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世界四十年

杜永红

第十回：哲理诉于后世观，时间裁判真与幻

呼啸山庄，复仇亦惆怅，心无内生光，输赢皆是妄。托翁三问，警醒世人。

桑菲尔德，罗切斯特，无爱即是恶，穷通理难得。天使三问，答案在人。

丘山继续开拓他的办学事业。丘山原以为，学校只要不与官僚机构发生联系，就能按照他的理念越办越好。可是，丘山发现，即便在幻境中，这也是决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不与官僚机构建立联系，你连办学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批地建校了。丘山改变思路，他着力培养未来公仆。

丘山受了托尔斯泰寓言故事的启发，转变了办学思路的。托翁写的寓言让丘山明白了三个问题：什么人最重要？什么事最重要？什么时间最重要？什么人最重要？有权力的人最重要。什么事最重要？教育最重要。什么时间最重要？当务之急，刻不容缓！

于是，丘山把“兴国学校”更名为“红星学校”。他和老师们共商共建红星学校。他们完善了招生制度，接收一大批贫困生。贫困生在校占比高达到80%。红星学校注重学科均衡发展，追求文理平衡。这些来自贫困家庭的孩子大多品学兼优，能力出众。

红星学校根据贫困生的志向，帮助他们规划生涯，帮助他们完善人格，全面发展他们各方面的能力，重点培养他们的特长，为培育未来公仆打下坚实的基础。

冀长霞，来自凉山彝族布拖县。她的父母都有残疾，家徒四壁，不蔽风雨。如果冀长霞不从贫困的世界里走出来，注定会走上贫困的因袭路。冀长霞天资聪颖，逻辑思维特别强。红星学校根据冀长霞的特长，在确保冀长霞其它方面充分发展的前提下，重点培养她逻辑推理的能力。

冀长霞想做人民警察。她把课余时间全部用来研究震惊世界的未侦破的大案要案上。红星学校帮冀长霞找来这些案件的详细资料，供她钻研。红星学校还组成了民间专案组（组员都是来自公安系统的退休的有识之士，他们都是志愿者，不收报酬。），配合冀长霞开展大案要案调查。调查所需费用由校办工厂支付。

冀长霞不孚众望，在她组织调查下，民间专案组破获了黄可儿失踪案，找到了张莹颖的遗骸……由于冀长霞仍是个学生，无法开展反腐案件的调查，她只能着手调查一些骇人听闻的刑事案件。

冀长霞在红星联校完成了侦查学专业本硕博连读。从红星联校毕业后，冀长霞众望所归，通过了公安系统招考，正式成为了一名人民警察。因为她过硬的侦查专业，从警不久，就侦破了很多大案、要案，其中有好几件搁置多年无法破案的案件。

冀长霞在红星学校的助力下，很快被提拔为煤城的公安局局长。她上任后，整顿了煤城公安系统，开除了很多托关系花钱进来的警务人员。

郝横、赵武都被除了名，开除了出煤城公安系统。郝横的情况让冀长霞感到震惊。郝横做为公安干警，打死了人，逍遥法外多年，竟然还是煤城公安局在编警员。这是丘山校长特别嘱咐冀长霞处理的案件。这个案件关系到煤城的社会风气。如果这个案件不侦破，煤城人民就不再相信党和政府。如果郝横不除名，煤城人民就不再相信党的干部。煤城需要人民公仆。冀长霞不是第一个人民公仆，也不是最后一个人民公仆。但现在，她势单力薄，只能将郝横除名。

赵武做为一名交警，长期吸毒，私自拦停货车，开据假罚单，中饱私囊。冀长霞也只能做到将其逐出煤城公安系统。

由于种种原因，冀长霞只做了自己该做的万分之一的工作。即便如此，煤城人民接踵纷纷而来，为她送来了一面面亲手缝制的锦旗。冀长霞看着锦旗上朴实的绣字，她再一次感受到了人民的期望，也更深刻地认识到丘山校长培养她的意义所在。她忽然感觉到自己肩上有万钧重担，但她相信自己不辱使命。她想起了丘山校长给她们讲诉的托尔斯泰的寓言。她明白了托翁讲的三个问题：人民是最重要的人，依法治国是最重要的事，正义不能迟到是最重要的时间。

红星学校还培养出了一位好公仆东方行甲。他来自浙江华东村。他家因病致贫。

东方行甲的父母都因癌症离世。父母临终前还打着点滴。药液早就无法流入他父母的血液里去了，医生还是偏执地为他即将去世的父母扎针输液。

他的父母被针扎得千苍百孔，全身上下已经找不到扎针输液的血管了。他父亲去世前最后一次扎针输液，竟扎在了生殖器上……他母亲最后一次输液，扎在了头上。因病入膏肓，液体输不进去，很快穿了针，他父亲的生殖器肿胀得吓人，他母亲的头，好像是死后雷震了一样恐怖……

东方行甲的父母不是同时得病，他母亲因癌症离世后四年，他父亲又被确诊为癌症。但东方行甲脑海里常常将这两幅刺痛的画面剪辑成一幅画面。

他不理解，为什么常言的医者仁心竟对生命如此地冷漠？父母的病痛持续了两年多。在这漫长的730天中，他的父母几乎天天都要输进去一大水桶的药液……东方行甲惊叹病体的容量，更惊叹善良人的包容！那时他小，选择完全相信医生，相信医者仁心。在这17520个小时中，东方行甲的父母几乎都在输液……他惊呼病体的忍耐力，更惊呼善良者的愚蠢。他那时真的很傻，傻到相信凡是个人就是善良的，何况那些穿着白衣的天使。

更让东方行甲伤心难过的是：他父母成了医生的教具。那么多冰冷的听诊器都摁在他父母那余温不多的病体上。那穿白大褂的天使竟然还在笑着讲授肺癌、胰腺癌的医学知识……东方行甲伤心至极，气愤至极……可他还是忍受了……因为他相信天使！

在红星学校，东方行甲被丘山校长讲的托尔斯泰寓言故事所震动。东方行甲明白了人靠什么活着。上帝爱世人，所以西方人信仰上帝。佛普渡众生，所以有了信男信女。人靠爱活下去！

东方行甲想起了陈独秀、李大钊。陈独秀、李大钊看到人民流离失所，尸横遍野，他们决心建立一个能让百姓活下来的党。陈独秀失声痛哭，对李大钊说：“必须建立一个能让百姓活下去的政党！”东方行甲明白，中国共产党从诞生开始就是为百姓谋生存，谋幸福的！东方行甲下定决心做人民的公仆。

东方行甲在红星联校完成了政治经济学本硕博连读。他通过公务员考试，成为了一名人民公仆。东方行甲博览群书，学识渊博，擅长写作。他写的材料，领导很满意。再加上他处事稳重得体，行事谨慎，他很受主要领导的青睐。主要领导重视，提拔就是只差东风的事情。

东方行甲在红星学校学过处理人际关系和公务员心理学的课程，而且多次在真实情景中实践过。所以，他具备一个合格公务员应该具备的心理素质。他也谨记红星学校丘校长和老师们的叮嘱、嘱托。他为人低调，谦虚平和，懂得规避风险，保存实力。

在红星校企的助力下，东方行甲很快被提拔为实权部门的科级干部。东方行甲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他不贪一分一厘，夙夜在公，实事求是，勤政为民。因他出色的政绩，加上红星校企的鼎力相助，他很快又被调到纪检监察部门。十年磨一甲，东方行甲终于成为主政一方的煤城市委书记。

他在煤城蛰伏了一年，但他没有一刻闲着，他明察暗访，掌握了煤城贪官污吏的确凿证据。“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东方行甲终于要行动了，他这么多年按兵不动就是为等这一天的到来！这一天，他要大动干戈，杀贪官污吏个片甲不留！这一页也必将载入史册！

于是，与王二案有瓜葛的漏网之鱼被收网了。其中有条大鱼叫令狐贪。他锒铛入狱后，见到了王二。王二正在打扑克。令狐贪指着王二破口大骂：“王二！你个王八蛋！给老子送的烟酒都是假烟假酒。害的老子冤枉了多少人！得罪了多少人！因为你，多少商人到处搜罗假货送给我。妈的！老子当了那么多年财政局局长，出了事，才抽了根真烟，喝了口真酒。”

令狐贪说的一点不假。那天，他在审讯室受审，他想抽烟。纪检监察的同志给他递了根烟。 结果，审讯跑了题，他非说纪检监察的同志抽的是假烟。纪检监察的同志给他讲了无数个类似的案例，他才相信自己一直抽的是名贵的假烟。案情水落石出了，纪检监察的同志在他被双规的地方给他吃了顿好饭，喝顿酒。令狐贪呷了一口酒，又提出异议。纪检监察的同志不厌其烦地又给他介绍了数不胜数的类似案件，他才勉强接受喝的就是真酒的现实。

狱友听了令狐贪说的话，又一拥而上， 拳打脚踢王二，乱作一团。王二还是老操作，追着收他东西最多的那个，暴揍了一顿……这是贪污余波在监狱掀起的风云。

东方行甲看着煤城上空的风云变幻，拍案而起……在冀长霞的鼎力相助下，东方行甲风卷残云，还煤城一个朗朗乾坤。随之而来的是：张势的父亲、郝横的父亲等一干奸人相继被捕……煤城的职能部门的主要领导几乎无一例外，他们排成壮观的长龙，接受人民的审问。东方行甲感叹道：“丘山校长说的对！煤城有了某人，整个世界比煤炭还黑！黑金之巨额利益扭曲了人性，染黑了人心。”

最关键的是，红星学校培养出了一位教育部的好干部。他来自江西兴国。他在教育界实施的改革最艰难，也最能促进社会进步……关于他的事迹，丘山想过一段时间再幻想……现在，丘山不能抱怨，更不能心怀怨恨，因为他不想因此影响了他即将参加的高考。

在想象的世界里，丘山功成身退，他找了个没有污染的地方，过起了归隐林泉的生活。丘山的田园生活不同于陶渊明、严子陵、王冕的归隐生活。他的田园生活极具科技含量。

丘山在山上建造园林，但他没有修建上山的栈道。他的园林，站在山脚下仰视，跟山浑然一体，看不见亭台楼阁。这是因为丘山使用特殊材料将园林建筑包裹起来，所以从外观看，这山上的园林与山浑然难辨。

丘山的园林综合了徽派建筑特点和土家族的圆形土楼风格。回廊相连，亭台轩榭随处可见。丘山喜欢在楼上的平台打造花园，培植花卉。

种植花卉的花盆都是智能的。智能花盆能够检测土壤的营养成分，适时施肥，添加花卉所缺营养。智能花盆安装了自动浇水系统，它会根据干湿程度，适时给花卉浇水。它们的浇水系统与山泉接通。智能花盆还装有保温装置，到了秋冬季节，它自动弹出透明保温层，将花卉封闭起来。这种保温材质，形似玻璃，但有极强的透气功能，又能隔绝寒气。花卉在封闭的装置中，四季如春。

丘山运用空气动力学发明了飞行衣。他穿上飞行衣，来去自如。丘山喜欢园林，他飞到山崖，在山崖的缝隙里种上花籽，藤萝。他利用固定架将渐渐长大的花藤设计成书法、图画。他想让书法、绘画成为活的艺术，富有生命的艺术。他也喜欢摩崖石刻，他飞到山崖，用高科技工具，在山崖上刻下自己的哲学思想。

丘山喜欢木屋，他在山中，每隔几里地，就造一间木屋。他游山玩水累了，就借宿在木屋中。每个木屋都安装有智能系统，包括新能源采暖、发电系统。小木屋只需一天的风就能照明一个晚上，只需一日的阳光就能提供一日三餐的火源。小木屋还采集星光，在阴云密布的夜里，释放出来，还夜空以宁静。

小木屋的屋顶可以自动移动，而且是语音控制的。晚上，丘山躺在炕上，轻轻地说一声：“我想看星辰大海。”小木屋接到指令，自动移开木屋顶。屋顶与星空只隔着一道坚硬而又透亮的钢化玻璃。星月隔着玻璃跟丘山对话。丘山像李白、苏轼一样，作出尘之思……此时，丘山想的是：人类的终极问题，还有宇宙深处的问题……没人能懂他，所以他独自来到了山里，躺在了这小木屋里……

丘山那山上的园林，室内没有家具。四壁全是丘山雕刻的书画。丘山在墙壁上雕刻的语句，没几个人能读懂。冀长霞、东方行甲这些得意门生能读懂，世人是不懂的。丘山本就不是写给当世之人的，他跟尼采一样，是说给后世之人的。

丘山雕刻的壁画没有人物。丘山不喜欢看似是人的人，所以他也不知道雕刻什么样的人才能算个真正的人。但他相信，会有真人走进他的壁画中，就像书中写的那些从画里走出的人一样。

此时，丘山的园林里，花开得姹紫嫣红，机器蜂蝶与自然蜂蝶缠缠绵绵，忙着在花丛中传播爱。丛林中、田地里，机器人不停地耕作，它们没有汗水。但秋天丰收是永恒不变的。

还有飞行的机器，绕着崖壁沟壑，维护着花草树木、活的书画和摩崖石刻……它们虽然不懂艺术，只知储存记录，但它们会按爱的指令维护世界的美好。

丘山也想像尼采那样拥抱这个世界，拥抱这个世界上的每一种生命，但他不想疯。丘山认定了托翁所讲的寓言：“人类靠爱活着！”

“不与井蛙语海，限于虚也；不与夏虫语冰，限于时也；不与曲人语道，限于教也”丘山想着庄子的话，他坚信：只有爱，才能兼容一切。

丘山不能再幻想了，高考又在催促他争分夺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