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战冰泳

思维无疆

挑战冰泳

黑龙江省大兴安岭地区的加格达奇北极熊冬泳基地是中国最北的冬泳基地，。我决定去那里尝试一下冬泳，挑战不一样的人生。

12月13日，我从海南出发，坐飞机经停武汉抵达哈尔滨。第二天又坐了将近11个小时的绿皮火车到达加格达奇。

　　下火车时是深夜，雪在不停的下。从零上二十多度的海南来到零下二十多度的加格达奇，温度落差五十多度，我低估了寒冷的严酷，没带帽子、手套、棉裤和雪地靴。似乎在一瞬间，寒气渗透羽绒服和内衣，直抵我的肌肤。裸露的耳朵和手指头像被针扎一样，有点麻，也有点疼。我担心时间长了会被冻坏，一头扎进了离车站最近的一家宾馆。之前我预定的并不是这家宾馆。

所有的御寒装备在街上都能买到。第二天中午，我将自己裹成一团，来到了位于加格达奇母亲河甘河边上的北极熊冬泳基地。

　　基地有一栋暖房。男人用的那间烧着大煤炉子，里面可以烤火更衣、打牌下棋。众人对我远道而来表示欢迎，说我是疫情三年来第一个从关里来冬泳的人。

大家对我独自一人，且专门跑来冬泳感到不可思议。一位身体健硕的汉子问我有没有泡冰窟窿的经历。我说没有。他又问，你下过最冷的水是多少度。我说我没测过，大概十多度吧。汉子觉得有点不对劲，他疑惑地看着我。说，你精神啥的，没啥乱七八糟的毛病吧？

　　不能再往下聊了。我说你们先忙吧，我等会儿再过来看看。汉子说。那好吧。然后我们互相留了微信。

微信通过的那一刻，我才知道面前的这位汉子是朋友给我介绍过的冬泳队队长柏刚。我手机上已经有了他的微信号和手机号码，但我没有说穿。

　　怎样才能让这帮兄弟相信我没毛病呢？回到宾馆，我将最近一个月写的6篇游历泉州的文章发给了柏刚，还发了两篇之前写的分别从珠峰南北两个方向上珠峰大本营的文章。

柏刚下午见到我，恢复了热情。他说，你写的文章我看了，挺好。我说，谈不上好，主要想证明一下我没啥问题。柏刚笑着说，没问题没问题。

朋友介绍的冬泳队的另一位兄弟网名小泥人的王成学也来了。

　　冬泳基地的泳池建在甘河上，长5米，宽3米，水深4米多，。是在80厘米厚的冰层上凿出来的。

下水前，队员们将泳池上的盖板挪开，用铁椎和铁锹将池子上的冰敲碎，用捞网将冰块捞上来。这是每天必做的工作。

　　柏刚请一位冬泳能力很强的队员先下水，说是万一出现意外，可以帮我。他说，去年东北某地有个人来冬泳，刚下水就懵了。幸亏自己在旁边，给捞起来了。

说实话，我虽然是奔着冬泳来的，但对能否下水却心里没底。直到当天握着池边的下水扶梯准备入水时，我都在问自己：能下水吗？会不会猝死？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我扔了一句：下得了也要下，下不了也得下，就一头扎进水里。

　　游了两圈，感觉还行。因余兴未尽，我决定第二天下午再去游一次。

第二天的最低气温是零下36度。后来我关注了一下加格达奇整个12月的天气预报，发现当天的气温是最低的。挺走运。

泳池的水温有多低我不知道，应该到零度了吧。冬泳界有个不成文的标准。水温一度，游一分钟，水温两度，游两分钟，水温三度，游三分钟。水温每增加一度，游时增加一分钟。我第二天的游时差不多达到了一分钟，并且来了一个谈不上标准的跳跃入水。算是挑战成功。

　 泳池里一直都在结冰。边游边结。一转身，水面就冒出一层绒绒的冰花。人实际上是在冰水里游。确切地说，这种冬泳应该叫冰泳。

冰泳时人是什么感觉呢？皮肤会刺痛吗？某些部位会生疼吗？不会。我的手臂和脚腕被冰碴子划伤了都没觉得疼痛。

　　皮肤好似没有感觉，其实还是麻木了。只是因为水温太低，麻得太快，感觉不到过程。水的传导性是空气的三十倍。气温越低，麻得越快。如果下水时皮肤感觉明显，只能说明水温还不太低。

麻木难免不对身体产生影响。比如会使泳姿和动作变形。嘴巴因不能及时开合，还会呛水。好在从大兴安岭森林流出的甘河水几无污染，喝几口也没关系。

大脑中枢神经也会麻木。我游头两圈时还好，游到第三圈时就感到大脑开始出现空白，腹腔、胸腔有被掏空的感觉。上岸后不知道穿鞋，实际上是大脑懵了。当时如果不是一位队员提醒，真有可能将脚冻伤。

　 冬泳队的老兄弟、老姐妹虽然与我素不相识，但他们出于对冬泳运动的爱好，出于加格答奇人的热心肠，给予了我十分贴心的帮助，。他们与我伴游，陪我热身，教我恢复体能。没有他们的帮助，我可能下不了水。

加格达奇冬泳协会的白主席对我的到来表示了热烈欢迎。他工作很忙，但他还是推掉了当晚的其它应酬，和几位副主席一起为我接风。第二天晚上又从家里拿出两瓶珍藏十多年的好酒款待我。他的知识非常渊博，对冬泳运动有独到的见解，对加格达奇本地的历史和各民族的风俗非常了解，使我收获颇丰。白主席说，加格达奇很冷，加格达奇人的心很热，确实如此。回到家中，每当我回忆起加格达奇，浮现在脑海里的，不是寒冷的景象，而是热情的朋友。

这次去加格达奇，正值疫情防控刚刚放开之际，可能给冬泳队的兄弟们带去了一些不便，对此深表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