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图/文 李凯文</p> <p class="ql-block"> 上庄村,位于山西省祁县城东南方向约38公里处。全村户籍人口约120人,常住人口50多人,有传统的黄牛养殖业。1949年隶属祁县四区;1958年隶属峪口人民公社;1984年隶属峪口乡。2016年入选第四批中国传统村落。</p> <p class="ql-block">村道</p> <p class="ql-block">老街老宅</p> <p class="ql-block">老街老巷</p> <p class="ql-block">拴马桩</p> <p class="ql-block"> 上庄村历史悠久,元朝时期刘姓人氏就在此地耕种、砍柴过日子。这个地处山区的乡村位置偏僻,1958年才修通了可以行使马车的大路,却曾经被祁县人称做“小北京”。</p> <p class="ql-block">街巷</p> <p class="ql-block">一墙岁月</p> <p class="ql-block">扇车</p> <p class="ql-block"> “小北京”是村里流传了数百年的陈年旧事,刘氏家族远赴北京做生意并经商发迹,源于一个浓厚的神话传说。明朝中期时刘氏家族开始在北京做粮油生意,一门心思把聪明劲都用在经营生意上,王府井、前门大街都有店铺,粮油店铺分布各地,并逐渐建立了自家的买卖渠道,承担起朝廷的粮油供应,据说后来还当过京城掌管财粮的官员。刘氏家族在明朝时期就开始在村里盖起了刘氏家族的祠堂、老爷庙、龙王庙、佛殿,以及土地庙、山神庙……。积累了大量的财富,为光宗耀祖,回到家乡后尽量模仿京城官宦人家的宅院,大兴土木建造了高墙门楼、雕梁画栋的大宅院。十多座大宅院的建造,从客观上也给乡村带来了规模的发展。</p> <p class="ql-block">五道庙</p> <p class="ql-block">法云寺雍正三年石碑</p> <p class="ql-block">法云寺台基</p> <p class="ql-block">石棺</p> <p class="ql-block">锁</p> <p class="ql-block"> 世事茫茫,时光有限。山村的富宅离不开大山,从上庄村到京城,再从京城到上庄村,数百年的时光距离,刘氏家族往返了几百年,岂能是如此不尽其辞的轻描淡写可以说清楚的。至清朝年间刘氏家族出了一个“太学生”,在京城的生意又开始兴旺,并在村里为刘氏后代开办私塾。</p> <p class="ql-block">锁</p> <p class="ql-block">老牛与石槽</p> <p class="ql-block">院落</p> <p class="ql-block"> 顺着弯曲的山道一路上行,地势逐渐增高,汽车转弯后过了一道河沟,爬上陡坡还没驶进村口,就听到老牛铃铛的声响。进村后的一处路口,一座完全由石头雕刻、垒砌的五道庙,是村民敬畏神灵的遗存。顺路向北走,一座老戏台坐西朝东,像一位沉默寡言的老人,在乡村生命的过往中,只留下一个属于自己的位置。建筑在长石条砌的高台上,前台后台中间设有木制隔扇,戏台局部坍塌严重,装饰横梁上的木雕花纹依然清晰,石头柱础上雕刻的圆形“寿”字图案特别醒目。</p> <p class="ql-block">院落</p> <p class="ql-block">牛圈</p> <p class="ql-block">自制农具</p> <p class="ql-block"> 悬挂着“生茂村卫生院”牌子的院落,就是当年的“刘氏祠堂”。旁边一处杂乱的空地上,一盘石碾被遗弃多年,只有一只石头雕刻的小狮子,端正地守护在石碾旁。大山里“本是同根生”的同族异类兄弟,从诞生之日就共同为人类服务,同时又被人类所抛弃。兄弟手足之情,在未来时光中相互陪伴与守候的一幅画面,不知能否给人类带来些许思考与启示。</p> <p class="ql-block">高门大宅</p> <p class="ql-block">五德堂</p> <p class="ql-block">石雕</p> <p class="ql-block">大宅门</p> <p class="ql-block"> 村北头有一处砖碹大拱门大院落,门柱两侧雕刻着高达2米的“福寿”图案。门楼上方“五德堂”木雕、斗拱、彩绘保存尚可,高墙脚下雕刻着“福、寿、花卉”图案的石雕,大块的长石条铺砌的台阶,旁边设置有院落排水用的石头水槽。“席珍堂”门楼还在,院墙坍塌殆尽,院内改做了牛圈,门墩石狮的前腿不知被何人打断,两扇木门的锁铁和铺首锈迹斑斑,被光影刻画形成了一幅明暗对比强烈的图案。“桂秀轩”门楼的相貌完全破败,高台阶上的两根明柱支撑的木结构斗拱覆瓦顶岌岌可危,门口孤独地耸立着一根雕有莲图形的拴马桩。可以想象当年主家富裕、奢华的程度展露无遗。“万寿堂”高大的门楼沉浸的多年的寂寞中,许多院落都成为养牛圈,“翔凤轩”、“福禄寿”、“兰桂芳”、“五福堂”等十多处大宅院,房屋坍塌、窑洞损坏严重,许多院落完全坍塌成废墟。只有“乐天伦”宅院保存完整,院内还有人家居住,门口一只凶猛的大黑犬很不友善。</p> <p class="ql-block">存储饲料</p> <p class="ql-block">冬储饲料</p> <p class="ql-block">铁犁</p> <p class="ql-block">同宗同族</p> <p class="ql-block"> 大多院落都无人居住,早年使用的农耕机具都被闲置,一户人家的窗台下,搁置着一台用旧自行车部件改造的农耕机械,依然是劳动智慧的闪现。留守在村的家家户户,都饲养着健壮的黄牛,满村的牛粪的味道,好像在故意强调上庄村牛比人多的现实。几乎所有的空地都有切割玉米杆的粉碎机。院落和门口的空地上,堆满了凉晒的玉米,村民们忙碌着把地里收割后的玉米杆拉运回家,当做过冬的牛饲料。</p> <p class="ql-block">车库与牛圈</p> <p class="ql-block">院落</p> <p class="ql-block">院落</p> <p class="ql-block">玉米屯满院</p> <p class="ql-block">碌碡与碾磙</p> <p class="ql-block"> 乡村落寞的心情遇上社会落寞的时代景致,在经历了多届政治运动和社会巨变之后,乡村的状态始终是平静的。每一座高墙大院的老宅,都盛不下曾经满满的岁月。聒噪不堪的社会变迁,究竟淹没了多少有价值的事物。刘氏家族回忆中的故事,同沉默良久的宅院建筑一样,没有一次能如期归来,却毫无防备地遭遇房倒屋塌的窘迫之下。十多座大宅院都有细说的故事,只是辜负了主人的信任,不顾别人的厌烦和自己的疲劳,在循环往复的岁月长河中已是黯然消魂者,留下墨守成规的记忆里是否也有难言之隐,在漫天风雨中渐渐飘落,迟滞的步履好像时代的错觉,成为特定的历史安排,从啥时候开始上庄村的“小北京”变成了如此这般模样。</p> <p class="ql-block">戏台</p> <p class="ql-block">锁</p> <p class="ql-block">戏台柱础</p> <p class="ql-block"> 村口倒地的几通石碑上清晰地刻着:清朝雍正三年(1725)……,清朝乾隆二十二年(1757)……,“重修法云寺碑记”……。村北边的一处土道旁,不知什么朝代遗弃着一口小型石棺。村口坐北向南的石砌高台为佛殿和关帝庙的遗址,很多年前就被人为破坏,庙宇残留的物品前些年又被文物盗贼偷劫。乡村现实的景物与浩如烟海的史料,是否可用一连串的虚空、惆怅的词语来形容。</p> <p class="ql-block">大宅门</p> <p class="ql-block">雕梁画栋</p> <p class="ql-block">锁</p> <p class="ql-block">席珍堂</p> <p class="ql-block"> 乡村过度操劳的憔悴,留在了自己沧桑的面容上,何以慰籍曾经的过去和所有的自然真实。上庄村“小北京”的历史,岂能以肃然无味的概念归纳其一生。蹲守在原地的老屋,在闲暇之时欲言又止的神态,风雨飘摇后蓬头垢面的破败相貌,失去了风华的体面,而残留部分雕刻图案的精致也确实让人感叹。老宅院故人音信无闻,除去各自的家庭记忆,没有什么能归属于历史。当年奢华的装饰,或许就是为日后预先隐藏的心理暗示,未曾许诺的夙愿,一切皆归大山。</p> <p class="ql-block">大宅门</p> <p class="ql-block">桂秀轩</p> <p class="ql-block">雕梁画栋</p> <p class="ql-block">石磙</p> <p class="ql-block"> 揿动快门的声响,图片凝固下短暂瞬间中的岁月漫长,都是上庄村岁月与时光交织后的痕迹。长久的深情凝视,光影雕刻出的这一切,都浸泡在现实的生活中。乡村陪伴着人类,从文明的进程中一路走来,时代变迁、沧海桑田,人类更应该记忆乡村属于自己的历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