，把传统的摄影设为记录类，让摄影朝着二条道路各自发展。

南面出击者连续摄影，在一秒钟二十五张的拍摄与播放后，照片变成了正常节奏的动态影像，从而彻底解决了丰富性问题，同时也保留了真实性，然而还是有得有失，丰富性和真实性虽然保留，但那转瞬即逝的影像又失去了和观看绘画一样，可以静静凝视、细细品味的欣赏体验。连续摄影后来与文学、表演、美术、音乐等结合，发展成了一门新的称为电影、电视的综合艺术。

《万寿宫热糊羹》

　　西面出击者不如东面发展成了艺术类，更不如南面发展成了全新的综合艺术，西面出击者只是练内功、挖内潜，形成了一种潮流“丰富构图”。

一直以来摄影崇尚简洁，甚至总结出：“美术是加法，摄影是减法，”的金科玉律，但简洁在美化画面、突出主体的同时也减少了信息含量。一种审美思潮慢慢掀起，它不满足于独唱伴奏类的主体加陪体，更喜欢交响乐般的复杂丰富构图，把照片中的主要元素如音乐起伏般高低错落在一起，似草书线条般变幻缠绕在一起，让照片变得耐看有嚼头，成了摄影中的“魔幻现实主义”，这种丰富性的解决方案越来越得到摄影家们的认可，它的不足是只适用于部分照片，抓拍这类人物照片难度很高，可越难越让人趋之若鹜。

那柄长长的唢呐杆像枚指南针，指着摄影版图的上方，更似座高耸的山峰，吸引着众多的摄影人向上攀爬求索，那里就是北面出击者“专题摄影”。北面出击者不再满足于走马观花似的拍摄，不再满足于对各类题材的浅尝而止，而是沉下心思把精力集中于某一领域，专门探求其发展规律，成为这一领域的摄影专家，把拍照片变成做学问。专题摄影不仅可以保持单幅照片一图胜千言的长处，还可以让系列照片如同一篇文章，让人们了解所拍事物的来龙去脉、左右关联、不同侧面，这样不仅保持了真实、具象、清晰的特点长处，保持了平面艺术的静态观赏体验，同时又增加了信息含量，丰富了表现手法，深入了问题探究，是解决摄影丰富多样性问题的最优方案。专题摄影不仅需要专家的认可，更需要摄影界的认可，以及社会的认可、历史的认可。专题摄影是一个摄影爱好者成长为摄影家的——必由之路。

然而，事物还是有得有失，看似最优的解决方案，其实是最傻的解决办法。告别了唢呐碗，爬上陡峭唢呐杆就来到了苦寒之地，这里没有客户的报酬、奖金的激励，这里只有不厌其烦的反复拍摄和无可回避的各种挑战。如果把拍专题当成做生意，那这是注定亏本的买卖；如果把拍专题当成娱乐消遣，那这是注定不会坚持到底的游戏；如果把拍专题当成完成工作，那这往往会是草草收场的任务。所以凡是专题摄影有成就者，无不是有着一种情怀、一份责任、一腔热血、一股傻气的对摄影所爱入骨之人。

当然，能爬上唢呐杆之顶者定是少数，那么什么样的人才能爬上去？什么样的摄影作品才能够让人们瞩目呢？毫无疑问那一定是深动感人又耳目一新的回答了人类对于摄影的灵魂三问：“我们是怎样的人？我们是怎样走过来的？我们生存的世界是怎样的？”

《街边炒粉》

　　有人会有疑问，专题摄影真有那么重要吗？能拍出几张好的单幅照片就不行吗？

摄影时间长些的人应该听过“袁学军”这个名字，二、三十年前他在全国的摄影比赛中那是神一般的存在，获奖率是后人很难超越的，作品《英雄探亲》《我们劳动去》也是经典作品。可这也没有过去太久，还有多少人记得他当年的江湖地位？而反观拍摄专题的人，那是摄影长河里的灯塔航标，那是摄影长空里的星光闪耀，杰出的专题摄影如同北斗星辰，让人知道馄饨世界的方位；如同大树的顶芽，引领着后来的枝繁叶茂；如同是唢呐的哨口，吹奏出摄影的最强音。如解海龙的《希望工程》、吴家林的《云南山里人》、何番的《香港》等等，更如卡蒂埃.布列松、约瑟夫.寇德卡、尤金.史密斯、罗伯特.弗兰卡、塞巴斯提奥.萨尔加多、亚历克斯.韦博等人的许多专题作品。

也许普通百姓只知道解海龙的那幅《大眼睛》，只知道布列松的《帮爸爸买啤酒》，也许摄影作品往往是以单幅传于世，但摄影家则必须以摄影专题立于世，因为摄影家的美学主张、个性风格只有通过摄影专题才能表达；社会、历史的重大事件、关键节点只有摄影专题才能多方位承载；生动感人的故事只有摄影专题才能明了讲述。

当然，哨口的强音还有一种表达方式，那就是摄影理论的阐述。如布列松的“决定性瞬间”、韦博的“复杂构图”等等。

如果说优秀的专题作品是一座山，可以让人“高山仰止”；那么优秀的理论则是一条路，会让人的思维“茅塞顿开”，会让人的摄影迈向新天地。如果说优秀的专题摄影可以“流芳百世”，那么优秀的理论则可以“普渡众生”。

朋友的一碗酒糟汤圆让我反复回味，硬生生品出了燕窝的滋味；那一句“摄影，什么最重要？”使我反复琢磨，硬生生磨出了许多思绪、此篇文章，对我来说，这就是最高级的盛宴！

《那天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