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写给羊羊们的一封信</p><p class="ql-block">亲，见信安！虽然我知道大家现在并不“安”，甚至很不“安”。因为我们都史无前例地在渡劫，在和可恶的奥密克戎做着斗争。以前狼来了，我们还可以拿着棍子打狼，可是现在羊来了，我们只有躲着羊。可是千防万防，防不胜防，我们都最终入了羊圈。</p> <p class="ql-block">亲，今天是我变羊的第四天，我应该属于比较幸运的，按照网上说的，我应该是属于北京羊，因为相比保定羊，北京羊的确温柔善良得多。我只在床上躺了两天，只有两天发高烧，最高烧到了38.6度，浑身疼了两天，关节处有风灌骨的疼。高烧退了就好多了。第三天只是感觉喉咙被痰糊住似的，咳不出来，咳吐两次而已。吃药后，第四天（今天）基本也轻松了。现在只是剩下鼻子有点堵和轻微咳嗽。而我的同事、朋友们大部分都是保定羊。她们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地感受了保定羊的凶残猛烈。她们烧到39度以上，有的经历了生育时的巨痛，痛得翻来覆去，哀嚎连天；有的正在“吞刀子”，吃不下任何东西，只靠汤水吊命。有的太阳穴疼得像要“银瓶乍破水浆迸”，有的腰杆痛得如同“铁骑突出刀枪鸣”。甚至有人说自己的症状：刀片拉嗓子，生吞玻璃碴子，电钻眼珠子，水泥封鼻孔，上面无麻醉开颅，下面无麻截肢，中间生孩子，镰刀宛腰子，一样来了一遍。朋友圈里一片羊嚎。</p><p class="ql-block">亲，你是哪一种羊？其实我知道，不管你是哪一种羊，这日子都不好过。因为我们身心俱疲。一方面在承受着身体的不适，一方面在担心着会传染给家人，甚至很多家庭已经被团灭，连最后的天选做饭人也倒下了。更甚至很多人（特别医生）还必须在岗位上恪尽职守。因为医生守护的不仅是岗位，更是生命线。所以，亲，辛苦了！如果很痛就喊出来吧，如果想哭，就哭出来吧，这没啥丢脸的，这是我们与病魔战斗的呐喊，是宣泄的愤怒，这终将是充满伤痕的人生勋章。</p> <p class="ql-block">亲，或许你已经挺过了前面最艰难的日子，或许你的症状本身很轻，所以就放松了警惕，甚至肆无忌惮，毫不畏惧，开始了自己自由自在的生活。你带着病毒，甚至不带口罩，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还走出了“我阳了，全巴中都是我的”霸王气势，让戴口罩的人见到你都退避三舍。可是亲，你想过没有，在大街上还有很多老人，幼儿，特别是很多卖菜的老人，大部分都是六七十岁左右。他们买不起n95，即便买得起，也舍不得买。因为一个n95药店价格至少3.5元一个，3.5元，对你来说可能是小事，但对她们来说很重要。3.5元相当于她们可以多卖三斤左右土豆，三斤左右白菜，两三斤左右韭菜……她们大部分带着劣质口罩，有的口罩已经又脏又皱，形同虚设地吊在下巴上。她们不是不怕，而是做生意时候顾不了那么多，或者是年龄大了，记忆不好，忘记要保护好自己，又或者是年龄大了，带着口罩喘不过气来。她们就弄了一个小板凳，更多的是蹲着，蹲累了，就一屁股坐在扁担上，甚至是冰冷的石阶上，睁着混浊的眼睛，目光木然却内心渴望着顾客的光顾。</p> <p class="ql-block">受疫情影响，买菜的和卖菜的人越来越少。好多人都不敢上街买菜，更多一次性买很多，或者更多网购。卖菜的，要么是呆家里躲着，要么是已经病倒了。现在在街上卖菜的老人，更多的是迫于生计，被迫“毫无畏惧”。</p><p class="ql-block">好不容易来了顾客，她们眼里一下有了光。当你问一位老人，土豆多少钱一斤时，老人怯生生地伸出两个树枝般干瘦的手指，指缝里黑黢黢的，全是泥垢。“2元？太贵了吧？”你正准备走的时候，老人慌忙嘟哝着：“1.5，自家种的。”然后你称了2斤土豆走了。老人青筋突出的右手从胸口的衣服里层掏出一个老旧的自制花布口袋，同样青筋突出的左手，很不灵活，颤颤巍巍地把3元钱放在膝盖上，然后把钱理平整，再慢慢放进口袋里。忽又想了想，把口袋里的一把零钱全拿了出来，大部分都是一元的，还有几张五元的，十元的，面值最大的也就二十块。然后老人用右手抹点口水，慢慢地清点自己这几天的收入。估计收入不到一百块。也许老人内心还是满足的，毕竟还是有收入的。可是她不知道，刚才买菜的没有戴口罩的你，是一只羊，你一旦将病毒传染给她，她几天的收入，不够她买药。即便能买，她都不知道可以去哪个药店买到退烧药，买到莲花清瘟，甚至温度计。</p> <p class="ql-block">亲，当你咳嗽终于咳出痰的时候，你任性地吐在地上，或者把纸随意扔在地上，你扬长而去。可是后面的一位环卫工人走了过来，来处理你的“战果”，他看起来六十岁左右，佝偻着背，花白的头发在风中凌乱。长期被风吹日晒的脸粗糙黝黑，满是沟壑，写满了沧桑的故事。本来已经够驼的背被弯得更驼。即使厚厚的工作服也没掩盖住他两片如刀片的肩胛骨。他太瘦了，瘦得如同脚下的黄叶，会被风轻而易举吹走。“空——空——”空气中传来老人咳嗽的声音。“沙——沙——”紧接着传来老人扫地的声音，忽高忽低，断断续续，偶尔夹杂着尖锐的汽车声。亲，如果你把病毒传染给这位老人，那么他可能会失去这份维持生计的工作。如果他有基础病，年龄又大，你想过后果没有？如果这位老人，是你的老父亲，老人发展为重症，你会怎样？孟子说过：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我们每个人都有老父母，每个人终将老去。虽说老弱病残是弱者，我们不是弱肉强食的动物世界，我们是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人。当下，我们最该保护的就是他们。我们成羊只是一周，我们身强力壮，可以自愈，可是他们的病痛可能是一月、半年的重症，甚至死亡。</p> <p class="ql-block">亲，当你羊了，很不舒服，不想做饭的时候。于是你点了外卖。在这冷飕飕的深冬，当你在家里或开着空调，或烤着火等着想吃的炸鸡时候，外卖小哥正把小电瓶车开出了奔驰跑车的速度，只为快速地把炸鸡送到你家。他即便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套着外卖专用服，戴着头盔，但是依然抵挡不了无孔不入，毫无暖意和温情的风。半个头盔下的脸，被吹得苍白，眼睛里有一层水雾。当你心安理得地打开门，口罩也不戴，手套也不带，接过外卖小哥的炸鸡时候，你已经将病毒传染给他。假如他不走运，他将被迫歇业，可是他家里有着嗷嗷待哺的孩子，有着体弱多病的妻子，有着年迈卧床的父母。当下，如果不是家庭经济拮据，谁不想围炉夜话，共享天伦。</p> <p class="ql-block">亲，当你胡乱把有毒垃圾包裹，随意丢弃在路边时候，你看见没有，有那么一群人，身形佝偻似背负着大山；衣衫肮脏、破旧似几十年没洗过换过；头发乱糟糟粘着纸屑，满脸褶皱填进了人生无数不幸和艰辛，身上还有一股刺鼻的酸臭味。他们不是叫花子，不是流浪汉，他们有名字，他们叫拾荒者。他们绝大多数是七八十岁，很多丧失了劳动力，但是他们比乞丐高贵，他们没有低三下四去跪拜、去乞讨；他们比小偷善良，他们没有去伤害别人，他们只是静静地、孤独地、艰难地生活在城市的阴影里，靠自己仅剩的一点力气捡拾垃圾，变废为宝。他们是值得我们尊敬的人！这世间，如果不是遭遇巨大的不幸，或老年丧子，或家有重病患者，或残疾，或异常贫困，谁不想四世同堂，承欢膝下？谁不想衣食无忧，安享晚年？可如果他们被你的病毒传染了，他们会怎样？</p> <p class="ql-block">亲，当你在医院排队，骂骂咧咧，甚至气急败坏、大打出手打伤医护人员的时候，你是否心怀愧疚？因为不止你或者你家人发着高烧，你面前的绝大部分医护人员也入了羊圈。他们不是钢铁侠，不是金刚，更不是神，他们有血有肉，只是平凡之躯，他们如同你一样大部分都发着高烧，忍着刀绞般的疼痛和撕心裂肺的咳嗽，为患者奔忙。他们也是有尊严的人！可是他们的尊严被你无情地侮辱、诟骂、踩踏，而他们只有默默忍受，这份默默忍受不是默默怯懦，而是职责和修养。因为与你计较的时间却可能会延误重症患者的治疗时间，甚至会扼杀重症老人的生命。</p> <p class="ql-block">亲，我们身边还有很多很多人，当下即便疫情泛滥，他们都迫于生计，在城市的大街小巷行走，他们都是血肉之躯，他们是老人，是婴儿，是病人，是残疾人，是菜农，是环卫工人，是快递小哥，是拾荒者，是小商贩……国家保护了我们三年，国家已经代替我们跑了三年的马拉松，最后的赛程，需要我们自己去奔跑，去获得胜利，去与病毒共存。但是我们不能丢下我们的老人。这些老人们即便是在战争年代，即便在物资匮乏的年代，即便是宁可自己饿死，宁可割肉喂子或养亲，也从不曾丢下自己的孩子，丢下自己的父母，丢下自己的责任。</p> <p class="ql-block">亲，我们中国人是相信因果报应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曾子也说过：“人而好善，福虽未至，其祸远矣。”所以请多给这个世界以善良，“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即便是没有因果轮回，但是越是在黑暗的时候，我们越应该善良。越是身陷深渊，我们越要找寻到生命的光源。而善良的心是太阳，只要心中的光不灭，人生总有希望的航道。</p><p class="ql-block">亲，我们都是平凡之人，也许我们出身并不高贵，但善良可以让我们灵魂变得高尚。高尚比高贵更加幽雅。因为灵魂最美的、最幽雅的音乐是善良。高尚的人骨子里就有了这份幽雅。而高贵的人骨子装的只是身份。亲，我们无法给予我们孩子身份的高贵，但我们可以传递给他们善良、慈悲、高尚。我们无法给予孩子们全世界，但我们可以让他们感受到世界的温暖、美好、希望。</p><p class="ql-block">所以，请你，非必要不要出门！即便出门，请带好口罩和牙签以及酒精。坐电梯时候，用牙签操作电梯，出电梯后，一定用酒精多喷喷。上街后尽量与行人，特别是老人保持两三米距离。</p><p class="ql-block">看到老人没戴口罩或者口罩戴得不规范，可以温馨提示，自己有多的口罩，请送给老人一个。</p><p class="ql-block">请不要随地吐痰，随便扔掉自己用过的东西，一定要用垃圾袋装好，即便扎不了标准的“鹅颈”，也尽量扎紧一些，然后用酒精消毒再处理掉。可以再贴上纸条“垃圾有毒，请勿碰触”，以防止拾荒者翻捡。</p><p class="ql-block">请不要在外面吃饭，即便想吃，请打包回家。一定不要近距离碰触对方的手。</p><p class="ql-block">请尽量不去菜市场，尽量电商网购，门上写清楚“请勿靠近，物品放门口自取。”</p><p class="ql-block">请不要责怪快递哥晚到！</p><p class="ql-block">请不要责骂医护人员照顾不周！</p><p class="ql-block">请不要怨怪老师没把孩子保护好！</p><p class="ql-block">请不要和卖菜老人太斤斤计较！</p><p class="ql-block">请帮三轮车师傅推一把！</p><p class="ql-block">请购买物品时和对方保持距离！</p><p class="ql-block">请给特别需要退烧药的人留几颗！</p><p class="ql-block">请不要哄抬物价！</p><p class="ql-block">请将垃圾归类，并做标志！</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亲，你于无声处的善意，带给自己和他人的将是一点爱，一点温暖，一点光芒，一点希望，一点美好，一点欢喜。大家的一点点星光，终将汇聚成灿烂的银河，终将会照亮所有人的人生。</p> <p class="ql-block">说说写的理由：</p><p class="ql-block">没阳之前，遇到两阳人，不带口罩，大模大样走街上给朋友电话：兄弟伙出来耍，现在老子哪都不怕！</p><p class="ql-block">离开方舱前，人民医院医生被接洋娃娃的家长打了。</p><p class="ql-block">昨天，阳四天后，全副武装，迫不得已上了一次街，仅仅十来分钟，看到老人，特别卖菜老人没戴口罩或者戴了劣质口罩（还没戴标准）</p><p class="ql-block">昨天还看到因为疫情，生意异常冷清，熟悉十几年的面馆老板的无奈和心酸。可能自己也病了，也担心远方父母，所以熬夜写了（症状加重了[流泪]），也许意义甚小，但我相信哪怕微薄的努力，哪怕能影响一个人，这也就是写的意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