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轶事之— —烂裆·裸体

老山兰花草（付泮忠）

　　烂裆是一种很常见的病，多见于繁重的体力劳动者，特别是在天气炎热环境差的状况下，更是容易惹上此种说不出口又羞于见人的“臭病”。

烂裆病的表现、普遍是双侧大腿根处和会阴部由于出汗、天热闷湿，没有及时冲洗清洁处理等，而造成的湿疹； 其实就是阴囊炎，因闷热、潮湿、裤子不透气等情况下会引发此种皮肤病的发作。

在对越作战的前线阵地上，有很多战士们或轻或重的都曾患上过这种恼人的疾病，虽不致死、也不致残，但这种疾病造成的痛苦折磨只有亲身体会过、你才真知道什么是又疼又痒、吹打不得、蚂蚁钻心的滋味。

这种特有的疾病、在坚守阵地猫耳洞的战士们身上是最容易发作的；因为云南老山前线战场地理位置是处在亚热带山岳丛林地带，这儿的环境特点就是山高林茂，草木旺盛，密不透风，高温高湿，蚊虫肆虐，各种细菌非常容易滋生。

老山前线的猫耳洞，会因阵地所处的位置、面对的敌情以及周边环境不同，坚守哨位的战友所患的烂裆情况有较大的不同，这主要是有的哨位洞口向阳、有的哨位通风尚可，有的洞内相对较宽敞、有的就比较狭小拥挤，有的还能挡风遮雨、有的碰到雨天就是一个水帘洞。

坚守洞口向阳的哨位，战友们最不容易患上烂裆病，即使个别人得了此病，一般情况下、他们烂裆症状都较轻，自己涂抹些药水就能减轻或者治愈病症；因为他们有机会可以在阳光下，拿出自己胯下的“宝贝”进行通通风、晒晒太阳。

最容易患上烂裆病、大都是坚守在洞内狭小拥挤、洞口背阳且有时还是“水帘洞”这样猫耳洞的战友们。

即使处在同一个高地上的哨位，大家所患的烂裆病情也不是都相同；例如166高地，这是敌我共同把的一个小山包；我方的哨位基本上都是处在高地的阴山坡面上，这是受处在南方大小青山上越军各种火炮所致，所有的哨位都是纯粹的自然洞穴，遇到雨天时，外面大下、里面小下，外面不下、里面嘀嗒；晴天时，洞内都是四十以上的高温，潮湿、闷燥、酷热，绝大部分哨位都通风不畅，战友们白天躲在猫耳洞里、都像是坐在蒸笼里一样，整天地汗水不断，胳肢窝和裆部更是潮湿，肮脏的泥土灰尘和着汗水正是细菌滋生的好场所；因此，烂裆这个臭病就一时叮上了身，整个阵地上的战友基本上都患上了这种又痛又痒的臭病；我们虽然都是处在同一个高地，但是、位置相对靠后哨位里的战友们的症状就较轻些；比如2号哨位它距离敌人的前哨约有四、五十米，且洞口朝向自己连队的其它阵地，又加上洞内上下可以于外界通风，虽然哨位里的战友也患上了烂裆病，但是、他们的症状是裆部的阴囊和大腿根部起了块斑状湿疹，皮肤红肿瘙痒、增厚，但不会起水泡溃疡等；而6号哨位却是整个战场距离敌人前哨最近的一个猫耳洞，敌我两个哨位之间大约只有不足八米远，等于和敌人是背靠背，距离我方最近的2号哨位有三十四、五米之多，因此、6号哨位显得特别孤立无援，只能独自坚守、苦苦支撑，生死存亡间，容不得有半点的差错闪失；我带领三位战友异常危险艰难地坚守在6号哨位一百多天，为了坚守好阵地（哨位）完成战斗任务，为了不让越军轻易发现六号哨位，我们每天白天就只能用石块把六号猫耳洞洞口堵住、堵严实，洞内污浊不堪的空气、闷热高湿，还有洞内旮旯角处、每天都要存放的罐头盒里盛有四个人每天最少各一次的大小便散发出屎尿的恶臭味、身上的汗酸味等夹杂在一起，令人作呕；我们就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不洗手也不洗脸，吃喝拉撒全在洞内完成，整天的不见阳光，阴暗潮湿的猫耳洞里细菌疯长、烂裆、烂脚、烂腿等，就找上门来了；烂裆这事在我们身上表现得更加突出、溃烂的也更加十分厉害，我们刚开始的症状也和大家一样的，阴囊和大腿根部也是先起一块块的斑状湿疹，红红的，发热疼痒，但很快就会发炎红肿、起水疱，瘙痒疼痛难忍、身体开始发烧、皮肤慢慢溃疡，破烂处脓血流淌；大家就只能一边吃消炎药、一边用癣药水涂抹患处进行治疗；把癣药水涂抹在裆部的“蛋蛋”上，霎那间、那种灼热、火烧火燎的感觉，犹如钢针在不停的穿刺、又如万只蚂蚁在撕咬，真是让人痛苦不堪；刚开始都是自己给自己的裆部涂抹药水、而后大家就互相进行涂抹，打开药水瓶盖，直接把癣药水、快速地倒在球蛋上，药水在球蛋皮上突然泛起白色的泡沫包围着整个蛋蛋；刚刚还是低垂着、拉长的蛋皮立刻像泄了气的气球迅速收缩成一个麻球，人人都是紧咬着牙关、咧开大嘴、长长地憋着口气、不敢吭声，身体疼的哆哆嗦嗦、抖动不停；三两天过后，松软收缩的蛋皮就结成一个硬硬的蛋壳，裆部的又疼又痒感觉迅速减弱；再过一两天后，结痂的硬硬外壳就要一片一片退地去，露出了粉红粉红的嫩肉皮肤，薄如蝉翼，感觉一碰阴囊就会破掉，里面的睾丸就会掉出来，皮肤上鲜红的毛细血管和阴囊里的睾丸都依稀可见；这鲜嫩的薄薄皮肉更是容易遭到细菌的侵害，再次的烂裆不可避免、奇痒痛苦又再次开始发作，鲜红、低垂拉长的新蛋皮又开始出汗潮湿，黏黏糊糊，疼痒忍不住时、就会用手轻轻抓挠几下，于是细菌又大量滋生，而后情况加重，烂裆发生、又痒又痛、奇痒无比，如蚂蚁钻心、抓挠不得，拍打不得，周而复始，一遍一遍，真是让人无法言语表述其痛楚的感觉；烂脚烂腿以及身上皮肤被石块刮碰所产生的伤疼苦楚，相对于烂裆病的痒痛苦楚就显得比较轻松、不是那么的难受了。我们6号哨位里几位战友所患的烂裆病表现出的症状、可能是前线阵地上患上这病表现最厉害的极少部分人群吧。

烂裆病主要发生在旱季时节；在雨季时，虽然战友们仍有烂裆的，但这种病痛的症状都有很大的减轻了，因为有雨水可以冲洗自己的私处，细菌滋生的环境被破坏了，再加上日常口服一些消炎药、裆部涂抹癣药水等作用后，这种折磨人的病痛有的无需到医院治疗、也就慢慢地在身上消失。

裸体，白话讲就是身上一丝不挂没穿衣服、“光着腚”。

把裸体和战争放在一起，古今中外可能都极少见到、甚至是没有的事；但是、在老山战场却是真是存在的事情，就是光着腚在打仗；不是因为战士们光着腚和敌人拼杀利索些等因素，主要还是和老山战场所处的地理环境位置有最直接的关系。

云南老山地区处在亚热带山岳丛林地带，高温高湿是这里气候非常分明的特点，一年中只有“旱季”和“雨季”；“旱季”时，气温高温、炎热，老天爷经常连续几十天点滴雨水都不下，任凭炽热的太阳烘烤着大地，空气枯热干闷、高温、高热；洞外是高温、洞内更是高热，温度能达45℃以上，哨位内部像支在炉灶上的大“笼屉”，闷热高温围绕在身体的四周，蒸烤的大家日夜汗流不断、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浸透、湿了干、干了又湿。到了“雨季”时，天公经常阴沉着脸，每月都有二十五、六天的时间在下雨，淅淅沥沥不停，无论白天和黑夜，断断续续、时大时小，雨水浇透山间万物，整个世界就像浸泡在雨水之中；穿在身上的衣服无论被汗水浸透或者雨水打湿、湿衣紧紧地贴在皮肤上那种黏黏的感觉让人难以忍受，使人心烦气躁，战友们于是就不自觉地都把衣服脱了下来，身体忽然轻松起来、感觉非常舒服，所以、战友们不再穿衣坚守阵地；阵地相对靠后的战友们，为了遮羞，就把自己的上衣围扎在腰间，挡住别人的视线、给自己留点光辉的颜面；每当有情况时、就一把撤下这块遮羞布立即投入战斗，光着腚同敌人进行拼杀，裸体战争从此就诞生了；前线战友们于是就成了打仗的“裸体卫士”。

我这里着重说明一下：我们6号哨位的战友们，是纯粹的裸体上下一丝不挂，在坚守6号哨位近百天的时间里，大家不仅不穿那块遮羞布，全天候连脚下的鞋子都一直不穿，个个都练成了“赤脚大仙”；这又是因为什么呐？下篇为您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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