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洽

水若曾经

<p class="ql-block">轻易就想到几十年前</p><p class="ql-block">并非我老了</p><p class="ql-block">时光有时就浓缩在一瓶酒里</p><p class="ql-block">没喝过的人</p><p class="ql-block">怎会知道</p><p class="ql-block">师父发消息给我</p><p class="ql-block">关于梦想</p><p class="ql-block">我只记得他说空拳打500下</p><p class="ql-block">俯卧撑做不起来时</p><p class="ql-block">再撑五下</p><p class="ql-block">成益说他只是厨师</p><p class="ql-block">钱江源的石斑鱼</p><p class="ql-block">四明湖的白条</p><p class="ql-block">没有厨师的青睐</p><p class="ql-block">再好的食材也是白搭</p><p class="ql-block">Johnson写了一首老房子的诗</p><p class="ql-block">我们都老了</p><p class="ql-block">只是提起笔</p><p class="ql-block">热情涌动</p><p class="ql-block">青春美好</p><p class="ql-block">今晚和三十年的朋友喝君顶虎年的酒</p><p class="ql-block">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p><p class="ql-block">看如今,三年疫情,身似惊弓之兔</p><p class="ql-block">摩天轮上</p><p class="ql-block">世情如雾</p><p class="ql-block">谁能看清远方</p><p class="ql-block">孤鸟飞去</p><p class="ql-block">还是旧时模样</p><p class="ql-block">峙山古井</p><p class="ql-block">那时游历“经春历夏又秋冬”</p><p class="ql-block">太极馆中</p><p class="ql-block">“一起走过的日子”谁曾唱</p><p class="ql-block">文化广场</p><p class="ql-block">昔日枝苗</p><p class="ql-block">树荫蔽日早成林</p><p class="ql-block">白鹭归来人已老</p><p class="ql-block">半生缘去</p><p class="ql-block">万叶落尽</p><p class="ql-block">旧情只堪梦中寻</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无题》202212010</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十年前,我看了《爱无止境》,将这部电影与他分享。十年后,再度重温,我对里面的情节,已经淡忘,朋友却记得很多细节。从《情字路上》,到《爱无国界》,《爱无止境》,我爱上了印度电影,认识了宝莱坞三大汗,认识了大B,维杰、赛义夫·汗、阿克谢、约翰·亚伯拉罕,还有艾西瓦娅·雷,有一段时间沉迷于卡琳娜·卡普尔、索娜什·辛哈,与《巴霍巴利王》中特曼娜·巴蒂亚。如今宝莱坞新生代中,阿利雅·布哈特,风头正劲。前年自杀的男星苏尚特,英俊帅气,我原来一直看好他的星途。普拉卡什·拉吉,也是65年生人,但三大汗一直还在演年轻人,他很早就开始演他们的父辈。他一出场,自带特效,五官立体,成佛成魔都是他。印度人能将老套的爱情,演绎得让人心醉神迷,主要还是演员的个人魅力。阿鲁克·汗曾被评为世界上50个最有魅力的男人之一,也许是因为他的长相不符合国人的审美,不见得有很多人喜欢。阿米尔·汗因为《三傻大闹宝莱坞》、《摔跤吧爸爸》,而为国人所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看了无数部电影,却不喜欢重温。因为永不疲倦地探新,才能使生活不至平庸。但对于这两部“爱”字带头的电影,我始终放在自己经典收藏之中,时不时拿出来欣赏。《爱无国界》讲一个印度空军因一次偶然的机会,救了一位巴基斯坦女孩,女孩快要结婚了,却在与母亲的谈话中,理解了爱情真正的意义。然后因为家族的政治利益,夫家把前来找她印度空军以间谍罪关了20多年。一位富有正义的巴基斯坦女律师,为这段爱情故事感动,以一己之力,奔走努力,为他做无罪辩护。最终,男主角回到家乡,发现女主在这里等他。我不会忘记男主角,在监狱的窗口,写下的诗,“我,犯人786,从监狱的栅栏望去,我看着日日夜夜变成了永世……”。也许世间,有比这个更为痛苦的事,但因为爱,痛苦有了神性的光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那位记得《爱无止境》的朋友,前两天看到《冷山》,也大呼过瘾,推荐给我。其实我老早看过,只记得是南北战争,妮可基德曼主演。从前电影都好看,是因为拍的人认真,看的人认真。这几年鲜有佳作,主要还是事情纷纭,手机信息不止一次的中断你的观影。也许如木心从前慢,自己这十年除了年龄增长,其他都退步了,尤其是感觉。我感受不到太多美好的东西,只是日复一日在生活中消磨,在应付中迟钝。朋友,当你把自己完全投入到一部电影中,一本书中,你所热爱的事情中,你才能感受到纯粹的幸福。</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审美在变化吗?也是也不是。安努舒卡·沙玛相较于卡特丽娜·卡芙,我还是喜欢沙玛多一点。卡芙之美,举世觉知,在于立体、高挑,雍容华丽。沙玛之美,在于清新、俏皮、活泼可爱。也许从美貌过度到性格的偏爱,也是每个人必须要走的一步。美貌总有一天会老去,你可爱的一面,也许更能抵挡时间的侵袭。沙玛在吉普车上的舞蹈,青春舞动,看一次可以让你年轻五岁。机场送别那段,她用尽了所有表情,爱的对立面不应该是恨,而是无限的惋惜与祝福。</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电影与朋友一样,也是老的好,只是因为过去的自己单纯执着,受世俗污染少一点吧。那些你不相信的爱情,其实都是不够自信而已。</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爱无止境》20221212</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6岁那年,我看《围城》,在山东荣成的物资大厦。早上去一下单位,下午晚上就是自己的时间。出差半个月,大半时间就蜷缩在房间里。以前看过的书记忆都深刻,就好像以前认识的人。《脑科学》中讲阿尔兹海默症也是如此。但我并未感到恐惧,只是觉得那时接触的人也少,思想也不复杂,脑子里装的东西不多,你放进去,还知道位置。后来,东西越来越多,堆放速度加快,慢慢有种杂乱无章的感觉。也许这是时代与个人共同影响的结果。我倒是很怀念那样的时光,一天之中可能一个电话都没有,短信推送也没有,你与世界的交织都是你主动的行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围城》从方鸿渐海外归来讲起,我不想絮叨地讲述一本书,只是讲一些自己印象深刻的东西。时间顺序可能也是杂乱的,名字也是大概,但描述不会错。船上三个主要人物,方、苏文纨、鲍小姐。苏文纨肤色很白,白的让人感觉不生动。鲍小姐肤色黝黑,衣着性感,真理是赤裸裸的,她总是让“局部的真理”诱惑着方鸿渐。大家在船上要漂三个月,中日战争正在进行,船上的人慷慨激昂,但又报国无门,就一起打麻将。麻将是国粹,打麻将就是报国。钱老的讽刺真是一针见血。方鸿渐与鲍小姐终于勾搭上了,从上等舱位到下等舱位,用钱打发了鲍小姐同舱的人。苏小姐对此也是知道的。她一面不耻,一面嫉妒。后来方回国后,与她表妹唐小姐相恋,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记得,那天雨夜,方站在唐的小楼前,站了很久,唐一直不愿接受。临近午夜,唐被感动了,差婆子去请方进来。婆子下去,回来说,“方先生走了。”这一幕,我印象深刻,也许很多人就在黎明的曙光到来前的一刻放弃了。方并非坏人,人家给他做介绍时的那场与女方母亲的麻将写得也好,当时记账,他赢了钱,结束时大家认为是客赌,他却催着结账。弄得介绍人尴尬,女方母亲后来忿忿地说,“这种人太小气。”他径自走进一家服装店,用400元买下早就看上又苦于囊中羞涩的大衣。大衣要紧,损失个把老婆没有关系。后来,赵辛楣介绍他去大学,他随着大部队迁徙湖南。学校里也是各色人等。最后,妻子孙柔嘉离家出走,那个摆钟的时间停在她出走之前,也写得好,回不去了,一切已发生的事都回不去了。留下这个旧时刻,供你怀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6岁那年,看了几本书,主角很多是26岁。我以为这个世界可能大多数人就是26岁。直到昨天,看了《失踪的国王》,里面女主角45岁。我才知道,这不过是个巧合。45岁的菲力帕,在公司因为年龄太大已经边缘化,带着两个男孩,老公离他而去。她一度消沉。后来,在一次观看莎士比亚戏剧时,突然对理查三世国王有了浓厚兴趣。莎士比亚把理查三世描述成杀侄篡位、驼背的形象,而目前学术上众说纷纭,有支持派,也有挺理查派。她就查找所有关于理查的资料,与历史学家、考古学家合作,并自筹资金,最终按她的思路,找到了理查三世的遗骸。但是,她的成果被莱斯特大学的行政长官窃为己有。这时的她,就像那个被误解的理查三世。寻找过程中,她对前夫说,“你以前让我做什么要投入,我在寻找理查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这是我生命中最好的感觉。”学校行政长官与考古学家出席隆重的庆祝宴会,她给小朋友讲述“寻找理查”的始末。她讲到,“一个人在生活中,受到不公正的评价,从来没有机会,展示自己真正的实力,……”但她没有气馁,没有躺平。最后,在她不断努力下,理查三世的灵柩放上了皇家的盾旗,国家承认理查三世的国王地位,菲利帕本人也在2015得到了女王的授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6岁,如方鸿渐,不曾真正生活过。45岁,如菲利帕,历经磨难,寻找到生命的本源。那就是,寻找让自己有感觉的事物,而不是麻木不仁地活着,被生活摧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失踪的国王》20221217</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庙山江半米深的江水清澈见底,打量许久也没有一条小鱼浮游。白鹭从盛时的四五十只,剩下三只,孤零零地立在栏杆上。她们来得突然,去得寂静,也许只有在我记忆中留存。那些开车驶过的人,那些即便慢走却低头看手机的人,他们对于这次鹭会,全无印象。而我,也希望疫情如这场鹭会,来势汹汹之后,顷刻荡然无存,生活迅速回归正常。</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三年抗疫,记忆末尾,总要经历一次才完整。命运早就如此安排。第一天,小腿酸胀。起初以为是前日跑步所致。后来发展到全身,头开始痛起来。第一天没有感冒的症状,只以为是身体疲劳。第二天上午,开始还能支撑,十点多,头痛欲裂,浑身无力,立不住了。中饭吃了一点点,倒在温暖的阳台。怎么也睡不着,一量体温,39度。喝了10ml美林,在床上休息。到晚上,还是不退烧,半夜辗转,高烧不退,再喝比茅台还贵的美林10ml。一个晚上断断续续睡了不到两小时。第三天早上,温度降到39度以内,不敢用全家只有一瓶的美林了。那天买其他药,医保超了,药房的让我换了感冒清热颗粒。无心插柳,没想到关键时刻用上。整天浑浑噩噩,什么事都打不起精神。到晚上,温度又上来了。迫不得已,再喝黄金般的美林。晚上睡得很好,在被子里出了一身汗。第四天醒来,测温,38.2。感觉人清爽许多,但是口中开始有痰,鼻子有点塞。继续感冒清热颗粒,九点再测温,已经正常。四天中,嗓子没有感到不适,咳嗽加起来不到十下。及至第五日,感觉体力恢复到原先8成。不再用药,也不敢洗澡。</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四天开始,开始留意外界的咨讯。周围的朋友陆续阳了。大家都如惊弓之鸟,惶惶等待被奥力克戎俘获。抖音、头条、朋友圈,质疑发难。为什么准备不充分,就迅速放开?专家成了众矢之的。与其关心这些,我更关心周围的朋友怎么了,如何注意阳过之后的防护。峰哥头两天也痛苦,第三天他精神满满了,说,“反正大家都阳了,可以组织饭局了。”待到昨日,他对着门前清澈的小河,大发感慨,“新冠肺炎太厉害,你看,这河里一条水草都没有。”临近黄昏,他说,“你有没有失去嗅觉,我什么都闻不到了。”“我没有呀。”但我确实也没怎么闻东西,赶紧下去,先闻了一个橘子,没感觉,可能时间放太久了。瞬间怀疑自己。马上又闻了一块刚剥的橙子皮,一股清新的气息从鼻孔钻入。于是,确定地告诉他,“我可以闻到。你放心,你过些日子会恢复的。”阿茅也中招了。阿博问,“茅兄怎么样了?”茅过了很久回答,“茅兄已经倒下。”茅兄的声音里没有悲观,好像这是每个人必须要过的科目。一听他的声音,生命中就没有过不去的坎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发病这几日,得到很多朋友的关心与照顾。有的拿来药品,有的寄来试纸,有的送上问候。在这里一一致谢。[抱拳]经历过之后,才知道阳不可怕,可怕的是没药,可怕的是恐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渡劫》20221224</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往年冬天,是必须前往成山头一趟。铁兄18年去后,一直念念不忘。烟墩角的天鹅,雪中枯萎的玫瑰,还有停泊港湾里,红旗招展的渔船。这一切,像雪下过的天尽头,凝固在梦境里面。昨日,在余光中关于书法的评论中,欣喜见到成山头,赶忙发给我。我不懂书法,犹觉得余光中说得是。他说,书法一笔下去,不能修改,而诗可以。可见书法之难,李斯也好,康熙也好,他们在此落笔,就永远以当时形态落了下来。这是中国书法独有的魅力。而我每次去成山头,无论夏天,还是冬天,都能感觉生命与天地之契合,我用脚步书写了自己关于命运的记忆,同样也是当时形态永不更改。一程路,一时人,波涛汹涌,山岛竦峙,个人虽如沧海一粟,热情滚动时,虽天地而不能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疫情以来,往日惯例的行走停滞。成山头,天鹅湖,那山那海那人,无时不在思念中。见面少了,隔阂化了,一味想起先前美好日子。帕斯捷尔纳克讲到,那些理想、目标,由此围绕的泛泛之谈,初听激励人心,细听乏味,仿佛是无话可说,拼凑出来,洋相百出。真正让人觉得永恒的,是那些寻常的小事,成长与老去的一些痕迹。当我们言语中,对一食一饭,今日的天气,外孙女的笑容,充满关切时,这样的话题永远不会聊到没有朋友。尤其是聊到这些年,那些失散的朋友的信息,我们的眼中就发出光芒。每个人的走向,在时间里清晰,我们不要评价与总结,一味从丰富与快乐着手,我们便感觉到人生不虚。开放以来,这种感觉尤为明显,当你只有一个困难要去战胜时,你完全收心。你终将在这次劫难中,重新寻找到自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记得那年小胖与阿苗去的时候,中午在老兵饭店喝醉。晚上我带他们去德君美食吃熬花鱼。两人皆无食欲,使得这次推荐无果而终。他们损失,我更是。美好的食物与文章、风景一样,需要知音共赏。而他们唯一的一次德君美食之旅,就因为喝醉错失了。时间推移,德君美食也移址,消失。每每想到此事,我不无遗憾。徐哥问我,真的那么好吗?我从不怀疑。即便阅历加深,时间推移,人间风味一次次尝新,我依然肯定。这些年,我太过摇摆,关键就是行走停滞。唯有在海天一角,一切无可拥有与失去时,才能拥有真实的自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人间有疫,天鹅却不会迟到。往年此刻,我总是不断变换角度给天鹅拍照。我的手总是冻得通红。我记得那年芦苇中那朵枯萎的玫瑰,她在苍茫天地间,寒风中,冰雪里,已经变成一朵干花,却没有垂头丧气。</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成山头》20221230</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朋友F给我讲了一些事,大致是一个50多岁的女子,原先经营传统的生意,租了几间店面,在某条街上已经很多年。这几年因为疫情,生意稍差些,但也可以勉强过活。女儿成家了,与夫婿同在政府部门任职。自己也有几百万积蓄,虽说比上不足,比下绰绰有余。就在去年十月,被一位老朋友怂恿,做上了承兑转让。待到12月中,有一笔票据背飞,总金额一千多万。到底是对方恶意不付,还是朋友合谋,不得而知。眼下她自己因为这个事情,已经负债几百万,无力偿还,关了店门,投奔了异国的亲友。这样的事,我在短短半个月中,听闻本地发生两起,价值都在千万以上。千万小心,千万小心,最后还是不小心。究其原因,我想说并非事主贪婪,利润微不足道,只不过是轻率了。如今形势下,唯有慎之又慎。我想起童年的一桩往事,和小伙伴一起看电影,出来时,刚买的自行车被盗,他竟然为了害怕挨骂,也随手牵走一辆新的。或许背飞背后的逻辑就是如此。一次恶意,引发的连锁反应。</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朋友X问我,有没有看风水的朋友,他为父亲的坟址看一下风水。我告诉他一个人。后来他回复,对方不肯说价目。我说你看着给,这行便是这样的。随即我问他父亲近况。他说,卧床多年,怕逃不过此劫。思绪一下子拉到他父亲身上。他开厂,父亲帮他做门卫,里里外外都照应好。那时清瘦,不过精神很好。抽烟很凶,每次见我都很亲切。转眼间,已卧床多年。我这个年龄,已能感觉时日如梭,怕他这样的年纪,几十年是一眨眼的事情。木心豪横,“岁月不饶人,我亦未饶过岁月。”事实上呢?我见过暮年时对他的采访,当年的桀骜不见了,面容慈祥,言语有些不连贯。他如此,普通人更如此吧。愿朋友的父亲安然度过此劫。</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新年第一工作日,听到这些不太好的信息。感觉这一年的开头有点沉重。圈中文友纷纷撰文,描述此刻正在发生的种种问题与感想。文章之美,在于真实。时代的一粒灰,落在个人身上就是一座山。此起彼伏的鞭炮声,路上的草木灰,还有那些即将到来的新的毒株。生活终究是不能选择的,每每念此,我便会感谢曾经任性的自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其实本来想记梦的,这个梦太过光怪陆离,转而纪实了。)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新年快乐》20230104</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那是19年夏天的一个中午,一阵细雨过后,我们来到了朋友位于屯溪的别墅。两套房子东西相邻,中间隔着一块草地。别墅后方是一条小溪,水流湍急,水草丰美。再过去就是山坡上几套宫殿似的别墅,因为太大,价格太高,一直无人问津,成为飞鸟与杂草的栖所。对朋友来说,使得自己的住所更为清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们是十点多到的车站,朋友亲自来接,待到家中,满满一桌饭菜已经备置妥当,都是黄山特色。主宾坐罢,斟上一杯满满的陈年习酒,酒色淡黄,酒香四溢。寒暄罢,忽然厨师中走出一枚壮男,身着浅绿中带黄的T恤,短发,额上满是汗滴,端着一碗炒豆腐出来。主人介绍,这是他的朋友,做食品生意,烧得一手好菜,知道我们要过来,特意请他掌勺。家中待客,已属至情,朋友烧菜,更是难得。招呼坐下,开始饮酒畅谈。峰哥对食材颇有研究,每每尝到菜中绝妙之味,评谈一番,与掌勺朋友年龄相仿,甚为投缘,两人不知不觉间,各饮了一瓶多习酒。情好,菜好,酒好,气氛好,不一醉方休,便是对良辰美酒的辜负。我酒量差,也喝了八两多。饭后,细雨绵绵,一只小鸟栖在檐上钢筋处,满是自由与满足的味道。</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这样的交集,那些年不少。那种欢乐,总能时不时在落寞时想起。美好的过往,是未来的方向。但很多热烈的交织,也是仅有一次的碰撞,大多数淹没于时光。昨夜,带我们去黄山的朋友讲起,说他的朋友,每年都给他寄臭鳜鱼,口味甚美,吃的他周边的朋友,都上瘾了。于是不能让朋友一直破费,再三要求,让他推荐做臭鳜鱼生意的人的微信。加好通过后,消息过去,对方不睬他。人家一天做几吨臭鳜鱼,小客户不放在眼里?加微信只是碍于朋友面子?不得而知,反正就是不回。另一个开饭店的朋友,尝了他的臭鳜鱼,也念念不忘,要了微信过去,加了,要大数量,也不回。峰哥前不久也开饭店了,不信邪,也加了微信,说老板,我是谁谁的朋友,你的臭鳜鱼天下第一,能否发点过来?对方竟然回复了。原来卖臭鳜鱼的是那位掌勺的朋友。一看峰哥的头像,二话不说,就寄了过来。大家甚为惊讶,都不知峰哥用了什么手段。峰哥只是笑笑,这个笑,依旧那么迷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记得那次夜晚,天晴了。我们游了屯溪老街。那日经过的古桥,桥墩前方为三角形,缓解水流的压力。不久后,一场暴雨,还是把桥冲垮了。去过一些地方,你就会留意那些地方的信息,就会想起那个地方的朋友。人生每一次交汇,都有她特别的意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黄山朋友》20230108</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这几年虽说内外交困,疲于应对,也在难得的空隙中看了很多书与电影。从余光中到迟子建,从木心的毛姆,从《白鹿原》到《日瓦戈医生》。电影从印度到德国,再到韩国与日本。东西差异,民族特色,尽收眼底。居斗室而知天下,处当下而晓古今。有人说,他也一直有阅读与观看,觉得没什么用处。我笑他,典型的功利主义。不是有句话说,你看过的书,都在你的气质里。气质亦有万种,契合者为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年前,朋友就把一本台历送到好当家。说,每年买的时候,我都买两本,你一本,我一本。台历不是贵重的东西,这份记得,胜过世间所有的奇珍。况且这一本还未翻完,下一本已经到来,感觉往后一年的幸福提前预定。每当某个特殊的日子,翻看上面的诗歌与绘画,因为他的加持,对艺术与生活的理解,便深了一层。虽然一年中见面寥寥无几,更多时候,他一个人在煮茶,我一个人在跑步;他在斗室沉吟,我在青山放歌;他为民生问题殚精竭虑,我为人情世故疲于奔命。但不妨碍彼此的互相欣赏与支持。庸俗的人,会说朋友以利相交,这样的朋友,便是清风明月。</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生活不能没有物质的基础,毛姆在《刀锋》里塑造的拉里,为追求生命的意义,从西方到东方。一个人执着于精神追求,他对物质的需求是很低的。后来,毛姆又塑造了一个人物,讲他工作到赚到二十年的养老金,然后去海岛度过余生。因为算错了寿命,最后几年穷途潦倒,负债累累。同样在《月亮与六便士》,他塑造了一个画家,中年学画,放弃事业,离妻别子,最后到大溪地生活绘画。在他死后不久,画作受到推崇。在另一个短篇中,他在罗马广场偶遇一位流浪汉,几经辨识,发现是二十年前在巴黎见过的一位学画青年。那时的他多么意气风发。毛姆试图通过写作上改变,将早年执迷的精神追求,做一次反面的认证?不得而知。或许,他更多是希望别人不要因为看了他的书,走上一条不归路。物质与精神可以侧重,而不能完全分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生活是缺什么补什么,如身体一样。你奉之若宝,他人视作草芥。岭上白云,只可自愉悦。阅读当时,激起的心流效应,便值得你一读再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读书》20230112</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朋友卖茶,来慈溪好多年,我们认识也有七八年。平常没什么往来,我搞活动,或者有其他事,她总是踊跃参加。有一次,我参观另一个朋友的茶园归来,建议她搞一个品牌。她说,她对现状比较满意,自种自采的茶园产量也不高,基本都是提前预定。很多朋友迟几天问,都没有办法供应他们。为什么不扩产?因为扩产品质得不到保障。我现在担心的是采茶人年龄过大,后继无人。孩子高中,再过几年,也许我就不卖茶了,专注养生了。从她真诚的脸上,我看不到世俗的功利与浮躁,或许这些都在她冬泳时,被清水洗涤干净。生活与事业被完美兼容,我给予的建议,她给了我最好的回答。</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另一个朋友昨天跟我聊到,他的朋友前些年发展很好,每年大概能有20多亿的产值。今年情况特殊一点,年终有五个亿不能回收。5亿影响多少下游企业呀。但因为前些年积累的家底,他还是会想办法尽可能地支付一些,满足下游企业的基本运作。他们关系很好,朋友建议我,下次可以在他下面弄个小项目,他一句话的事。我突然想起卖茶的朋友。回答说,我很感谢你的照顾,但隔行如隔山,我不能胜任呀。如果盲目接受,然后做不好,给对方造成损失,给你俩的关系造成影响,那更是罪过。我还是把海参经营好,把君顶葡萄酒做好,即便没有太多收入,但心里安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茶馆里的秦二爷,操劳一生,最后什么都没有。虽然时代不同,但性质是相同的。我见过很多成功的企业家,也见过这几年苦苦挣扎的创业者,还有一些已经破产的朋友,就幸福指数而言,还是那位坚持运动,小富即安的卖茶姑娘。</p><p class="ql-block"> ——《卖茶姑娘》20230118</p> <p class="ql-block"> 事情是这样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有一个朋友介绍的朋友,几年前问我借了一笔款,金额不大,几万块。说好是一个月归还。到一个月的时候,没有。我问他,他说,真是不好意思。今年有点困难,再过一个月吧。再过一个月,又没有。对我说,有一笔材料款要付,付了以后,工程完了,可以一起还我了。言之切切,客气的让人承受不住。我没有借他,因为这违背我的原则。后来就前面几万块,我们签了还款协议,每月还几千,一年还完。起初一个月还了500,一年中每月催,到年底还了2000不到。每一次都是言辞恳切,再三说对不起。然后疫情开始了。三年中,每月联系一两次,总共还了不到4000元。那日问他,他说,今年形势很差,悲观情绪渲染着他,又说,你说这形势会不会好了?我最忌听到这样的话。不客气地说,形势差,当时你借的时候,不是疫情还没有开始,形势差,也有人安然度过,形势差,都是你个人没有担当的原因。我说,若不是有这笔款,我连话都不想跟你说。我见过无数困难的人,确实他这样真不多,行走着又怀疑自己,没有一点点自信,对于自己说过的话如此不负责。自己说话也许太过直接,他现在信息也不回了。几年中为此消耗的情绪与精力,已远远超过经济的损失。换个角度,我是不是那个更需要警醒的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同样的事,朋友处理起来就比我合适一万倍。那日,因为春节寄送礼物,他走那条路的时间比以往晚一点。走着走着,突然发现旁边走着的人,好像一个十多年前的朋友,因为戴着口罩,再三辨认,就把对方名字叫了出来。对方一怔,随后也认出他来。彼此寒暄,说这十多年未见的往事。朋友说,因为没有你的联系方式,也找不到你,前些天,孩子结婚了,你没有出席真是太可惜了。对方说,对了,这些年,我缓过来了,欠你的钱,也是因为碰不到你,没有还你,今天运气,总算遇见你。我们加微信吧,你卡号发给我,我明天帮你汇。第二天,对方来信息,说银行没有上班,过两天再汇。朋友晚上特意把喜糖送了过去。后来遇见,他说钱已经汇入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别人信任,才把钱借给你。所以要珍惜这份信任。朋友十多年没有去找对方,并非他不在乎。他考虑对方的处境与为人,更在乎是自己的发展,以及此事带来的负面情绪。对方也并不是坏人,他只是基于一种占便宜的心态,时间久了,无人问起,便想占为己有了。这件事,最后能有一个圆满的结果,不枉此生相交一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今年催账之难,甚于往年。经济的运转,就跟堵车一样,一辆车抛锚,或者注意力分散,后面就堵了长长的队伍。每个人都做好自己,这样,自己就不会吃到恶性循环的恶果。我想对我的那位朋友的朋友说,自信一点,你决定不了形势,只能决定自己。任何辜负,只会让自己更加寸步难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还钱》20230121</p> <p class="ql-block">苏堤上</p><p class="ql-block">挤满了人</p><p class="ql-block">是苏轼心中的黎民苍生</p><p class="ql-block">他们摩肩擦踵</p><p class="ql-block">似乎</p><p class="ql-block">要把苏堤踏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船移动间</p><p class="ql-block">一道残阳从彩虹桥洞穿过</p><p class="ql-block">顷刻不见</p><p class="ql-block">像当年游历时的人</p><p class="ql-block">或白居易</p><p class="ql-block">或苏小小</p><p class="ql-block">或曾经的自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岳庙中</p><p class="ql-block">导游问</p><p class="ql-block">谁能念出那三个字</p><p class="ql-block">人群中</p><p class="ql-block">只有我答对</p><p class="ql-block">人皆知“万俟卨”而不知有“张俊”</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十景负人</p><p class="ql-block">醋鱼不负</p><p class="ql-block">十年如此</p><p class="ql-block">百年如是</p><p class="ql-block">不在楼外楼</p><p class="ql-block">在知味观·味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西湖》20230125</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最忌于春节出行,人多车挤,物价飙升,服务质量下降。但大多数人,觉得孩子放假,自己也休息,是难得的亲子时光,于是即便每年春节到处人山人海,也是趋之若鹜,颇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气势。问及大多数人,便回答,为了孩子,不是孩子谁愿遭那份罪?三年疫情,一放开,今年尤其拥挤。</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安昌古镇,河道两边的街肆,几乎无立锥之地。上桥排队,吃饭排队,上厕所也排队。拍照片,要万分小心,不然一不留神就要被挤下河。仁昌酱园前,一个小女孩行进中,额头碰到我的手肘,我忙不迭说对不起,大人说没事,小女孩原本就不大开心,此刻更是阴云密布。待出来,在古镇入口等待孩子时,一位母亲看见汹涌的人流,嘱咐大宝抱好宠物狗,让二宝快点走路。二宝似乎不太愿意,母亲便哄她,骑上自己的马,她便前脚一撑,后脚一蹦地跟了上来。在商泽遗国狭小的门口,挤满了要进去的人,如果不幸在中间,你可以看到屋顶与招牌,还有就是各种各样的发式。架上的腊鹅,中间还有让风穿过的空隙,陌生人却紧紧地拥在了一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是将行走与读书放在同等位置的人。但这样的行走,唯一的好处,就是让孩子知道,这世界有那么多人,未来的日子会充满竞争。成年之前,我去过一次杭州,一次天津。杭州只记得玉泉,天津只记得那年发大水,餐馆的水没过了爸爸的腰身,把缠绕着他身上的钱弄湿了。然后,我们到永清县刘街乡渠头村,第一件事就是晒钱。我发烧了,在一个阳光穿过云层的午后,吃了土药,裹着被子出了一身汗。我只记得那里道路泥泞,油饼巨大。成年后,我几乎跑遍了所有的省,有的地方甚至去了N遍。旅行不仅是空间上的,也是时间上的,旧地重游,总让人唏嘘不已。如果记忆里,只有人群拥挤,到处排队,是不是会让孩子对未来的出行充满恐惧?不得而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父母对孩子的教育,不仅在于形式,不是跟风,而是言传身教,传递价值观。前些年,自己玩性太重,确实很少陪伴孩子。太小时,嫌他不会走,稍大时,嫌他哭闹,冷不丁就比我高很多。他有了自己的圈子,嫌自己老了,不懂他们年轻人的世界。我有个朋友做得很好,她说孩子倒逼着她努力,这种努力不仅是物质上的,更是意识形态。如果你叫孩子不要玩手机,你自己却放不下;你叫他努力学习,自己却没有进取心;你叫他大方,自己却锱铢必较;那么,结果可想而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诚如所言,孩子未来会有一大把时间去游历,无须赶在那些人潮汹涌的时候。我现在最追悔的是那时看书太少了,如今补看有点费力。活到老,学到老,当再次捧起一本书,孩子便知道,他的父亲,还是有点追求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安昌古镇》20230126</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前几年,他送我诗词与古画结合的台历,胶版印刷,质感一流。偶尔翻阅,总能从现世的紧凑跳跃到悠悠古意之中。不求看过的都记住,那时舒缓,就足够了。今年他送我的是敦煌壁画所作的台历,画中的猴子穿越千年,依旧活灵活现。菩萨慈眉善目,庄重典雅。还有一只奔跑的兔子,生动活泼。朋友说,远超当代工笔画大师的画意。即便如今有那么多可以借鉴与参照的东西,但那份专注,是永远寻不回了。他说,我每年买两本,一本给你,一本给自己。不知不觉,通过相同的台历,我们已划过很长的岁月,也积累了很多相似的感悟。知音难觅,他是在默默培养一个能与他共语的人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对石窟艺术也是非常喜欢。龙门去过,敦煌在计划中。张大千在敦煌临摹几年,或许是艺术上让自己质变飞跃的阶段。清朝壁画的后面,或许还有北魏的壁画,前人不知疲倦地不断涂抹。壁画的最早源头应该是岩画,世界各地都有发现。后来,因为颜料的增加,为了对色彩的保护,转到了洞窟之中。中国西北,干旱的环境,也造就了洞窟艺术的高峰。仅管很多壁画,年代已久,斑驳脱落,但相比其他艺术品,她没有经历偷盗、抢劫。余秋雨在莫高窟中,为王道士正名,在那个时代,王道士已经做了他能做的极限。我觉得这种角度很好,欣赏壁画,也应该具有这样的角度,而不是从你固有的艺术定位出发。朋友送的这本台历,又将伴随我,进入一种新的艺术体验,让每一页的翻动洋溢着美,流动着情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先前,他送的天目盏,不小心摔坏了。网上买过几个,总不能与之相比。一日偶尔聊起,说如今几个茶杯,都不如你送的天目盏。因为她带着友谊的光辉,渲染着你的风采。他笑着说,再送你一个。又悄悄对我说,你在暗处,用小手电直射杯底,流光溢彩,美轮美奂,才属佳品。我先前从未试过,只觉得她厚重古朴,散热快,不烫嘴。想起以前与天目盏日日亲密唇吻,那份时光也是异样美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那日与一位芳龄女子相谈,说,我长你几岁,知道人生太多别离,很多原先交织甚密,最终也会无声无息地离去。人生是此一程彼一程的际遇。以前也收到过杯子,杯子还在,人已不再联系。斯生有幸,他的台历一本接一本,杯子碎了,友谊还在延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台历》20230130</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浒城茶肆肆佰,好茶者几?懂茶者几?识茶者不为茶道而沽利者几?茶自北,以信阳为界,之南以印度大吉岭为界。饮茶之风何时为始?唐时饮茶捣碎研磨,煮后纱布过滤。北宋年间,中原冰寒,迁茶向南,历长兴安吉至福鼎。茶马古道,以茶换马,路遥地远,生茶渥变熟茶。茶之功效,消油解腻,提振精神。好茶者,一日不饮,便觉精神萎靡。得一好茶,若人在草木间,得天地之灵,光阴之闲,好不乐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吾友同宗,嗜好不俗。酒盈地库,茶满高阁。立春相邀,雅院品茶。车至前门,躬身相迎。中有夫人及伴,一福建友人。人物风华,雅室物件,相得益彰。坐定第一泡,涩味于舌尖,焦香于鼻下。问,如何?答,从未有品。其涩如岩,其香若焦。此茶冲泡七回,亦无水味。第二泡,觉涩而回醇,更为圆润。主人取杯盖让我闻之,觉芳香袭人,如梅似桂,妙不可言。第三泡,主人冲泡有十多回,亦不觉味减。福建友人曰,此茶亦可煮也。其言,武夷人喝茶,嘴唇翕动,让茶在齿间唇边往返流动。此举一为散热,使喉咙不被烫伤。二为唇齿留香。果然,口中余味长久不散。主人言,第一泡为普通岩茶,其为工艺焙香,香味虽浓,终不闻其骨。其二中品,涩香俱备,总觉火候稍差。其三上品,涩香自然,经久不散,回甘无穷。一品岩茶,入味回甘;再品岩茶,浑身发暖;三品岩茶,心率加快,可见其劲道。所置茶叶,不求沽利待售,为同好者供茶而已。夫人缓缓起身,摇晃铜铃,其声悠远,余音袅袅。旋即换作木棍似乐器,颠倒之间,发出清脆雨声,此声玄妙,如给脑部做按摩一般。其曰,茶疗。斯景斯情,不置身其中,何能感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余亦好茶,然可谓懂茶乎?若三五好友,足浴或者宴请,何不移步雅院,泡上一盏“牛肉”,兼有雨棍钟铃之声,促膝交谈,岂不倾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立春品茶》20230205</p> <p class="ql-block">我记起梦里的情节</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一条甘蔗似的鱼</p><p class="ql-block">一只怎么也关不了的水龙头</p><p class="ql-block">一扇进出艰难的门</p><p class="ql-block">一枝停满蝴蝶的柳枝</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岩石上</p><p class="ql-block">照见远处桥洞下的孤帆</p><p class="ql-block">似曾相识的面孔</p><p class="ql-block">楼道里擦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看到一个奇异、阴暗、惊险的世界</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果戈里在梦中醒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梦》20230209</p><p class="ql-block">I memorize the episodes of my dream/a sugar-cane-liked fish/ a faucet coudn't be shut down/ a door hard to enter in or out/ a willow twig on which fully perched butterflies/ </p><p class="ql-block">Standing on the rock of a cliff/ sails hit my sight afar through the bridge arch/ those faintly fimilar faces/shoulder by shoulder, went away from me/ I saw a strange, tough and doomy world/ Gogol-Anovskii was wakening from his dream/</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初三前往杭州,就餐于知味观—雲麟湖館。淡云一抹,湖光粼粼,一棵秃树,与三角的屋顶相映成景。上一次来,已是此去经年,六番寒暑。醋鱼之味久未闻也。五人坐定,点了七八小菜,醋鱼、牛肋骨、小笼包……,孩子们不喜醋鱼的酸味,我一人独饕。一千不到,味美量足,大呼划算。在慈动辄三四千,不仅口味不如,环境更是相差千万里。为何如此?原先一直认为是慈溪餐饮业老板不肯用心,现在慢慢领悟到就中道理。一为底蕴,慈溪有几十年或者上百年的老店吗?一代代传承、改良,不负牌子的严格要求。二为城市的容量,上海、杭州一些特色的小众餐厅,依然爆满。小城市一些新开的餐厅,原先有自己的定位,后续进程中,因为生意惨淡,不断更改,失去了特色。三是从业人员,高端的厨师人才,当然喜欢留在大城市发展。还有就是本地消费以贵为尊,忽略了普通食材的创造价值。民以食为天,如果能够在家门口,吃到优质健康实惠的美食,不仅餐饮业兴旺可待,留住创业人才的可能性增大,本地老百姓幸福指数也会大大飙升。</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不知是上了年纪,还是如今物资太过充裕,没有了饥饿的味道,我时常觉得记忆里的美食比现实中的美味。像小时候,在大爹家吃他们剔下的碎牛肉,那个香嫩,后来没有遇到过。或者是荣成德君美食的锅贴花鱼,老板怎么也不会料到20年后,还会有人对他的厨艺赞不绝口。乌苏里江的生吃鲤鱼,是我今生吃过最鲜美的食物,不枉凌晨起来赶飞机去追寻她。阿克苏的那盘鹿肉,刚上来时,第一块以为是羊肉,咬下去,肉汁在舌尖流动,嚼起来滑溜柔嫩。去年,在朋友家里,他采来野生的韭菜,用龙游的芝麻鸡蛋炒,上桌时清香四溢,满桌豪气的食材,都黯然失色。泰国一个僻远的小镇上,我们四个人消费了1200泰铢,那份鲜虾料理,时常在我脑海萦绕……也许是美食只若初相见,只有一次的经历,在时光里发酵,让人沉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去旅行时,不喜欢去大饭店,吃千篇一律的食物。弄堂拐角,乡野深处,不起眼的食肆中,往往藏着奇珍美味。吃乌苏里江鲤鱼时,周围是一群建筑工人,他们穿着工作服,毫不拘谨地喝着啤酒,吃着鲜鱼,不断打趣开着玩笑。此时,是他们最开心的时光。也许,经过长途跋涉的我,与辛勤劳作后的他们,对于食物的感受是相似的,没有体力的付出,就没有美好的食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美食记忆》20230211</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太平古城,刚刚兴建,还有很多设施需要完善。登上城楼望内看,灯火璀璨,横卧在江中的廊桥,亭阁,沿岸的彩灯,倒映水中,让风景有了成倍的增长。游人络绎不绝,几乎无人戴上口罩,很多事情终将过去,过去时,毫无踪迹可寻。虽说是古城,夜晚走来,却没有一处古迹,只是复古建筑。游人中,那些年轻的身着汉服、波斯风、民族风服饰的女孩,格外引人注目。在千篇一律的店肆,街道,仿古建之间穿行,用青春与活力成为了古城的精灵。她们在追求什么,让最美的样子,留在一次旅行之中?我又在追求什么,远方除了远方别无所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过来的途中,看了一会书。《雪国》中的驹子姑娘,也是这样的年纪。她的未婚夫去了东京,在那里结识了叶子,两个人相爱了。这次叶子陪生病的未婚夫回到了家乡。在东京看病的时候,驹子靠做艺妓赚来的钱替他看病。川端康成笔下的女子,大概都是那种温婉、善良,肤白如雪,又有一头乌黑的头发。她们说话的声音、动作,颇具优雅与美感。驹子是这个僻远乡村温泉中弹三弦琴最好的女子。盲人按摩师,很远就能识别她的弹奏。患着绝症的未婚夫,还有他的女友,面对美丽的驹子,岛村想到了“徒劳”这个词。只有经历了很多世事,内心倍受煎熬还没有觉悟的人,才想到的词。</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旅行,也许就是岛村所说的“徒劳”。走很远的路,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或许一无所获。在太平古城的城楼,撞响似曾相似的钟,这样的镜头,不同地方重复很多次。但听到钟声的受众不一样。即便是你自己,因为时间的变换,境遇的变化,那份心情也没有雷同的地方。三声钟响,穿过夜空,击碎三年的禁锢。朋友与我走到古城的尽头,他开了一天的车,一点也不疲惫。他说,我要走到每一个角落,哪怕是一个厕所我也不放过。对于自己执着的事,没有徒劳一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远方除了远方别无所有。因此,也没有了自己。无论在人迹寥寥的黑水河,还是人潮汹涌的古城,作为看客,目之所遇便是风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徒劳》20230219</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半夜,被柳宗元惊醒。永州八记中,购得一块四百钱的山水。主人嫌其不是田地,无甚出产。宗元思此处山水若置于京城,售万金,亦群起竞之。着笔山水,实为讽谕当朝权贵,不识英才。或许,权臣看出了柳宗元的用意,将他一贬再贬,贬到了柳州。未见柳州八记著世,是其进取之心焉矣,不再乐山悦水,借此抒怀。或当时道路阻塞,未识广西绝美风景,不得而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自入桂以来,三日皆作水上漂。第一夜,邕江夜游,城市之美,灯火之璨。第二日,黑水河之游,歪打正着,青秀之色,激流之壮。明仕泛舟,岸上诸峰形态各异,移步异景,各赋形象。第三日,雨花石景区,从霞客古渡上船,游左江第一弯。两岸木棉花开,分外妖娆,为烟雨中的水墨山水,增添色彩。德天瀑布,乃故地重游。谁校对时间,谁就突然老去。而景区面貌的大变,觉物非人更非,往日不可追。坐竹排于归春江中,与对岸越南游船相迎,挥手致意。三日五次泛舟,船行水中,人在画中。德天瀑布此时水流不多,然亦如仙境。近处闻万马嘶鸣,气势恢弘。</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行程既在规划之内,又有意外之喜。住是固定的,美食却是随遇而安。老崇左的晚宴,竹篾上的斑鱼,百香果内的排骨,正应了那句“从来无所求,所得皆惊喜”。行是规划的,遇见的人却是缘分使然。无论是黑水河,那个急切而实诚的老张,还是雨花石景区那个洞识人性又乐观爽朗的农姐,她们是山水之外的美景。一如黑水河之行压轴的壮美激流,穿过一线天后的半壁江山。龙宫附近的烧鹅肠粉,透着小户人家安居乐业的幸福滋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昨晚,在明仕的新农村饭店门口露天就餐。朋友点燃一支烟,说吃喝嫖赌抽,就嫖赌不来。不赌是谨慎,不嫖是责任。回来路上,另一位朋友,在路上放声高歌。我笑着说,若在慈溪,认识的人听到,一定以为你疯了。或许,他压抑已久,要借助这次远行,释放内心的抑郁,为生命重新注入活力。</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宗元,终不能去追渊明。永州之兴若留至柳州,或许,历史与大地将留下他更浓的印迹。那么,你我之兴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兴》20230220</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2版的《雪国》,在叶子跌落火场之后,详细地叙述了驹子日记中的一些重要节点。如15岁那年,只有行男一人送她到车站。得知行男生病后,作了艺妓,赚钱为她治疗。行男回来那次去车站接,因为看见叶子陪伴,隐而不现。或许导演觉得难以展现作品的那种隽永、淳美,改换作一种行为皆有出处的因果关系,让观众可以更好理解。但川端估计不会喜欢。很多事情是无来由的,正因为这样,世界才如此迷离,令人可憎可爱。如果我是导演,应该会多从岛村的视角,对叶子与驹子,多作一些美学上的安排。比如火车上,玻璃里中倒影表情的变化,与驹子相依时,对其脸部的表现,雪原上那头黑发,以及增加那场独自登山的戏份,把雪国的全貌展现。也许是时代关系,现在的人已经找不到上世纪20/30年代,那种乡野之中的纯情与隔世之美。不过,“徒劳”一词,相对原作有所升华。</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从《雪国》与《伊豆的舞女》中看出,川端从很少的几位人物展现出他对世界的理解。青春少女,死亡,底层人的淳朴善良,以及日本社会的那种传统之美。卖艺的人,三味琴、歌曲、织物、温泉文化。他的笔下,这些都不可缺少。欣赏这些作品,可以品味古典的那种隽永、秀美。与芥川那种深刻的揭露相反,他从人性的善与美着手。虽然两个人最后都是自杀,不同的是芥川厌倦了世界的丑恶,而川端或许觉得死亡是另一种开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很少有改编电影可以超过原作,1963年的《伊豆的舞女》是个例外。川端的原作太为经典,只有吉永小百合这样浑然天成的演员才能本色出演。川端本人喜欢1974年山口百惠版的,不是恭维,就是他个人对于山口百惠的偏爱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岛村说,在我看来,驹子的一切都是徒劳,但从她认真的样子看来,这种徒劳对她是有价值的。我没有在电影里,看到银河一般流泪的眼睛。</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雪国》20230224</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初站,丰乐溪的枫杨尚未吐芽,绿野仙踪只在导游的口中。水面清浅宽广,中有沙洲,远处群山浓淡相叠,与天色相映。过桥后,纵横交错的枝条,倒映水中,形成对称,倍添萧疏之感。村路一侧沿溪,一侧是民居的白墙,众人行走在石板之上,寻觅那些自然与历史的遗迹。我总是喜欢走在最前面,冷不丁穿进一条小巷,捕捉油菜花田外一树民居;或进入某一处民宿,拍摄里面门上古老的纹饰;或走到溪的另一侧,抬头望着枝条密布的天空。想起青秀山那位羞涩活泼的实习生讲的,你来的不是季节,叶子花刚谢,很多花还没有开,五月份来就好了。五月份,或许我见到很多的花开,但天真烂漫的她是否还在?即便还在,她的言语应对中是否还保持着现在的纯真?大概率我不会再来丰乐溪,绿野仙踪留给他人欣赏,二月的冷风,与遒劲的枝条,正是我此刻所需,我们跟随的都是时间的脚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屯溪老街,在非周末的初春,游人寥寥。天色似乎也不太欢迎我们。虽然石板路,马头墙,还是当时的模样,除了老字号给人一种安慰,其他商铺里售卖的你在任何地方都能买到。街的功能在紧跟时代,紧跟时代便意味着抛弃历史。朋友们或多或少,都喜欢进店铺里,买些小吃或者纪念品回去,在讨价还价中尽情发挥自己的商业头脑,享受购得心仪物件的欣喜。我只是无来由地走,东西南北,前后左右,徽商的兴起与没落,个人与老街的三次相遇,遐思迩想,如脚步一刻不停。</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登新安游船之前,在渡口看到对面的小岛,已是十点,犹觉晨光熹微。岛上屋舍俨然,绿树掩映。登船时候,徐徐靠近,看见晾晒的衣物,才确信尚有人居住。真是世外桃源。此刻静谧如此,若夜晚,群山俱寂,江水沉眠,就中安居之人,无丝毫纷扰,必心无杂尘,安然酣睡。自广西三日五次泛舟,对移步异景,深有体会,新安江莫不如是。只是一层的旅客,只能在舱内取景,美景在前不能带走,颇感遗憾。个人觉得九姓渔家的捕鱼活动,不太自然,不如舍弃。当然另一个角度,解决就业,或许是他们的考量。沿途三个景点中,十六抬大轿,雕工精湛,气势不凡。朋友说,古代人的阶级制度与不计成本的花费,让我们得以欣赏如此精美绝伦的艺术作品,这又是一种双向思维带来的不同思考。千年樟树,是我见过树干最大的树,环抱有9.2米,亲临其下,才能感受她宏伟气势。至于九砂村,看见那些挂在墙外的假玉米,令我非常失望。古祠堂里的咖啡书店,创造一些微不足道的商业价值,却大大破坏了九砂村的文化内涵。何不移至别处。从民居之中长出的一棵大树,与远山、道路、江面、行人,构成了一幅元曲宋画。回程徐徐,一只鸬鹚划水而过,咕咕的叫声好像在说,宁作自由的饥饿者,也不愿在九姓渔家饱暖无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卖花渔村,不止一次上中央台,声名远播,此时正逢梅花季,游人如潮。很远地方大巴车就不让进,走了一公里多,到排队地方,队伍的长龙成了另一道风景。排队一小时,走进去也是一小时,我们选择了步行。中间遇到村民的小三轮,坐了一段。然后上阶梯登山,到卖花渔村牌坊下行。山野之中,红梅白梅粉梅竞相开放,为灰蒙的山色增添妖娆。不知行了多少路,到了村口,回程的人排满了长队。我们几乎是挤着进村的。群里已经有朋友发了很多从观景台拍的美照,而我们尚迷失于人流之中。家家户户都是盆景,此刻梅花为胜。树干呈弯曲状向上,对称生出小枝,上面缀着梅花,此为龙梅。初见惊绽,渐多不迷。山上站满了人,拍民居与梅花相映,民居门口站满了人拍里面的盆景。卖花渔村的村民,或许也被如潮的游人恼怒了,态度都不太友好。只有一户,还是很客气说,拍吧拍吧,不要损坏我的盆景就好。他有一株红梅,爷爷幼时种下,下肢粗壮,造型古朴有力,开满梅花。既有男性的阳刚之气,又具女性的阴柔之美。他说,这棵树已经长到头了,不会大了。我不懂苗木,但我想,人也一样,可能某一刻就不成长不发展了,而自己意识不到。不过,只要保持健康与优美的姿态,生活就永远充满诗意与希望。</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翻山越岭,涉水行舟,古街彳亍,徽州之行已近尾声。一生痴绝处,无梦到徽州。会长的随性发挥,陆总的二十年陈茶,小闫与老潘的美照,赵校长的自责,weiwei寻得的美食,……是不可复制的风景。三年疫情失去的,在两次壮游中已寻回一半,另一半,或许也已在路上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徽州》20230226</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