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2022

旧巷听雨

我们都习惯用一眨眼的功夫来形容时间的流逝，这不，转眼间，2022结束了，新一年又到了。 回首2022，感觉今年的主题，就俩词：疫情和焦虑！除了这，似乎再也找不出任何一个词眼来总结2022。从年初到年末，从南到北，从东到西，从远及近……这疫情压根儿就没消停过！断断续续，反反复复，阴魂不散！疫情，成了2022挥之不去的梦魇，2022也成为疫情以来最难的一年。 2022，我真正体验了一次三天猪的生活。2022年岁首，突如其来的奥密克戎变异毒株强势席卷西安，西安按下了暂停键，在被限定排查的时间段内，我曾有两次西安的行程，不幸中招……本想肆无忌惮的睡一觉，但事与愿违，三天时间都浑浑噩噩，人整个是无助和焦灼不安的状态……以前的梦想就是过上猪一样的生活，吃了睡，睡醒了吃，可真正过上猪一样的日子，才深深体会到其实猪也不容易！一个人呆在家里，心神不定地关注着疫情的变化，总感觉头顶悬着一把利剑；曾经有多么讨厌上班、聚餐和热闹，如今就有多么渴望回到单位，回到人群，回到不戴口罩的人间烟火中。原来，宅在家里独处的乐趣，很大程度上来自于随时随地可以外出的自由，还有无病无灾的安然。隔离结束，我才真正体会到自由的阳光好温暖，就连呼吸的空气都感觉有一丝甜甜的味道！！！ 2022，我的35天隔离专班工作经历。 “疫风”似乎要照顾到方方面面，吹遍每个角落，还没有从西安疫情笼罩的阴霾中走出，2022年3月8日，“狼”却消无声息地闯到了家门口，突然地让人有些措手不及……至此，所有重心又回到了疫情最初的时候。漏洞只是针尖般的，但针尖大的窟窿漏进了斗大的风，防疫付出是沉重的。隔离管控的这段经历无异于2019年底的武汉，所有的预案都要启动，成为真实的存在。从零开始，边摸索边实践…… 日常的一切业务都按下了静音键，每天就是不断的重复隔离管控工作：参加会议、组织会议、摸排酒店、签订协议、转运隔离人员、信息汇总、搭建专班、配置人员、建章立制、再摸底再排查，筛选储备隔离酒店一批、二批、三批、四批……启用隔离酒店，要人、要物、要钱……从3月10日开始启用第一家隔离酒店后，办公室电话就成了热线。左手拿电话，右手记录，自己也记不清，相同的问题对着不同的人问了多少遍……饭点的时候，单位统一送来盒饭，常常是刚扒拉几口，接到任务，盒饭往旁边一推，又开始工作……看似琐碎的日常，却要耗费很大的精力，凌晨一两点还在工作岗位是常态……没有上下班、没有工作日、休息日的概念…… 3月13日，宝鸡新增病例45例，多个确诊病例的轨迹发布出来，遍及多个地点，形势错综复杂。周边县区隔离场所崩溃，我们又有了援助兄弟县区的压力。隔离人员形形色色，安抚其情绪对我们来说就是一个不小的挑战，上到转诊就医，下到穿衣食住，平复情绪……本以为安排的事无巨细，没想到投诉还是像雪片一样飞来：一会是到饭点了吃不上饭，一会是学生吃饭量不够，一会又是家长要送衣服…… 连续工作30多天，从一开始的手忙脚乱到最后的习以为常……我最终收获了足足6斤肉。CCTV说了：“胖，是一种普遍存在的工伤”胖，怪你工作太认真！胖，怪你加班太狠！！胖，怪你工作太努力！！！呵呵，每天长达十几个小时坐在电脑旁，唯一的运动，就是吃饭时动动筷子，睡觉时翻个身，你说，我不胖谁胖呀！！！ 鲁迅说了，假如上半年混得不好，千万不要气馁。因为：七一建党，八一建军，十一建国，伟大的事业都是在下半年完成的。上半年不是三八就是清明，不是五四就是六一，都还不太成熟。😆😆😆 不知道是鲁迅错了，还是我被生活忽悠了。呵呵，上半年抗疫，下半年防疫；一半心酸，一半核酸…… 狡猾的新冠病毒一次次“更换马甲”“升级装备”发起进攻，在无休止的核酸、封控、隔离中，多少人的神经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生活变得不再随意，习惯了核酸检测，习惯了带口罩的日子，哪天出门忘了带口罩，就感觉自己是在裸奔。2022，也颠覆了我们好多的认知，让我们知道了大街上的救护车不一定是拉病人的，大巴不一定是拉游客的，酒店住的不都是住宿客人，穿大白的不一定是医护，猪的生活也是不好过滴，核酸永远是做不完的…… 2022，我连续核酸检测87次。自从进入8月份，核酸检测几乎成了家常便饭。8月18日开始，连续做了87次，11月13日停了一天后，又开始每日核酸。我实在想不起自己已经做了多少次核酸了，嗓子早已经被捅得千疮百孔了，一听到核酸检测就有点哆嗦，我甚至都怀疑神经被无数次的核酸检测弄得错乱了。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刷牙洗脸，第二件事核酸检测，然后才是吃饭工作……熟人见面互相打招呼，已经不是：你吃了吗？而是悄然变成：核酸做了吗？因为无论去哪里，核酸检测证明几乎大于身份证明。没有这个证明，你坐不了车出不了门上不了班……近乎寸步难行。在这个疫情笼罩的时代，很多行业都遭受到了重创，唯独核酸检测异军突起，成为最赚钱的行业之一，排着队的上市，呵呵，真是风水轮流转呀！ 有时候也会异想天开：疫情会不会像非典一样突然就没有了踪影。都说大疫不过三年，如果哪一天一觉醒来，耳边听到这样的声音：“全球疫情已经结束，即日起，所有小区解封，健康码，行程码功能关闭！现在请走出户外，呼吸新鲜的空气，享受自由的果实！”不知道你会怎样，我想我会请休个年假，睡它个天昏地黑，然后背起行囊，在每个疫情曾经亮灯的地方，都走一圈，把这几年积攒的戾气全部释放出来……哈哈😃 2022，我拨打了人生第一次110。因为下雨，当天的核酸采样点被临时转移到酒店一侧的房檐下，一百多人的核酸队伍，多少影响到了排队者的心情，大家焦急而烦躁，或是急于上班，或是想早早结束这种等待……我负责扫码，到了景某的位置，她捣腾了半天手机，也没亮出码，于是我绕过她，给排在景某后面人扫码，连续扫了两三个人后，她才找到核酸码，我就转头给她扫。感觉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自从设点几个月以来，都是这样做的。随成想，她不依了，认为我没按顺序来，出言不逊，挡住路，工作无法进行了…… 自小就被教育，有困难找警察，与危险拨110。可真正实践却还是第一次，连续拨了几次，屏幕上都显示：紧急号码拨打中……当时也是气得脑子短路了，总以为是自己手机没信号了……那个人却在恣意挑衅：拨呀，你不拨我打！她上蹿下跳，开始拨打12345热线……捣鼓了半天手机，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才恍然大悟：110本就是紧急号码，人家是锁定我的地理位置，我却以为是没信号了。随后，片警来了，局领导也来了…… 起早贪黑，顶风冒雨，一直坚守岗位，给大家提供方便，究竟为了谁？无怨无悔的付出，本该受到应有的尊重，却换来一顿骂，现实又心痛。核酸能检测出病毒，但不能检测到人心。疫情下，感觉任何高大上的豪言壮语都是疯子的自言自语！回家的路上，有几次，眼泪在眼睛里打转……一种由然而生的委屈与心酸，在那一刻渗透我的每根神经……到现在，想起来我依旧耿耿于怀……伤心于110出警的和稀泥，伤心于自己主持正义，却得不到理解和支持……我不是圣人，我做不到骂不还口，打不还手。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只想得到应有的尊重和理解……不要求你做啥，就希望多点理解、支持和配合，请问难吗？ 2022，焦虑也成为大家的共鸣词。很长一段时间，翻开抖音、快手和头条，推送的几乎都是《隐入尘烟》这部电影的金典桥段。说实话，不怎么喜欢它，虽然没有完整地看过，只是零零散散、支离破碎的了解，但我笃信我不会再去看第二遍，我讨厌那种对贫穷和命运的无力和悲愤，尤其讨厌的是，它却是真的！它是我们多少个西北农村人实时经历过的贫穷生活，甚至有一部分人还正在经历的生活。 我不愿意去回忆：土炕上只有一张牛毛打的毡、一张薄薄旧的发黄的褥子、照着15瓦暗黑的灯泡、吃不完的玉米面、用皂角洗头、用土疙瘩擦屁股、架子车拉粪、碾麦子遇到大雨父母焦急无助的样子……我19岁那年离家去上大学，被南方朋友嘲笑不知道怎么用洗洁精的时候，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叫“电脑”？真的，正儿八经吃过农村苦的人，是看不得这种苦的。如今，几十年的巨变，可谓天翻地覆。有时候，我都在想：传统意义上的农村时代，是不是已经或者真的即将结束？原生态的乡村，是不是正在极速消亡？亦如我的农村老家…… 如今，大人小孩都沉迷在手机里、游戏里，街坊忘记了乡邻，亲朋不再走动，那条带给孩子们童年美好记忆的小河早已干枯不在，过去的时光在人们的冷漠中越走越远，渐渐连同记忆也消失了，无人在知农村，无人在见乡间小路……这种迹象、或者说这一切，的确是千百年来从未有过的，过去再怎么变化，乡村也没有如此萧条过。之前也只是盛与衰之间的消长，从根本上而言，根基从未动摇过，即使战乱频发的年代，田地部分荒芜，人口减少，但实际上并没有阻止过村庄的发展，最多只是暂时的停顿，积蓄着，依旧向前……而现在的变革、却不同寻常，大批的农民被生活所迫离开土地，成了农民工，到下一代时已对乡村印象模糊起来，更不用说有情感了，大家都没有返乡的打算，好像也无乡可返……袅袅炊烟和那炊烟下的浓浓亲情已不复存在。倘若有一天、或许用不了多少年，那些原生态的农村消失殆尽，过去的一切都淡出了视线，我不知道，这，还算不算时代的进步…… 2022，黎明前的至暗时刻。天天异想天开，日日幻想病毒神奇消失。最终，我们没有等来清零后的解封，等来的是无奈的放开。进入12月，风向突然变了。12月3日，核酸突然叫停；12月5日，地铁、公交、轮渡，不再查验核酸检测阴性证明；12月7日，“新10条”发布，一夜之间，城头变换大王旗，前一秒地狱，后一秒天堂，动作之快，令人目瞪口呆，根本反映不过来。很奇怪，政策放开了，松绑了，没有出现报复性消费，没有扎堆旅游逛街，反而人心慌慌，恐惧和不安！大家防护级别骤然提升，就连口罩也换成了N95……核酸检测，健康码，场所码，这三大“护身符”，逐渐就要和大家说再见了！福利收回去了，方才知其珍贵。 三年了，我们已经习惯于被管理，习惯于被保护，所以一旦没人管了，反倒茫然和恐惧了，不习惯了。回顾这三年的日子，孩子不能正常上学，生活没有基本保障，处处受限制，整日被核酸，生活在恐惧、焦虑、等待和期盼之中。可以说，这漫长的三年让多数人情绪都已经到了精疲力竭的边缘，真的需要好好休养生息一下了。正如弹簧，如果压得太久太狠，可能等你放开时，它也不会反弹原位了，民心、经济大抵也是如此吧。要恢复到原来的水平还得有耐心，繁华还得用时间来培育。 这之后的几个月，可能要面临一个“集体免疫“的过程。说的直白一点，就是几乎所有的人，都要经受一次感染。我们能做的就是做好个人防护，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行程和接触的人群简单化，进而降低感染风险，尽量让自己晚一些感染，再晚一些……当然，也要做好三个月内被感染的思想准备，凡事往最坏处去想，积极朝最好处努力，相信过了这个冬天必将迎来生机盈然的春天！ 一个防疫的时代落幕，一个免疫的时代开幕……人不能永远做巨婴，未来的路终究自己要走，做自己健康的第一责任人。 人在睡不着、盯着黑暗苦闷的时候，会感受到压力。因为越是睡不着的夜晚，就越容易想起不好的事情，特意把以前的烦恼翻出来再烦恼一遍。 2022，我人生的一个分水岭。2022，似乎成了我人生的一条分水岭。之前或许还可以说自己还年轻，还有时间去造作。可是现在，没办法大言不惭的说自己还年轻了，生活中太多的细节时刻警醒自己，不再年轻。这一年里，容颜日益憔悴，皱纹逐渐加深，没有了年轻人的朝气也尚未被老年迟暮的老态缠身，但身体却开始经历“断崖式”的衰老，记忆力下降，体力不足，牙龈萎缩，腰酸腿疼，感觉浑身不得劲，犹如一部年久失修的汽车随时都有报废的可能。看信息翻新闻，原先会思考，现在纯粹是娱乐，消磨时光，或是哈哈一笑，或是抹抹眼泪，过去了也就过去了，脑子里不再留下记忆，也许这就是步入中老年的迹象吧。 一尘不变的生活方式，狭小单调的生活空间，让每一天的流逝串联成一串串的数字，仿佛是一场梦。有时候也在想，人最终的结局都是死亡，那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百年之后，没有你也没有了我。我们奋斗一生，带不走一草一木；我们执着一生，带不走一分一厘。生命如此短暂，每一天都是现场直播，过一天就会少一天，我们哪有时间去争吵、伤心和斤斤计较？网络上有人说人生四句话，还是颇为认同的。挣钱只是游戏！活着就是胜利！健康才是目的！快乐才是真谛！其实，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2022，我知道的人和事。2022，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仅9月，就有两个国家举行“国葬”。9月19日，英女王伊丽莎白二世国葬仪式在威斯敏斯特教堂（西敏寺）举行；9月27日，日本举行“国葬”，与英女王的国葬仪式相差仅八天。而临近年末，11月30日，我们敬爱的江总书记又同我们永别了。12月6日上午看了江总书记追悼会的直播，晚上又看了回放，看着看着，眼泪就下来了，尤其是看到江总书记的遗体，满头白发，安祥却消瘦的面容，直觉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之间，那个器宇轩昂，神采飞扬，在香港回归、澳门回归会场慷慨阵词的可敬的人远离了我们。 我们这一代人，年轻的时候，正好经历了江总书记的时代，亲身经历了从贫穷到富裕的转变，是江总书记陪我们跨越了世纪，那一阶段，我们见证了从书信到固定电话、传呼机、大哥大、手机等一系列信息工具的更替，见证了中国突飞猛进的进步。还清楚地记得，江总书记在澳门回归时，那文采出众的讲话：“今夜月明风清，波平如镜……”记得他在讲话时，因激动而出现短暂的停顿，博得了雷鸣般的掌声。是啊，今夜月明风清，波平如镜，江总书记却永远的离开了我们…… 2022，好好活着，是对生命的最好担当。健康，是每年必说的一个永恒不变的话题。2022，这一年就送走了两个同事。年初一个，11月，又一个刚退休几个月的同事突然离世，心肌梗塞，就倒在自家的小区院内。谁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到底哪个会先到。看着周围熟悉的人一个接一个离开，感觉身边的环境都变得冷清了……想起曾经一起工作，一起开过玩笑，一起感叹生活不易的时光……或许有的人说的再见，就真的再也不见。康熙大帝曾感叹：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如此美好的愿望他有你有大家都有，只是人终究不能长生不老，我们每个人不过只是这个世界上的匆匆过客而已，在令人敬畏的自然规律面前，我们真真切切的跟蝼蚁一样的渺小卑微，一样的无能为力……生命来来回回，其实来日并不方长，人生兜兜转转，后会并不一定有期。好好珍惜眼前的一切，爱惜身体，平平淡淡，安安全全走完这一生，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