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风吹过的冬天

范利平

　　冬日的清晨，我悄悄出门的时候，四周山峦仍然在沉睡的梦里，笼罩在黛青而朦胧的雾霭之中。

　　走过一片不大的梅园，从寺庙后侧折入一条古道，腊梅树的枝杈和嫩芽都还沾着夜里的湿雾。鸟声起起落落地响在树丛和寺庙的翘檐，似乎很欢愉的样子。寺庙的早起的一个着青灰衣的人，正在清扫落下的树叶。

古道沿山溪的左岸山崖曲折上行，隔着深谷看过去，似乎也全是陡峭的大山，在溪流的一个急弯处，还有一座尖塔般的山岬，延伸横亘在溪口的水域，断崖上下全是裸露凹凸嶙峋的岩石，如参差的鳞片。

　　眼前重叠的山势随着古道盘转，水声也是忽大忽小。在路边的枯树干上坐下来小憩。在远方更高处的山坡上，已开始亮出几抹黄鹅的阳光，背阴处则显得愈发暗淡沉肃了。

　　这条山路，往日曾经走过，一切景致乃是我多年来所熟悉的，那种在自然中油然生出的山水情怀与空灵的感悟也是十分地熟悉。

　　从这里上行约3公里光景，可以至另一处山梁，在山梁的顶端又有一处十分灵光的寺庙，香火十分的兴盛，但多为远来的香客，山腰有一处山坳，有一些原住居民，散居在山林田间，散住在有可耕之地有可饮之水的坡沟台地，他们以前也有围猎和捕网。山间有数眼凛冽的泉水，山下居民也有上山挑这些山泉水回去泡茶煲汤。

　　听着在早晨溪谷间流过来的水声，想起梅雨季节暴涨的山洪之势，山石树木纷纷卷入激流，许多小虫小草的生命以及整个大山的优蕴与美丽也会这样的时候消失。

　　很多的时候，山林也不完全是永远的宁静，有天庭降临的意外，也有贪婪人类的野性攫取，但仍然期盼我心中永远的美好。

　　群山依然静寂，站起身来，拂去肩上的凉意，迎着那清凉的风，迎着那逐渐露出山顶的温暖的阳光走下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