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萦西姚(五)/姚念龙

水月楼主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梦萦西姚(五)</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寻不见的老井</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15px;">姚念龙</b></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在小时候的记忆里,西姚有四口老井,分处于村子的四个角。模糊记得,上世纪六十年代中叶,在村子东北角和西南角打过井,支起三角架,从地下抽出很多泥浆,后来又下了水泥管子,就以为村子里这四口井都是这样打的,后经对村里上岁数的人打听,才知不是这样的,西北角和东南角的井,是村里原来就有的,是用大青砖从下面砌上来的,而且还不只那两口,在一户殷实人家的院里还有一口,这样村子里以前就是五口老井了。</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以前在《西姚记忆》里也有所描述,西姚村地处涝洼地带,水层比较浅,平地里挖一两锨头就能见到水,而且湖西大堤以外的湖水面要比堤内的地面高好多,堤内还专门挖了一条渗水沟,沟里水是从大堤底部渗过来的,而且是活水,像泉水一样,很清澈。那个年代没什么污染,再加上西姚村住得比较散,东西两头有二里多路,有的还住在河头岸边,所以住在村子四周的一般就不去村里水井挑水吃了。讲究一点的,就近挖个井坑子,也没什么规则的形状,方的圆的,随心所欲,七八十公分开口,六七十公分深,挖好一会水就变清了。不太讲究的,就直接打大运河的水饮用。深秋季节,大运河的水被霜一打,清澈见底,水草在水底摇曳,小鱼在水草间游弋,水很净很甜,打上来就可直接饮用。赶上发秋水,尽管上游冲下来的水有些浑浊,但那时没有工业污染,水从河里打上来,拿白矾在桶里搅一搅,一会就清了。总之,那时候不论井水、坑水还是河水,感觉哪里的水都挺好喝。</p> <p class="ql-block">  我有个本家大娘,也在河堤上住,和我家是邻居。老嫲嫲(在我们老家除对年长老人尊称老头老嫲嫲外,对辈分较长的年轻一些的也敬称老头老嫲嫲)个儿不高,小脚,干净利索,爱拉呱,辈分又高,大闺女小媳妇儿都爱和大娘开玩笑,喊大娘为嘟噜老嫲嫲,大娘不急也不气,有时还当真不当假地骂他们几句。从我记事,大娘的吃水几乎就被我包了。那时候大娘家的几个姐姐都出嫁了,一个哥哥住在河北岸的堌堆上,平时过来的少。大娘是小脚,从河底提水爬河堤那是很难的,要是赶上阴天下雨,泥泞滑得在堤坡上站都站不住,别说迈步了。所以每次家里打水我都给大娘提过去一桶。后来我到县城去读高中了,就交待在家的妹妹别忘了给大娘打水,每周回家,临走我都要把大娘的小水缸打满。大娘家门口有一棵杏树,结的杏又大又甜,每到杏成熟的季节,白天大娘就拿个拄棍儿在杏树下坐着,晚上就在杏树下吊个蚊帐睡觉,反正不论是白天还是晚上这棵杏树就没离开过大娘的视线。看哪颗杏快熟了就用长竹竿打下来,再用个小手巾包起来捂着,我每次给大娘送水都塞给我几个。去县城上学那两年多,平时就给我攒着,每周回来得让我吃了再带上几个去学校。反正大娘的杏每年都得是我先吃,而且是吃的最多。后来我入伍了,临走时我又一再交待在家的妹妹千万别忘了给大娘打水。打我入伍后就再也没给大娘打过水,也没吃过大娘的杏了,因为没几年就听说大娘去世了。</p><p class="ql-block"> 扯的有点远了。</p><p class="ql-block"> 1968年前后,大队在村的西北角盖了一排十几间瓦房,村里的学校由村中间搬到了这里,并开了高小部(即四、五年级),1970年前后又盖了几间南屋,开了初中部(两年制)。我就是在本村从一年级一直上完了初中,微山县靠近西姚的几个湖民村,也有孩子投亲靠友到西姚来上学。出学校门几十米就是村西北角的那口老井。提起这口老井的水,嘴里仿佛还有那种凉阴阴甜丝丝的感觉。现在的孩子上学,每人书包里都装着个热水壶,或者装着矿泉水饮料什么的,那时一下课,五冬六夏,只要渴了,孩子们就围到井上放下辘轳,绞上来趴下就是一通饮,伸袖子一抹嘴,那个爽。老井的水冬温夏凉,冬天再冷,井里的水也不会结冰,而且井口还乎乎往上冒热气,喝到嘴里暖暖的;夏天井水却是透心儿地凉,喝一口从嗓子眼能凉到脚后跟,弄个西瓜放到井里冰镇,比现在放冰箱里凉的都快。全村的井就这口利用率最高。</p> <p class="ql-block">  1976年年初入伍以后,好像就再也没见到过这口井了,更别说再喝过这口井的水了,村里的其它几口井也都渐渐淡出了印象。几年后探亲回家,看到的却是很多家门口多了一个压水井,上下压几下就出水了。用的时间一长,井头里的橡胶垫片密封就不好了,这时就得用引水才能压上水来,遇到家里有点什么事,用水量大了,一个劲地压水还是很累人的,所以后来人们就把井头拿掉换上了自吸泵。这个时期打的压水井一般在七八米深,那时候地表水基本还没太大污染,水质还可以。随着时间地推移,微山湖的水黑了,大运河的水臭了,人们喝的水也渐渐有味了。人们就试探着把井打的深了一些。后来,我曾向打井人作过了解,我们这一带能饮用而且水质较好的水层,七八米深是一个,再一个水层在16——19米上下,浅了不好,深了更不行,否则,打出来的水不是咸就是涩要么就苦,我在老家院里打的个井就19米左右,水质很好。</p> <p class="ql-block">  为了解决老百姓吃水安全问题,政府也是想了很多办法,并且投入了不少财力物力。上世纪八十年代后半期县里就投入很大一笔资金在西姚村打了一口深水井,深达120多米,而且下的还是铸铁管,结果井打好电机下进去却抽不上水来,用块石板一盖就是30年。2016年村里试图再次起用此井,又投入不少资金对此井进行清洗,结果还是无果而终。没办法,只好另外选址再打一口,就在村两委院里又打了一口七八十米深的井,给各家各户都通了水管,安了水表,结果一试水还是不行,又涩又咸碱还大,根本无法饮用。各家各户还是继续饮用自家井里的水。近两年,县里实行了村村通自来水,由于西姚村离县城较远,且还隔着一条较宽的东鱼河(我还是习惯叫它红卫河),就从另外一个乡镇把自来水引进了村,好在事先通的那套供水系统还能用,没再造成太多的浪费。</p> <p class="ql-block">  村村通自来水,改善了农村饮用水的水质,解决了村民饮水的安全问题,减少了因水质原因造成的地方病的发生。尽管有些村民一时还不太适应所谓自来水的“漂白粉”味,甚至可能还会心疼那点水钱,相信大多数村民还是会慢慢适应和接受的,毕竟这是人类社会发展和物质文明的一大进步,是国家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的一大举措,更是改变了农民的生活质量,保障了农民的身体健康。</p><p class="ql-block"> 村里的老井已无处寻觅,留下的只是对童年的不尽回忆,这回忆有些甜,也有些涩,有时甚至还带着些许哀愁,但现在更多的还是对家乡西姚的美好向往,向往着西姚的父老乡亲家家幸福、人人安康,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p> <p class="ql-block">(图片来自网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