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秋的美篇

晓秋

请听《雪花飘过才是年》

作者：索娃 朗诵：晓秋

“有雪花如约而至，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新年。”望着闺蜜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我一字一顿地，说出了这句话。这是元旦前夜，我和好友坐在401路公汽上，去湖北剧院听这一年中的最后一场演唱会。“你看，明天开始又是新的一年嘞！”好友的心情一直雀跃着，为即将到来的新年。她清亮的瞳仁忽闪忽闪的，写满一脸的孩子气。可是我好像有些不着调，看着她，我认认真真、说出了开头那句话。好友看着我，微微笑着，转头望向窗外。这是一个冰雪快乐的妙人儿，有着一颗永不老去的童心，即便是年近六旬，但过年之于她，仍然如同小孩子一般的有着深深的期盼！我明白，她之盼过年，盼的不仅是一份简单的快乐，更是一份暖暖的期许，一份融融的天伦！车窗外寒风低旋，轻尘眇眇。如织的车流挤弯了宽阔的马路，行色匆匆的人们朝着各自的宿地奔去。这个城市的傍晚，与过去360个日子没什么两样：没有雪花飞舞，没有爆竹烟花燃响，没有炸年糕炸肉丸的香味儿，没有走亲串戚拜年的热闹，没有穿新衣踏新鞋的欢喜……因为“年”还在匆匆赶来的路上，而雪花也似乎尚未启程。而我记忆中的“年”，仿佛总是伴着“雪花”而来——那时候，每当积雪盈门的夜晚，我最喜欢看的是母亲将炒热的盐粑撒上鲜鱼鲜肉，再一层层码进大瓦缸。最喜欢看母亲将方形或圆形的，印着“福”“禄”“寿”“禧”的糍粑，一快快摊凉，再摞起，那些木模印出的字通常是古体的，方方正正，凹凸有致，摸上去，仿佛还温温热热、软软乎乎；最喜欢看母亲将做好的新鞋子——有时是“进边”的，有时是“出边”的，有时是双排扣眼的黑色棉鞋，有时是方口夹层的绒布单鞋——摆上我们每个人的床头。清早起来，如果蓦然发现，被叠成方块的、大红或金黄的灯芯绒罩衫，安静地卧在我和姐姐的枕边，那便欣喜地知道：年，确乎是真的，真的来了！

而记忆中的那些简单快乐也总是跟“年”连在一起——当黄家大伯的豆腐作坊腾起了一股股湿漉漉的热雾，当屋檐下架子梯上挂满整片整片的年猪肉，当隔壁阿婆烫豆丝的香味儿顺着墙根儿飘过来，当堂屋正中的石臼忙碌着，热腾腾的糯米倒进去很快就被摏得软黏……小小的我会很殷勤地听着母亲的调遣，心里那个欢实啊，会一直咕咕地，咕咕地，冒着甜甜的小泡泡！那几天的雪夜里，常常是夜半时分，睡眼惺忪的我被姑姑或是哥哥叫起来，让喝上一碗热乎乎的豆花，或是被塞进一口甜甜糯糯的糖糍粑，又稀里糊涂地倒头睡去。除夕前夜，常常是我们兄妹四人围着火炉，一边吃着香喷喷的炒花生炒年糕，一边争先恐后地说着新年的新愿望，而父亲母亲则猫在灶房炸肉丸包蛋饺，准备第二天清早的团年饭。大年三十的凌晨四五点，总是我们家率先燃响新年的第一声爆竹——谁家的鞭炮响得最早，燃放时间最长，便预示着谁家新的一年里最红火，最顺趟。红色的爆竹炸飞在门前空旷的雪地里，仿佛是四处飞溅的腊梅花瓣儿。天一亮，我和弟弟争相捡拾着散落其间的哑炮，然后摊开手掌，比较着谁拾得多谁

时光荏苒，五十载光阴弹指一挥间。在这个物质生活极大丰富，时尚消费五花八门的快节奏时代，当鳞次栉比的楼宇替代了简朴温馨的青砖瓦房，当恒温清洁的宽堂雅舍替代了柴火木炭的温暖，当琳琅满目的佳肴美酒替代了煎炸卤煮的辛劳，当微信视频电话拜年问候替代了登门互访书信报平安，如今，这年景确乎是越来越风光时尚，但年味儿却是越来越寡淡寻常了！岁月的脚步总是匆匆的，匆匆的脚步追赶的不仅是年轮，一同被追赶的，还有那份古来的闲适，那份“备年”的乐趣，那份“团年”的喜庆。岁月的脚步总是恣意的，恣意的脚步带走的不仅是秩序，一同被带走的，还有自然清新的民风，浑然天成的民俗，其乐融融的天伦。而乡愁，则是飘在梦乡里的那声轻唤，是长在年尾巴上的那羽经幡。故乡，是一段走不完的思乡路，是一顿回不去的团年饭！所以，唯有雪，晶莹剔透的雪，如果她翩然而至了，只需一夜之间，仿佛精灵的羽翼轻轻掠过，于是满城的扬尘被滤去，斑驳的植被被抚平，远离的游子被慰藉。这新旧更替的年轮，便有着关于“年”的记忆在灵魂深处回响着，一份单纯的快乐，也便在悠悠的岁月深处，被打捞，被回放，被珍藏。今夜，当除夕的钟声在城市的夜空中响起，当清寂中的我轻轻推开深掩的窗门，忽见漫天的雪花在空中快乐地舞蹈，而比邻的屋顶、楼前的树冠已有薄薄的一层小雪覆盖，心底的那簇小火花儿又在瞬间被点燃，并灿然盛开。有雪飘过，这，便是年了！

索娃，女。湖北武汉人，《作家地带》签约作家。曾任语文教师，后长期从事企业工会、宣传工作。独立奔放的马儿，自由不羁的灵魂。爱一切可爱，亲一切可亲。如此，足矣！

晓秋：一个游走在声音世界的朗诵爱好者，用声音传递真诚用真诚传递快乐。

（因为刚刚阳过，所以声音和气息都不够，敬请谅解）2023.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