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昨天晚上,我与一个高中同学聊了件小事。</p><p class="ql-block"> 那是八月份,我回到了农村,留下一点不妥。</p><p class="ql-block"> 我回农村,都是首先拜祭先人。这里,有我逝去的姑父姑姑,还是我父母的老家,我的先祖也在这里。近年我每次回来,几乎都是先做好拜祭这件事,然后再去做别的事儿,这次也一样。</p><p class="ql-block"> 就是这次,有件事情好像是该做而没做。那是我在这里的一帮高中同学,一直相约见而没见。</p><p class="ql-block"> 在我准备返程的那一刻,思想真是矛盾了一下。见这帮同学吧,就是一番吃喝,实际真没什么意义。不去吧,还真有时间有条件,那就是我已经来到大家的身边。矛盾之后,我的主观行为选择了后者,开车一回了之!</p><p class="ql-block"> 这件事情,我主动跟同学提起并聊开了,还涉及了很远以前曾经的一些往事。话间我坦诚了,这次些许的遗憾。</p><p class="ql-block"> 我的行为,先受到不理解的指责,再到充分的理解,后来有了共鸣。</p><p class="ql-block"> 我们,谈了一个多小时。</p><p class="ql-block"> 我父母在哈尔滨工作,我出生在哈尔滨。是在我16个月大小的时候,因为我父亲和我姑姑关系好,我姑姑常到我家来,又我姑姑没有孩子,我母亲接连生下我和我的大妹妹,且父母他们都年纪轻轻,我姑姑就把我带到她家去了。我姑姑在农村,就是我说有一帮同学的这个地方。我在这里生活到高中毕业,是整17年。</p><p class="ql-block"> 这里留下了我的童年,我的小学直到高中都是在这里读的。</p><p class="ql-block"> 这里算不算是我的故乡,我没有答案。但是,这么多年,我无论生活和工作何种变故,都饱含这里的情结。</p><p class="ql-block"> 我的起居饮食、忙碌闲暇以及酸甜苦辣、升迁荣辱,包括我对现实生活中与旧时的比较,脑子里自然浮现的,大多都是这里的生活过往。</p><p class="ql-block"> 这个,对我来说,是想抗拒都不行,多少年来就是这样!</p><p class="ql-block"> 这个地方,没有山清水秀的风光,没有小桥流水人家的美丽乡景。这里最突出的是,一直都是多少年来少有的贫困与落后。</p><p class="ql-block"> 缺少资源、没有人才、地域偏远、交通不便、信息闭塞,等制约因素长期得不到解决,人们的生活一直过得很苦。六七十年代,这里唯一的主产粮食产量长期徘徊在二百多市斤左右,农民勉强维持在温饱的边缘。这里朴实的人们,在谈到的到外面的新鲜事物,比较自身所处的生计,一直以来的都是羡慕和向往发展好的外界,甚至向往其它所有的地方。常理之中,这里没有我可爱的任何元素。</p><p class="ql-block"> 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我生活长大在这里17年。自打懂事儿,我也和大家一样,十分仰慕和渴望外面的生活。我也总觉得外面的孩子见的懂得的是比我多,包括他们孩子上学的学校,似乎都好于我的。</p><p class="ql-block"> 童时感受的一些现实的不同差距,让我自小有了丝丝自卑。稍大些的我,曾把在思想中的这些转化为心里的愤恨,我恨那些外界优越为何不赋予我们,我恨天恨地恨人,恨不公平非要发生在这里,我的恨源于这里的困苦。</p><p class="ql-block"> 但我不恨这个地方,即便被人说得这个地方的很多不是,我还是内心不许。</p><p class="ql-block">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沟一坎、一家一户,都曾留下我的过往;这里繁衍生息的男女老幼,日常和生活以及曾经发生的一切,我是那么亲切熟悉;这里四季轮回、自然演变的天然情趣与神奇印迹,刻在我的脑子上;这里人们在贫瘠土地上耕作,刻薄生长出来的谷物、瓜果、蔬菜,也包括天生的野菜,还有屯子唯一的一口井水,17年滋养大了我的躯壳。</p><p class="ql-block"> 这次我回来,看到了一个变化是,每个自然屯子头都立起了屯名牌子,比如,我们的“高家屯”牌子就立在那屯头上。牌子做工很好,像是公路上的标志牌,醒目大气,且坚固持久。牌子的竖立,增加了屯子的靓点,也凸现了这里的文明进步。</p><p class="ql-block"> 这个标志牌,是我看到这里发展前进的明显一个景致。脚踏着这里十年前我帮助修成的水泥路,环顾四周及远处,触景生情。1973年我高中毕业走出这里,已经50年了。</p><p class="ql-block"> 多年的情结,物是人非,千般滋味。</p><p class="ql-block"> 现在,这里仍然落后,我盼得它终有机遇,奋楫直追,跨进先列,让人们享有更殷实的小康生活。</p><p class="ql-block"> 这一次,我的行程,已去亦!</p><p class="ql-block"> 现实的眼下,这里与我已经逐渐淡化。</p><p class="ql-block"> 当年的男女老幼于今日,我还认识吗?每天这里人们的生活发生了什么,我还知道吗?如今这里的片片田地林草都属谁家,我还了解吗?</p><p class="ql-block"> 我,对于这里的人们,也许有过故事。但是,已经久远,怕也成了古董吧!</p><p class="ql-block">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86岁的贺知章,50多年返乡时的这首《回乡偶书》,正与我境遇相契合。</p><p class="ql-block"> 昨天终将过去,这段情缘何时了……。</p><p class="ql-block"> 可叹!</p><p class="ql-block"> 珍惜当下,拥抱生活,是我该秉持的原则和态度。</p><p class="ql-block"> (2022年12月9日于北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