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牡丹江到绥芬河（东北行之十二）

陈帆

昨天从东京城乘普客至黑龙江牡丹江市，70公里才6块钱，车厢还没什么人，随便坐。今天从牡丹江乘空快至绥芬河，127公里，车费21·5块，车厢满满当当。感觉在东北坐火车还是很方便的。

这是我第二次来牡丹江，上次是在冬季。当时江滨广场正举行冰雪节，使我有机会领略了冰雕的魅力。

这次牡丹江给我的印象是，街上人多车多，人行道停满了车。更兼江滨广场上正在搞汽车展销，车满为患，整个城市仿佛一个大型停车场。

八女投江纪念群雕位于牡丹江江滨公园。1938年10月上旬，东北抗联遭到日军突袭，冷云等八名女战士被隔断在河边，与大部队失去联系。她们顽强战斗，宁死不屈，最后子弹打光，一同跳入乌斯浑河，壮烈牺牲，把民族气节留在了东北大地上。

昨夜牡丹江最低温才3度，今天早晨依然冷飕飕的，我把能穿的衣服都武装到了身上，还无法御寒。最糟的是天时阴时阳，时不时还下点雨，让人无所适从。阴雨天时的牡丹江水有点暗，淡江上的游船则广播不断：20块钱乘船游牡丹江，大约40分钟。看看这天色，我了无游兴。

在江滨广场见到海林市一家食用菌公司在卖灵芝，一个巨型灵芝吸引了我。这个灵芝大如脚盆，足有几公斤重。售价1·8万块。一问栽培期，才6个月。6个月就长成这么大，这是种灵芝还是养猪啊！我惊讶不已。这个灵芝有多少药用价值我不知道，倒是觉得有观赏价值，可做镇宅之宝。

巨型灵芝旁还有一棵嫁接的灵芝树，制作得挺有意思，售价400块。

回到火车站，准备乘车去绥芬河。牡丹江火车站正在修建，还没有完工，但欧式风格已赫然入目。

牡丹江饭店

等我刚拍完火车站和对面的牡丹江饭店，一阵乌云席卷而来，把车站笼罩得严严实实。但当我离开牡丹江时，阳光又灿烂起来，温度也上升了。牡丹江市区就这样草草地一掠而过。

下午4点到达绥芬河。如果在内地，这个钟点不算太晚。但在东北边陲，已经是日薄西山了。连行李都来不及放下，赶紧打车去绥芬河口岸。

绥芬河站位于滨绥线终点，与俄罗斯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参崴）分局格罗迭克沃站接轨，是牡丹江分局管内唯一的口岸站，国家对俄贸易的重要陆路口岸。

绥芬河的建筑特色鲜明，欧式风扑面而来。

绥芬河是一座风光秀丽的山城，坐落在长白山北端。作为国际通商口岸已有近百年历史。建国后定为国家一类口岸。是中国通往日本海的唯一陆路贸易口岸，距俄远东最大的港口城市海参崴230公里。

很幸运，到达口岸赶上了夕阳的余晖正好照在国门上，国门上的中国国徽熠熠生辉。

边界线外便是俄罗斯格城

俄罗斯哨所

绥芬河公路口岸位于301国道东端中俄边境线上，与俄罗斯滨海边疆区波格拉尼奇内区陆路接壤。来到口岸，不一会儿，落日西斜，残阳撒在中俄边界线上。

中俄边界线

中俄边界中方一侧

中俄边界俄方一侧

俄罗斯滨海边疆区土地面积16.47万平方公里，在清末以前一直是中国领土。1860年，清朝与俄罗斯帝国签订《中俄北京条约》，割让予俄。该地区原有近800个中国地名，基本都被俄罗斯废止使用。

中国工人在俄方境内作业

符拉迪沃斯托克原名海参崴，清朝时为中国领土，划为吉林将军隶下。1860年11月14日《中俄北京条约》将包括海参崴在内的乌苏里江以东地域割让给俄罗斯，俄罗斯将其命名为符拉迪沃斯托克，意为统治东方。

俄境

布拉戈维申斯克是俄罗斯阿穆尔州首府，俄远东第三大城市。原属中国，即海兰泡。1858年《中俄瑷珲条约》签订后被俄罗斯割占。1900年7月16日至21日，沙俄对居住在海兰泡的中国居民进行野蛮屠杀，造成5000多（亦说6、7千名）中国人死亡。海兰泡惨案与1900年7月17日发生的江东六十四屯惨案，并称为庚子俄难。

中俄边界线

中方

通过一系列不平等条约，中国先后丧失了150多万平方公里的国土，真是“故土不堪回首夕阳中”，情何以堪？可历史已成定局，只能徒自伤怀。

大约20年前，我曾到过黑河、海兰泡、海参崴，写下过《黑龙江，父亲的江》一文，洋洋万言，表达痛失国土的悲愤。如今再次来到绥芬河口岸，这种悲愤依然在心头蔓延。

国门附近中方一侧的园林小景透出俄罗斯风情。

天长山

天长湖

绥芬河天长湖畔的俄罗斯风格建筑

天长山、天长湖，名字确实好听，可这世间真有天长地久吗？如果没有，天长地久就只是一个幻觉。如果有，为什么山还是山、水还是水，却早已在国界之外，既没有天长，也没能地久，让到此一游的我凌乱在国界的晚风中，空余感叹。

绥芬河夜景是这般灯火通明，我却在灯火阑珊处久久难眠。